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的辦法,可行!
有很大的操作空間。
蕭氏很高興,要留蕭逸在府中用餐。
蕭逸一句“恭敬不如從命”,爽快留下來。
燕云歌仿佛看見了他眼中閃過的歡喜。
定睛一看,他還一如既往地板著臉,臉兇臉兇的樣子。
那份歡喜,就像是錯覺。
燕云權趕到縣主府,作陪。
他進入官場,人情練達,長袖善舞,陪客喝酒,越發熟爾!
句句貼心,話話如意,叫人如沐春風。
沈書文出門會友,倒是不在府中。
酒席結束,陪客的燕云權反倒醉了。
做客的蕭逸,嘴角帶笑,一臉清醒地樣子。
“沒想到云權兄會不勝酒力,是我的錯,應該攔著他少喝幾倍。”
此話從蕭逸嘴中說出來,頗有些言不由衷。
燕云歌吩咐下人,將燕云權扶到客院歇息。
又對蕭逸說道:“我送你出府!”
“多謝燕四姑娘!”
他客客氣氣,表現得像個端方君子。
路上,燕云歌悄聲感謝,“謝謝你幫忙想辦法。我母親很是想念大姐姐,若能在京城見面,幸事!”
“應該的!燕四姑娘不必同我客氣!”蕭逸笑了笑。
燕云歌望了他一眼,“我不知你有何打算,也不知你心中所想。我只想說,不要傷害我姐姐,更不能傷害我母親。她們是我的親人。若是你膽敢利用她們,天涯海角,定取你性命。”
蕭逸停下腳步,鄭重說道:“你放心,我蕭逸在此起誓,絕不……”
“我不信誓言!”燕云歌打斷他的話,“我只看你怎么做,不聽你說什么。”
蕭逸笑了起來,“你所說,正是我所想。言語太過蒼白,人天生擅長說謊。與其聽人說,不如看人做。很幸運,你我想法竟然一致,看來我們有許多共同點。”
燕云歌沖他揚眉,“我們可以繼續合作下去。除開合作,我希望我們之間不要有其余的牽扯。”
“為何?多個朋友多條路。”蕭逸不解。
燕云歌鄭重說道:“你很危險。”
蕭逸蹙眉,“這個世道,處處都是危險。”
燕云歌搖頭,“危險雖多,但是大部分危險都是可以控制和避免。你,不可控。”
對于不可控制的危險,遠遠地避開,此乃上策。
蕭逸深深看了她一眼,目光如古井,多看一眼,仿佛就會溺斃其中。
他很嚴肅,“終有一天,你會改變想法。”
燕云歌也很嚴肅,“你要玩火,無人干涉。但請不要玩到我頭上,我不奉陪!”
蕭逸露齒一笑,很暖。
冰雪仿佛融化!
他問道:“下次我再來拜訪,你有什么想要的禮物,我給你帶來?”
話風轉變太快,令人措手不及。
燕云歌扶額,心累。
“我什么都不要!”
“你喜歡收集種子,下次我給你帶種子,可好?”
這個可以有。
燕云歌忘了自己前面說的話,自己打自己的臉也不在乎。
她連連點頭,“種子不錯,多多益善。”
蕭逸抿唇一笑,“定不會讓你失望。告辭!”
春節尚未過去,喜氣依舊!
凌長峰約燕云權喝酒。
二人推杯換盞,互稱兄弟,倒也親近。
“聽說云權兄正在為婚事發愁?”
凌長峰關切問道。
燕云權點點頭,嘆了一聲,“我的難處,長峰兄應該清楚。家父雖說寵我,可在外人眼里,我不過是個庶子。但凡講究的人家,都不樂意將家中嫡出閨女許配給我。哎……”
他也煩悶,婚事沒著落,只能借酒澆愁。
一杯酒灌下,喉嚨火辣辣。
凌長峰給他斟酒,不動聲色地說道:“云權兄才華出眾,朝中少有的年輕官員,稱一聲青年才俊絕不為過。那些看不上云權兄的家族,全都是目光短淺之輩,不必理會他們。云權兄也不必因為他們拒絕你,就感到沮喪。說實在的,以云權兄的才華和為人,我們凌家的姑娘,你也能娶。”
得到認可,燕云權心中歡喜。
不過嘴上還是要謙虛幾句。
他連連擺手,“長峰兄就不要取笑我。你們凌家,當世有數的大家族,家中姑娘自小錦衣玉食,才情斐然,豈是我一介庶子敢肖想的。”
凌長峰正色道:“云權兄這話,我不贊同。我們凌家嫁女,絕非只看家世,更看重人品和才華。我有一堂妹,生母早逝,自小養在嫡母跟前,當做嫡出養大。品貌出眾,才情一流,在我老家,聲名遠揚,上門求娶之人極多。
然而,家中長輩一直想為她尋找一位青年才俊,故而一直耽誤到今天。我認識許多兒郎,結識了許多朋友,看來看去,唯有云權兄和我堂妹最為相配。就連家兄私下里也說過,很遺憾云權兄不是我凌家女婿。”
燕云權愣住,不敢置信,“長峰兄不是在開玩笑?”
凌長峰一臉鄭重,“這種事情,我豈能開玩笑。哎,只可惜……”
是啊,只可惜燕家和凌家已經做了親家,燕云權沒機會娶凌家姑娘。
兩家若是還想繼續結親,只能等下一代。
燕云權有喜煩悶,端起酒杯猛灌。
凌長峰搖搖頭,一臉遺憾地模樣,“若是我沒有娶云珮,云權兄也不用錯過如此大好姻緣。你與我堂妹,注定無緣,可惜可嘆!”
“不必再說!”燕云權苦笑一聲,心情頗為苦澀。
凌長峰端起酒杯,“我敬云權兄一杯,我打心眼里敬佩你的為人和品性,我不如你。對了,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云珮她懷孕了,月份淺,因此沒有聲張。今兒和云權兄喝酒,高興,你和我一起高興高興。”
燕云權“啊”的一聲,“云珮妹妹有了身孕,這是大喜事啊!恭喜,恭喜!”
他連忙端起酒杯,要和凌長峰一起慶賀。
兩人一邊喝酒吃菜,一邊閑聊。
凌長峰隨口說道:“月份淺,胎像不穩,大夫囑咐要好生養胎。如今她說東,我不敢往西,就怕刺激她。你也知道,云珮這人心眼小,一點小事就要糾纏半天,稍微不如她的意就心情郁結。
大夫都說了,她得放開心懷,不要多思多慮,要盡量保持平和愉快的心情。可我看她,自從懷孕后,心思更重了。這么下去,我真擔心,生的時候萬一發生意外,來個一尸兩命……
呸呸呸,瞧我這烏鴉嘴!云權兄千萬不要將我的話放在心上,我都是胡說八道。云珮一定能平安生下孩子,母子均安。”
“哦!”
燕云權腦袋有點暈,下意識舉起酒杯。
二人碰杯喝酒。
凌長峰一副擔心妻子的好丈夫模樣,“云珮的脾氣,不是我故意編排她,真的不行。她脾氣太壞,又愛鉆牛角尖,動不動哭哭啼啼,鬧騰得滿府不得安寧。大夫囑咐她的話,聽過就忘,以前怎么來現在依舊如此,半點不為肚子里的孩子考慮。
我也發愁啊,勸又勸不動。我是真擔心她,這么折騰下去,她受得住,孩子受得住嗎?萬一中途一個意外,孩子要是沒了,家中長輩怕是會錘死我!”
他很是發愁,喝酒如同喝悶酒。
燕云權腦袋更暈了,“沒你說的那么嚴重吧!那么多女人懷孕生子,大部分人都能平平安安,相信云珮也能一切順順利利。”
“借你吉言!只是,依著云珮的脾氣,當真能順順利利嗎?”
凌長峰緊盯著他,目光仿佛帶著誘惑力。
燕云權張張嘴,喉嚨干啞,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凌長峰又說道:“我已經打定主意,要和云珮好好過日子。可她不信任我,整日里鬧騰。有時候我也在想,要是我沒有娶她,娶了別人,一切都不同吧。要是她出了意外,哎……不說了,不說了。”
燕云權發愣。
要是燕云珮出了意外,會怎么樣?
是不是意味著他就有機會娶凌家的姑娘為妻?
不不不……
他不能這么想。
他趕緊甩頭,將腦中荒唐的念頭甩出去。
兩個人喝酒吃菜,喝得醉醺醺。
半夜三更,燕云權躺在床上,酒精刺激,頭暈腦脹,翻來覆去睡不著。
喉嚨發干,難受得很。
他懶得叫小廝伺候,自己摸著床頭下了床。
桌上有茶水,這么冷的天氣,熱茶早就變成了冷茶。
他也不講究,倒了一杯灌下去,冷得他透心涼,瞬間打了個寒顫。
連著喝了兩杯,再次爬上床,躺下。
完了!
更加難受。
冷茶刺激,胃里面翻江倒海得難受。
加上喝酒過量,折磨他一晚上都沒睡著。
待到天明,小廝發現不對勁,趕緊稟報管事。
請大夫的請大夫,燒水的燒水。
大夫看診,就是吃壞了肚子,外加心情郁結。
大夫開了藥,囑咐他按照一天三頓服用。
又叮囑他放開心胸,有什么想不開的事情趕緊放下,不要影響身體。
送走大夫,又喝了藥,燕云權總算沒那么難受。
他躺在床上,心情煩悶。
王師爺問他,“公子到底為了何事發愁?能否同老夫說一說?”
燕云權看著他,咬咬牙,壓低聲音說道:“昨晚同凌長峰喝酒,他同我說了一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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