聽到這句話,容逸感覺自己的腦袋好像有些卡住了。
淺予喝藥就不會懷孕,意思是,是同意了?
容逸眼底迸發出驚喜和掩不住的激動。
那張溫和清俊的面容上一向溫和的笑意與淡定此刻瞬間崩塌。
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淡定了,也根本沒有辦法淡定。
“那個,那個,會,會對你的身體有傷害嗎?”
雖然很希望!很想!很期待!
但是,容逸第一時間還是想知道會不會傷到盛淺予。
“偶爾喝一次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我也知道我提出兩年后成親其實對你是不公平的。若是我沒有生廷煊,說不定別人孩子都會打醬油了你還是個和尚。”
面對這樣的事情,盛淺予內心其實是緊張又害羞,但是她覺得自己都已經生了廷煊,不應該像小姑娘那樣扭扭捏捏的。
容逸搖頭,“不,沒有什么不公平。當初本來就是我的錯,這些是我應該承擔的。”
盛淺予低頭,不敢抬眼,不自覺的咬了咬下唇,又轉頭看看睡在里側的廷煊。
她好像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做?
容逸看看盛淺予,也跟著看了廷煊一眼。
抬手,臥室瞬間變暗。
容逸摟住盛淺予。
能感覺到他的緊張,以及比平時快了很多的呼吸。
“休息吧。”過了許久,容逸說了這么一句。
盛淺予挑眉,但什么都沒說,身子躺平,閉上眼睛。
過了好一會兒,盛淺予睜眼,“你,真的沒事?”
“沒事。”
“可是我能感覺到你心跳過快。”
“嗯,我想應該沒關系。我們不能當著孩子的面......”
他剛剛太沖動,話沒經過大腦就問出了那一句。
其實,他不應該這樣對淺予。
以前就做錯過一次,如今不能再錯一次。
聞言,盛淺予想說可以去側室。只是,腦子一轉,立刻把話咽回去。
這樣顯得她多么饑渴難耐似的。
其實,她對那方面是有些好奇。
不過,也不是一定要去嘗試。
平日里安靜的睡覺還不覺得什么,今日容逸起了頭,盛淺予總覺得有些不一樣。
若是前幾次,她大概和容逸說著話就能睡著了。
今日卻怎么都睡不著。
容逸也是一樣,前幾次見盛淺予毫無所覺又安心的在他懷里睡著,他是又失望又欣慰。
失望是因為盛淺予和他躺在一起竟然完全不緊張。
欣慰是因為,懷里的女子對他放心才會這般安心的睡著。
所以,即便他自己情動也不想讓盛淺予發現。
大約是好幾日未見,大約是最近太忙太累,大約是這里太讓他放松。
忍不住便脫口而出那么一句話。
剛剛說出來的時候他瞬間就后悔了,甚至希望盛淺予沒有理解他的意思。
讓他沒想到的是懷里的女子竟然愿意吃藥,只為他......
可,他怎么舍得讓淺予吃藥!
若是為了滿足自己而讓懷里的女子受到絲毫傷害,那他真的不配擁有懷里的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盛淺予聽著耳邊的呼吸漸漸平穩,也緩緩的舒了口氣,閉上眼睛睡覺。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也或許過了兩個時辰,盛淺予徹底睡熟,容逸才緩緩睜開眼睛。
動作很輕的起身,在盛淺予額頭親了一下,聲音極輕極柔的說了兩個字,“傻瓜。”
他一直沒睡,也睡不著。
為了讓盛淺予早點休息,他努力壓下身體的異樣。
今日不應該說那一句,以后再想如常的抱著這個女子休息都有些顧忌了。
第二日開始,盛淺予大部分時間都在藥房做乳霜,這次還把詳細的步驟告訴了金子。
盛淺予不打算寫下來,金子一遍學不會她就多教幾遍。
若是寫下來,保不準會落到什么人手里。
她只打算把這些制作方法教給金子。
對于金子,這個連自己父母都不知道是誰的大男孩,盛淺予是把他當成弟弟一般對待和信任。
金子是有些憨,有些傻,學東西也不快,但是他以前跟著顧爺爺就沒過過好日子,連肉都沒吃過多少,他還是一直跟著顧爺爺安安分分的給那些病人看診,更是未曾說過半句怨言。
從這些就能看出金子是一個憨厚可靠的人。
雖然名字叫金子,但他并不在乎金銀。
現在看他每日一臉滿足的圍著廷煊轉就知道他沒什么大志向。
這樣挺好,只要他開心,別的也不多求。
忙忙碌碌中,日子到了元宵。
盛淺予早就收到張茜送來的帖子,說是可以讓她帶著廷煊一起去玩。
知道張茜在,鄭顏肯定也會在,盛淺予沒有拒絕,帶上了廷煊,還帶了兩個暗衛。
東城主街,馬車還沒接近,整個街道的熱鬧氛圍離的很遠都能感覺到。
“廷煊,快看快看,一會兒表姑姑就給你買花燈,你喜歡什么圖樣的?”
“小老虎。”廷煊奶聲奶氣的回。
“原來你喜歡小老虎啊,那咱們就買老虎的花燈。”
廷煊點頭,“嗯。我有一只老虎,在表姨姨家,老虎乖。”
“嗯?你的乖老虎是什么樣的?也是花燈嗎?”
“不是。”廷煊使勁的否認,還用小手比劃著,“是真的老虎,很大很大......”
盛淺予坐在旁邊,看張茜一臉驚訝的看過來,“是真的,那只老虎是我師兄捉的,現在養在緣笙谷。”
“天哪!真的老虎啊,我還沒見過呢。”
“茜茜,這真的老虎可沒幾個人見過,你就不要羨慕了。若是有機會,讓淺予帶你去緣笙谷,說不定你就可以開開眼了。”
鄭顏坐在另外一側,開玩笑的和張茜說話。
盛淺予也隨著笑,說話語氣和平常一樣,“這個我還真做不了主。不管怎么說,緣笙谷都是外祖家,不能真的當成自己的家。”
聞言,張茜點頭贊同,“確實是這樣,緣笙谷那么神秘,我還真沒想過能進去。”
而鄭顏臉上笑著,心里卻有些不屑。
對外都說是緣笙谷的人,如今又說做不了主什么的,無非就是不想讓人知道緣笙谷在哪而已。
這緣笙谷的人也夠驕傲自大,一直對外傳是什么勢力龐大,醫術高明的神醫之類的。
以她看,醫術是不錯,但也絕對稱不上什么神醫。
一群故弄玄虛的江湖人而已!
盛淺予自然不知道鄭顏在想什么,但是眼角余光卻注意到了鄭顏嘴角那抹幾乎看不出來的不屑。
這人啊,一旦注意了,就會發現很多之前自己忽視的事情。
馬車在靠近主街的一處胡同停下,因為前面太擠,馬車完全過不去。
盛淺予幾人下車,人太多,廷煊由鞭卓抱著跟在盛淺予身邊,幾人沿著街道擠進人群。
街上的小攤一個挨著一個,各個鋪子里也是擠滿了人。
張茜走了好幾個攤位才挑到一個滿意的老虎燈籠給廷煊,幾人一邊逛街一邊買些小吃,就這么直接在街上吃了。
“淺予,咱們去前面,前面有一個酒樓,每年都會猜謎,猜對了還能拿不少的銀子。”
“你又不缺銀子。”
“那邊熱鬧。”張茜跟一個被放出來的小鳥一般,非要去湊熱鬧。
“好,那咱們去看看。不過,我對猜謎語沒什么興趣,附近若是有茶樓我便去茶樓等你們。”
“嗯嗯,知道你帶著廷煊辛苦,不勉強你就是。”
“走吧。”
被張茜拉著擠到一個被更多人圍著的酒樓前,盛淺予抱著懷里的廷煊,“鞭卓,咱們找個茶樓等著。”
“好。”
跟張茜兩人說了一聲,盛淺予就打算抱著廷煊去茶樓,而鄭顏此時卻看向廷煊。
“廷煊要不要在這邊玩?你如果想看花燈的話,我帶你看好不好?”
廷煊自然是好玩的,而且和鄭顏也接觸過幾次,也算是熟悉。
盛淺予看廷煊的眼神就知道他想去。
不過,這里人太多,就算暗處有暗衛她也不放心。
“不行,這孩子玩了太久,我得抱他喝點水,不能這般的放縱他。”
鄭顏笑著,“沒事的,廷煊現在還小,貪玩也是正常的。”
“正因為貪玩才要管束著他。”話落,盛淺予也不愿多說,對兩人擺手,“你們快去玩,帶著這小子也玩不痛快。”
鄭顏見此,也不堅持,只是眼底有一絲絲失望劃過。
盛淺予轉身,抱著廷煊朝附近的茶樓走。
“姑娘,世子爺說晚一會兒能過來。”
“沒事,先讓他忙,這邊不著急。”
之前容逸說了要陪他們逛街,又因為尊碩王府的事情臨時離開。
盛淺予倒是不在意這些,她知道容逸在忙正事,也分得清事情的輕重緩急。
抱著廷煊,帶著鞭卓,兩人進了茶館,迎面碰到一個看上去很眼熟的人。
盛淺予眉頭動了一下,鞭卓微微側臉,然后從盛淺予后面輕輕推著盛淺予往里走。
跟著小斯進入包廂,盛淺予才開口說話。
“那個是向薔薇?”
“是。走在她前面的那個是西向國登基沒多久又被湛王,不,應該是辰皇,被辰皇封為攝政王的人。”
“向薔薇是他的親妹妹嗎?”
鞭卓點頭,“是的。而且,他特別寵向薔薇,不管是什么都會滿足她。”
“哎有這么一個好兄長,可惜,向薔薇不是一個好妹妹。”
上次給向薔薇診治的時候就看出她是一個膽小又沒主見的人。
雖然不知道一國公主為什么會被養成這般性子,但是盛淺予更關心的是這兩個人到了東容國的事情容逸知道嗎?
她覺得被搶了皇位的攝政王應該不會這么甘心的就接受湛沂辰的安排。
如今真武會即將開始,相信喬銘宸也快要來了吧?
到時候京城可就更加熱鬧了。
“對了,鞭卓,這元宵節每年都這么多人往主街擠嗎?”
“對。因為東城很多酒樓都舉辦猜謎,好多普通百姓都會來東城想要賭一賭自己的命運。若是贏個百八十兩的,可能這輩子都不用愁了。”
“原來是這樣。”
“不過呢,今年的人尤其多。因為真武會,生意人來,自然也有很多湊熱鬧的人過來。”
盛淺予點頭,透過窗戶看著外面滿大街涌動的人頭。
這個天氣還是北風呼嘯,大家好像都不覺得冷似的沉浸在各種熱鬧里。
廷煊看著外面各種叫賣,一直吵著想出去玩,盛淺予干脆叫了弓持出來,讓他帶著廷煊去玩,晚點就直接帶回府。
廷煊被帶走,盛淺予和鞭卓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喝茶,順便等著張茜兩人。
等了大約有半個時辰,張茜和鄭顏兩人被小斯帶著進了這邊的房間。
“拿到銀子了嗎?”盛淺予看著張茜問。
“沒有。”張茜有些失望,走到桌邊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那些學子太聰明了,我們沒搶到。”
盛淺予挑眉,“你可是丞相府的大小姐,竟然會輸給一個學子?”
張茜不在意的輕哼,傲嬌道,“本小姐可不像那些書呆子,一天到晚的就知道抱著書看。本小姐可是琴棋書畫樣樣都學,自然不是他們可以比的。”
盛淺予輕笑,“是是是,你厲害。”
鄭顏也跟著笑,視線在包廂掃了一圈,“廷煊呢?進來這么久都沒看到他?”
鄭顏這么一說,張茜拍拍自己腦門,“瞧我,連我家侄子都給忘了,都怪那個叫什么王啟的,搶了本小姐的第三名。”
“王啟。”盛淺予挑眉,這么巧?
“咦?你認識?不對,先說我家侄子呢?不要搞得我不關心我家大侄子似的。”
“廷煊被弓持帶走了,玩累了,就先送他回府了。”
鄭顏捧著杯子輕笑,“看來廷煊很乖,晚上休息的時候也不會找娘親。”
“是,現在長大了許多,晚上可以自己睡覺。”
張茜搖著盛淺予的手臂,快說說,“淺予,你還沒說呢,你是不是認識那個叫王啟的?”
盛淺予點頭,“是,那個王啟和我是一個村子的,從小就認識。不僅如此,他還是我曾經的未婚夫。”
“什么?!未婚夫?!”
張茜和鄭顏兩人都驚訝的瞪大眼,“你竟然還有個未婚夫?!”
盛淺予聳肩,“難道不可以嗎?”
“可以,當然可以了。”張茜笑笑,眼神閃著八卦,“淺予,我表哥知道你有過未婚夫的事情嗎?”
盛淺予眉毛一挑,“怎么?他可以有未婚妻,我不能有過未婚夫嗎?”
“哎呀,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就說表哥知不知道。”
盛淺予淡淡的端著杯子抿了口茶水,“這個嘛......”
盛淺予故意要說不說的,眼角余光看著鄭顏低眉的樣子。
敲門聲響起,盛淺予沒有繼續開口,示意鞭卓去開門。
那邊門打開,容逸漫步進門。
視線掃了一眼屋子,眼神定在盛淺予身上,眼底神色變的柔和,寵溺。
容逸直接走到盛淺予身邊,徑直拉起盛淺予的手,“沒來晚吧?”
盛淺予抿唇笑著,視線快速的看了張茜和鄭顏一眼。
張茜眼神曖昧的看著兩人,鄭顏臉上雖然笑著,眼底好像沒什么笑意。
“不晚,現在去私會剛剛好。”盛淺予上前一步,站在容逸身側。
容逸側頭,眼神寵溺,“不是私會。”
“對,是正大光明的會。”那邊張茜忍不住開口,有些嗔怪的道,“表哥一來就把淺予搶走了,我們都還沒好好逛。”
容逸不在意的一笑,看著盛淺予,“現在走嗎?”
“好。”對容逸點頭,盛淺予又看向張茜兩人,語氣輕快中帶著笑鬧,“你們自己逛,我陪我家世子爺。”
“哼哼,快走吧,表哥現在變的眼里容不下別人了。”
容逸只是笑,默認這一點。
盛淺予對張茜兩人擺擺手,隨著容逸轉身一起出了茶樓。
容逸帶著盛淺予朝人少的湖邊走,順手買了兩個花燈。
“還記得前年在南喬國過元宵嗎?那時候你和廷煊一起放花燈。”
“嗯,自然記得。當時某人很貼心的來扶著我們呢。”
容逸輕笑,“是。那時候是真的怕你們不小心掉到湖里。”
“看來你還真的只是單純的關心我們?”
“那當然。”
盛淺予挑挑眉,拉著容逸的手走到湖邊,蹲下,“來,給我點蠟燭。”
“好。”
容逸接過盛淺予手里的花燈,把自己手里的花燈放在地上。
盛淺予緊靠著容逸蹲著,兩只胳膊抱著膝蓋,“容逸,我今日見到南喬國的攝政王和公主了。”
容逸轉了一下頭,“你認識他們?”
“我曾經在南喬國假扮艽神醫的時候遇到過向薔薇,她臉上長了一個大包,是我給治好的。還掙了很多銀子。”
容逸聽的嘴角彎彎,“她認出你了嗎?”
“沒有,她走路都是低著頭,而且我假扮艽神醫的時候蒙著面紗,向薔薇沒有見過我的真面貌。”
“怪不得。”
“你是不是知道他們已經來了?”
容逸把花燈給盛淺予,又拿起自己身邊的花燈,點頭,“是。不光他們。伏龐國的三皇子和蘭公主也在昨日到了。還有北湛的太后,這次是她代替北湛皇來的。”
“北湛的太后,是不是就是湛王的親娘?”
“是。”容逸把自己的燈也點燃,一只手扶著盛淺予,“咱們一起放。”
盛淺予不再多問那些事,點頭,“好。”
兩人放了花燈,逛街,猜謎,又買了一堆小吃找了一家酒樓的包廂躺在軟椅上吃吃喝喝,然后看著大街上依然熱鬧的場景。
“姑娘,曹靜雯肚子疼,好像要生了。”
鞭卓敲門進來,語氣微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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