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景風直呆到酉時,在吉祥的催促聲中離開了潤福軒。
第二日,朱景風離京時,白振天,吳志安帶著白啟力,吳明淵、吳明博送到城外十里長亭處。
轉眼,到了來年的七月底。
這日夜里,白如月剛睡著就做了個夢。
夢里,前世的種種再次出現。
一會是秦老太太與她聊天,一會是外婆笑著與她說笑。
再是三哥一瘸一拐的帶著她到處逃竄,逃得她腳軟腿軟,到最后她一步也挪不動。
正當她絕望時,王爺像仙人一般落在她的身邊,伸手將她扶起。
王爺還蹲下身來將她背起,她趴在王爺的背上,將自己的頭靠著王爺的頭,對著王爺的耳朵說話。
王爺卻一句話也沒回她,她急著想讓王爺與她說話,卻見朱晴手提尖刀刺向她。
她剛想大叫,卻發現朱晴已經將刀刺向王爺,她眼睜睜看著王爺倒下。
白如月只覺得心痛得要死去,嘴里嚷著:“不要,不要......”
“郡主,醒醒,郡主,你醒醒!”尋雙手扶著白如月邊搖邊叫道。
白如月睜開眼睛,愣怔的看著尋雙,那股強烈的心痛存于胸口,茫然的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尋雙見白如月醒過來,重重的松了口氣,抬手用帕子幫她擦額上的汗,輕聲安慰道:“郡主,你做惡夢了?”
片刻后,白如月回過神來,問道:“現在幾時了?”
尋雙回道:“丑初三刻,離天亮還早。郡主喝點水再睡會吧!”
白如月點點頭,接過丫頭遞過的水杯,喝下水后,重新躺下。
尋雙見白如月躺下了,幫她理了理薄被,然后帶著丫頭往外走。
白如月躺在床上,睜睛看著屋里逐漸移動的亮光,直到屋子的房門關上,室內陷入一片黑暗。
她依然睜著眼,看著漆黑的屋子,腦子想著之前的夢。
她醒過來了,可夢境還清晰的印在她的腦海里。
夢境里前世今生混在一起,讓她腦子渾渾噩噩。
前世王爺離她而去,她很難過,相較于王爺痛苦的活著,王爺的離開是一種解脫,她的心也不如夢境那般心痛。
難到王爺遇到危險了?白如月越想越擔心,一種無能為力的挫敗感縈繞著她。
隨后,她又自我安慰,都說夢是反的,王爺一定沒事。對的,今生已經不一樣了,王爺一定沒事!
王爺一定會平平安安,有她在,誰也不能傷著王爺。
白如月伸手摸著王爺給她帶上的鐲子,她好想他,想極了!
算算日子,王爺離開一年多了。
年前,她接到趙四傳回來的信,說一切順當,失去的城池已經奪回。
白如月以為他們奪回城池就會搬師回朝。
可她等了一天又一天,一月又月,如今已到七月底,還沒有接到他們回的信兒......
白如月翻來覆去的折騰許久,后來困意來襲,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外面已經大天光了。
尋雙聽到床上的動靜,開口問道:“郡主醒了?”
白如月應道:“嗯。現在幾時了?”
尋雙上前來攏起帷幔,回道:“回郡主,卯正了。郡主醒了,進來伺候郡主起床。”
尋雙應完白如月,揚聲叫外間的丫頭。
丫頭們進到里屋,伺候白如月洗漱更衣。
白如月收拾妥當后,前往飯廳用早飯。
剛走到院子門口,便聽到屋里傳來歡聲笑語,白如月抿著嘴笑起來,加快了腳下的步子,急切的往飯廳里走。
“姑,姑。”
白如月走到門口,白振天懷里的嫣然看著她叫起來。
大家尋著嫣然的叫聲看過來,見白如月站在門口。
趙群芳笑著說道:“咱們笑笑就姑姑叫得最清晰。”
去年九月初十,吳明慧為白啟巖生下長女。
那日,白家老小守在房外,等紫月將孩子抱出來,趙群芳趕緊將孩子接過來,一家人將頭湊過去,正好看見小家伙咧著嘴笑。
白振天當即開心的說道:“寶寶這么愛笑,取名嫣然吧,小名笑笑。”
白如月眉歡眼笑走到白振天身邊,笑笑手舞足蹈的要撲向白如月,嘴里脆生生的叫著:“姑,姑。”手腳并用,歡騰的口水直流。
看得白如月心都化了,伸手接過手腳并用朝她撲騰的奶娃娃,寵溺的說道:“笑笑,來,姑姑抱。”
白振天松開手,伸手輕輕的捏了捏孫女肉嘟嘟的臉蛋,笑道:“小家伙,有姑姑了,連翁翁也不要了!嗯?”
笑笑對白振天的抗議置之不理,咧著嘴直樂,口水順著嘴流,烏亮烏亮的眼睛盯著白如月,抬起胖乎乎的小手去夠白如月頭上的珠花。
白如月將頭往后仰,不讓小家伙抓到。
笑笑伸手夠了幾次夠不著,小手轉移目標去抓白如月的鼻子。
白如月將頭低下,將額頭抵住笑笑的額頭,晃著頭說道:“姑姑跟笑笑頂牛牛了。”
笑笑笑得咯咯的往后仰。
白振天滿臉堆笑的站在邊上看著女兒與孫女玩成一團。
問道:“月兒,城隍廟一帶改建工程已經到收尾階段了。方大人前兒到柳園來小坐了一會,問咱們有沒有意向接城北洛家窯那一片。”
白如月邊逗懷里的笑笑,邊回道:“那一片,與城隍廟臟亂差相比,有過之而無及。
我是商人,做事得講究利益,這個方府尹一定清楚。
阿爹,方府尹給我什么樣的好處,說我聽聽,有賺頭,咱們立馬接手,沒有賺頭,咱們先緩兩年再說。”
白振天笑著說道:“嗯,方府尹是個精明人,這些道理他懂。
方府尹說,若是咱們接手了洛家窯,改造后的洛家窯,所有的鋪子免費辦紅契。而且,所有的鋪子免征十年的賦稅。”
白如月正色起來,抬頭看向父親,“哦?聽這口氣,不像是方府尹說的話,到像是上面那位的話呢。”
白振天贊賞的看著女兒,點點頭道:“嗯,那一片比城隍廟這片大上兩倍都不只。
城隍廟這一片共有八百多家鋪子,那邊改建后,不下兩千家鋪子。
一個鋪子每月的賦稅按十兩銀子來算,兩千家,每月就是兩萬兩銀子,一年就是二十四萬兩,十年就是二百四十萬銀子。
一個府尹,不會有這么大的口氣,這事,怕是圣上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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