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淺連忙拉住她,“小姑姑,你嚇到我同事了。”
林朝顏步伐頓住,回頭睨了她一眼,“這個看著不錯,老實踏實,比那些只有皮囊的好多了,你怎么不知道珍惜。”
林清淺:“……”
感覺小姑姑是在內涵阿硯,但是沒有證據。
林朝顏幫她把箱子搬進屋子里,一邊搬一邊嘟囔,“你說你回來就好了,干嘛帶這么多東西,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搬家。”
“我一年沒回來了,多買點東西回來不是應該的。”林清淺解釋,心里倒是有些沒底。
東西都是江硯深讓人準備收拾妥當的,自己也不知道他究竟準備了什么。
林清淺把東西都放到了房間,給江硯深發了一個報平安的微信,然后換了一身衣服,扎起頭發去前院幫忙。
雖然她在蘭市呆了七八年,但回到虞山也沒有在城市的精致和將就,主動幫她們一起拔鴨毛。
林朝顏舍不得她動手,“你在外面工作多累啊,快去后面休息,這里不需要你。”
林清淺不在意道:“拔個毛能有多累,多個人幫忙早點弄完大家都能休息。”
林朝顏勸不住只好隨她去。
一屋子的婦女,手上的活沒停下,但嘴巴更沒停下。
從開始聊村里的誰家怎么樣怎么樣,到隔壁村怎么樣怎么樣,最后沒話題就扯到林清淺身上。
不是詢問她怎么過年沒把有錢的老公帶回來就是說一年掙了多少錢,有沒有買大房子,什么時候把林朝顏接過去享清福。
大家都是閑聊也沒有什么惡意,林清淺抿唇笑也不回答。
林朝顏見她們不依不饒的追問,淬了一口,“我家丫頭掙多少錢關你們事,又不給你們花。”
“林大姐你這話說的,我們還不是關心你嘛。”一個年紀比林朝顏小的婦女笑道,眼神里卻漫出一絲不懷好意。
平日里林朝顏性格潑辣,沒少擠兌她,今兒有時間了可不得好好反擊。
“我用不著你操心。”林朝顏將放完血的鴨子往旁邊一扔,涼涼的嗓音道:“我家丫頭就是賺了金山銀山我也不去,大城市一棟棟大樓看著氣派其實就跟牢籠沒什么區別。”
頓了下,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哎呦,我都忘記了,老妹兒你沒去過大城市也沒住過不曉得。”
婦女臉色倏地難看起來,“林大姐我可是為你好,都說養兒防老,你瞧你沒兒沒女的,這萬一林丫頭不孝敬,以后你可連個送終的人都沒有了。”
誰不知道林朝顏一輩子沒結婚,也沒子女,這是拿刀子戳她的心窩呢。
林朝顏臉上笑著,心里呸了一聲,不知道罵了多少聲小賤蹄子。
“這就不勞嬸嬸擔心了。”林清淺聲線淡淡,按照輩分她該叫女人小嬸嬸,“我小姑姑愛住哪里住哪里,她就是想住皇宮我也會幫她造一個,倒是小嬸嬸家里的泥房上次暴雨沖塌了,不知道蓋了新房子沒有?”
“沒有,沒有!”平日跟林朝顏相處的好的婦女開口,“要不是王老三把牛房借給他們,怕是只能睡稻草堆里了。”
這一刀補的直接讓小嬸嬸翻臉,“你,你們都欺人太甚。”
起身瞪向林朝顏,“呸!好心沒好報,以后等著哭吧。”
轉身就要走。
“我哭不哭用不著你操心,你要走可以,先把鴨子給我放下!”林朝顏急忙開口,望著她的背影眼神里滿載著奚落,“鴨毛沒拔幾根就想順走我的鴨子,還要不要臉了?”
小嬸嬸步伐一頓,被羞辱得滿臉通紅,將手里緊緊攥著的鴨子狠狠摔在地上,“誰稀罕你的破鴨子,我呸!”
扭頭就走。
“哎呦!你不稀罕最好了,我年三十晚上還能多做一道菜。”林朝顏走過去撿起拔了一半鴨毛的鴨子,朝著她的背影啐了一口。
“什么破爛玩意,整天好吃懶做,就想著占便宜,不要臉!”
客廳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安靜,誰也沒說話。
林清淺有些擔憂的看向小嬸嬸的背影,有些遲疑自己是不是話說重了,怎么說也是長輩。
以后小姑姑還住這里,鬧僵了對小姑姑沒好處。
“你別把她的話放心里,她那人就那樣!”坐在林清淺旁邊皮膚粗糙短頭發的隔壁大姐壓低聲音道:“平日里沒少在背后說阿顏的壞話,卻老想從你小姑姑這里搞東西,不害臊。”
“哎呦!你跟她說這些干什么哦。”林朝顏嗔了她一眼,對林清淺道:“沒事,你別瞎操心,我在這過的挺好的。”
林清淺沒說話,眼神里卻滿載著無奈和心疼。
一輩子沒結婚,加上年輕時打胎傷了身子,沒有孩子,這就像是一把刀人人都可以握在手里,只要想就能往小姑姑的心口扎傷一刀。
縱使她想要保護小姑姑,也有心無力,抵不過人言可畏。
“我不操心你操心誰,我又沒媽媽,是你把我養大的,你不就是我媽。”林清淺緋唇輕抿,當著村里婦女的面道:“我操心自個兒的媽天經地義。”
林朝顏聽著她的話心里很感動,眼角都紅了,但他們這輩子的人都含蓄,哪能說得了這么肉麻的話。
“拔你的鴨毛,話真多。”
拾起菜刀把最后兩只鴨子宰了放血。
今年林朝顏養了二十多頭豬全賣了,五十只鴨子賣了三十五只,留下了十五只,自己家留了五只,剩下的全送村里的人家。
她一個婦女種不了多少田,就養豬養雞鴨,平日里也得村里人的幫忙,這鴨子送了也是當人情還人家的。
門外天逐漸黑盡了,屋子里幾個人手腳麻利的已經把鴨毛給拔了,各自拎著一只鴨回家去。
林清淺起身伸了一個懶腰。
林朝顏做好晚飯,過來幫她收拾,“累了吧,等會吃完晚飯早點休息。”
林清淺說好。
吃過晚飯,用電熱水器洗個澡換了睡衣躲進被窩里,拿起手機看到好幾條微信消息提醒。
點進去就看到是江硯深發來的,她點開貼在耳邊聽……
江硯深:到家好好休息,黑色箱子里的東西是給小姑姑的,銀色箱子里的東西你可以拿去送人。
江硯深:你箱子里我塞了幾萬塊錢,你要是發紅包的話應該能用得少。
江硯深:等我陪老太太吃了大飯就去找你,嗯?
最后一個音節充滿哄溺的意味,很怕她不同意。
林清淺怕被林朝顏聽見,打字回復他。
林小淺:我怎么覺得你前面都是鋪墊,最后一句才是真正的目的。
江硯深秒回:我想你。
林小淺:好啦,我這兩天會找小姑姑說的,保證說服她。
江硯深:說服不了也沒關系,等我來。
林小淺:你就不怕我小姑姑拿菜刀砍你呀?我今天看她拿菜刀宰鴨子的動作超級熟練的。
江硯深:我要是鴨子,你是什么?
林清淺才不掉他這個坑里。
林小淺:我要睡覺了,困。
江硯深:淺淺,晚安。
林清淺跟他說完晚安,放下手機,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淚眼汪汪的閉上眼睛就睡著了。
蘭市。
江硯深手指輕撫著自己的頭像,菲唇勾起一抹弧度,眼底滿載著柔情。
江云深推門而入看到這一幕,“我了個草!”轉身又想出去。
“滾進來。”江硯深放下手機,黑眸恢復平日里的冷漠。
江云深折身又回來道:“奶奶問我們什么時候去江城?我不是故意進來打擾你們甜蜜的。”
要是知道他在跟林清淺聊天,打死他都不進來。
江硯深陰沉的眸子瞥了他一眼,眸底的光不掩飾對他的嫌棄,“你去準備下,明天就過去。”
“這么早?”江云深有些意外。
“早點過去,我就能早點去虞山接你大嫂。”
江云深:“…………”
真想抽自己一個耳刮子:讓你嘴賤,讓你最賤,問這個做什么!
咖啡廳的包廂。
因為年節人少,包廂就顯得更加冷清,服務員送上咖啡后就立刻出去了。
明瀟端起咖啡輕啜一口,笑意宴宴的看向對面的男人,“現在相信我沒有騙你了。”
韓流白手里緊緊捏著文件,平日里溫暖的眸光此刻變得陰郁,“你怎么會有這份病例?”
“有錢能使鬼推磨!”明瀟放下咖啡杯,眼眸里抑制不住的興奮,“只要有錢,沒有什么是辦不到的。”
韓流白合上文件扔到桌子上,嗓音微涼,“你想要我做什么?”
“拖住林清淺,讓我有機會靠近他。”明瀟開門見山道。
“我為什么要幫你?”韓流白又問,“這于我而言沒有益處。”
“益處?”明瀟嘴角的弧度更深了,冷魅的笑道:“你不是想要看江家倒臺嗎?如果我能幫你達成這個心愿,又能讓你得到林清淺,這樣一舉兩得的好事情,我想不出你有什么理由拒絕。”
江家倒臺?
“你不是想要得到江硯深?”
“是啊。”明瀟漫不經心的攪動著咖啡,掠眸道:“可是他一天是天越總裁我就一天不能完全的掌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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