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晨兩條胳膊悠閑地架到桌面上:“你也知道自己遭人恨啊?”
明君拿起筷子丟向他。
“你走開,不要坐在這里給我添堵。”她需要一個人靜靜的想事情。
梁晨側首閃開,又重新靠到椅背上:“用不用我幫你?”
明君哂笑:“你為什么幫我?條件呢?”
“你覺得你身上有什么能當籌碼吸引到我?”
“自認沒有什么過人之處,所以,不勞梁總費心。如果最后真的回天乏術,我甘愿收拾東西走人。”趁自己還有一絲理智,明君抓過手包,起身離開。“如果你非要幫我,就把今晚的飯錢付了吧,回頭還起來也容易。”
梁晨忍俊不禁,把幾張鈔票拍到桌子上,尾隨她出來。
“我送你。”
明君冷淡拒絕:“不用,我不回家睡覺。”
一輛汽車開過,梁晨伸手拉住歪歪扭扭的明君:“小心。”拉近之后問她:“不回家去哪里?”
明君拂開他的手。
“辦公室。”她真的有些醉了,嗅著他身上清爽的木香,竟然迷迷糊糊的陶醉。
“補償式珍重嗎?要離開了,所以,能在雜志社待得久一點兒就久一點兒?那么,對于你的領導呢?”
明君轉首看他,同樣喝了酒,梁晨如沐春風的臉上,眼角蕩著微微的桃花色,一個大男人竟顯得媚眼如斯。
她盯著他看了幾秒鐘,鬼使神差:“我無資本換得你的幫助,那么你呢?為什么非要幫我?”
梁晨瞇了瞇眼:“因為我對你有意思啊,不想你離開。”
明君神色一怔,當即扭過頭說:“有病。”就知道不該問他,這個男人哪里有個正經。
梁晨伸手拉住她,不讓她扭頭就走。
“不準走,聽我把話說完。對你有意思怎么就叫有病了?就因為我沒病,我是個正常男人,日常撩撥你的時候心猿意馬才正常吧?”
明君不可思議:“你又在胡說八道什么?”
梁晨不屑的“切”了聲:“明君,你這個人最沒意思了,矯情。在巴黎,當你見到你的新領導就是前一晚跟你上過床的男人,你的心里就真的毫無波瀾嗎?說一句當什么都沒有發生過,日常工作就能坦然對待?心如止水?”他冷笑一聲:“騙鬼去吧!又不是日常跟人一夜情。反正我做不到,我不是柳下惠,看到漂亮的女下屬每天在我面前晃悠,想到我跟這個女人有過肌膚之親,我就沒辦法不動念想。這根本不是想控制就能控制住的,理智這種東西不是時時都管用。你說呢?”
明君唇齒顫了顫,她沒想到梁晨會說這些,驚得她的酒都醒了大半。
她微微攥緊手指,穩定心神,迎著晚風面不改色:“我跟你不一樣,一夜情就是一夜情,醒來就毫無意義,工作中我能做到冷靜自持,心如止水。”
梁晨定定的看著她,半晌:“明君,你才真的有病,你就不是個正常的女人。”
明君說:“我正不正常都不干你的事。我要加班,先走了。”
梁晨咬牙切齒。
看她徑直走到一輛出租車前,拉開車門進去,出租車馬上開走了。
明君暗暗吸了口氣,全身莫明緊繃的神經松弛下來,整個人變得癱軟無力。
發現新領導就是自己一夜情的男人時,她的心里都炸開了。
驚不可遏,不相信天下有這么巧合的事。
但是,以后的工作中,明君已經極力操控大腦不再去想那一晚,將一切清零,努力做到不影響自己的工作。
她真的做到了嗎?
像梁晨說的,每天看到這個人,單純依靠理智就能讓自己心如止水?
那面對梁晨時的那些尷尬感覺又是從何而來?
明君大腦清醒了,心卻亂了。
梁晨說到一個詞,“撩撥”,明君懊惱的察覺,有的時候他們的互動的確曖昧不清,是何原因造成的呢?
輕時尚傳媒集團董事因為《輕時尚》的事件臨時招開會議。
會議開始,蔣捷先將整個事件交代清楚,然后說:“對于《輕時尚》這次季刊中發生的重大失誤,明主編承諾若想不出解決的辦法,她便引咎辭職。至于我和梁總編在這次工作中也存在很大的失誤,愿意接受董事會的任何處罰決定。”
會議室內響起細碎的討論聲。
梁晨本來靠在椅子上,他突然直起身子說:“我不同意明君引咎辭職。”
蔣捷猛地看向他,他瘋了嗎?
梁晨掃視全場,繼而又說:“明君是頂尖的時尚編輯,其他雜志社都是求而不得,《輕時尚》現在損失這樣一員猛將,得不償失。”
蔣捷情緒激烈:“如果她一意孤行的方案達不到預期效果,她就放棄主編一職。這是明君自己的承諾,最后如果允許她不兌現承諾,以后輕時尚傳媒集團的其他員工出現類似問題,將如何管理?還有明君一向傲慢專制,不按規定行事,如果她知道輕時尚非她不可,以后豈不是更加不可一世?要知道一本雜志永遠是團隊合作的結果,不可能指望一個人。”
蔣易不便說什么,但已經有董事表示蔣捷說得有道理。
梁晨淡淡抬眸:“她真的輸了嗎?《麗人行》完全抄襲了《輕時尚》的概念,事實證明,她對時尚的解讀和預判,的確有過人之處,她的能力撐得起她的自信。至于管理中的失誤,每個人相應承擔屬于自己的責任就得了,完全沒有必要離開輕時尚。”
蔣捷唇齒發白,“梁晨,,”
此時,會議桌最前端響起一個聲音:“概念成功了又怎么樣?反倒給《輕時尚》造成了更大的損失。現在不是證明個人實力的時候,蔣捷說的沒錯,一本雜志的完成,需要一個團隊精誠合作,而不是一個人逞英雄。就是因為明君的集體觀念太差了,才導致環節中出現漏洞。為了避免類似錯誤,也讓《輕時尚》的管理更規范,既然明君自己提出辭去主編一職,那就按照預先承諾的辦。”
梁敬中說這番話時語氣堅定,不容辯駁。
一散會,梁晨拿起文件率先走出會議室。他煩躁的掏出一根煙叼到嘴上,不等點著,身后有人喚他:“梁晨,你等一等。”
梁晨抽掉煙,攥緊指掌中揉碎。
“想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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