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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同喘了一口大氣,臉色紅潤了幾分,方才說道,“在我們村里,村長都是用的豬血畫圖騰。然后在圖騰的中央,放在整豬作為祭品。村民們圍著圖騰跳舞。”
“祈禱來年風調雨順!祈禱祖先保佑子孫后代昌盛。”
陳望書一言概之,“就是希望祖墳上冒青煙,后世出個厲害人物唄。”
穆同一愣,遲疑著點了點頭。
他說著,有些悲傷的垂了垂眸,“村長臨死之前告訴過我,那神書其實一半是神明,一般是邪魔。邪術是不能用的,逆天改命是要付出血的代價的。”
“所以劉朝陽并沒有聽村長的勸告,用了邪術,他要改誰的命?那本神書呢?又到哪里去了。”
穆同搖了搖頭,“劉朝陽擁有的是神書的拓本。真正的神書,不知道被他們弄到哪里去了。改誰的命,我也不知曉。那邪術,村長是不讓我們看的。”
陳望書并不意外,按照穆同的說法,村中民風淳樸,又不與外界往來。祖墳再怎么冒青煙,哪怕是炸裂了,那也不會有人生出個皇帝來,做到村長頂了天了!
萬一新村長臉皮厚,自封了個縣令,那也到頭了。總不好意思對著百八十人說老子是皇帝吧?那生的哪里是臉,那是墻。
邪術的作用,還不及風調雨順,糧草豐盈來得有用。
“那邪術需要用到你的血做引子,還是只要是你們村子里隨便一個人的血都行?倘若是你,當時那軍隊里的人,亦或者說劉朝陽,是如何選中你的呢?”一旁的顏玦突然插嘴道。
穆同看了看自己胳膊上的口子,仔細的回想了一二,說道,“軍隊領頭的那個將軍,將我們集中在打谷場上,然后叫我們報自己的生辰八字。”
“最后選中了包括我在內的三個人,將我們蒙了眼,帶進了城。但是我醒來之后,便沒有見過其他的族人。劉朝陽一開始就是好吃好喝的養著我,待我養得胖了,方才開刀放血。”
陳望書聽著,恨不得將劉朝陽那個禽獸從棺材里刨出來,再鞭一次尸。
“你的生辰是什么時候?”顏玦又問道。
“九月十五。劉朝陽平時都叫一個小翠的女使來給我送飯食還有清洗的衣物。他做了一個布娃娃。那布娃娃……”穆同頓了頓,像是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形容。
“那布娃娃沒有五官,頭上也畫了你們族的圖騰陣法,分為八個區域,每隔區域上都縫上了一指頭發!”
穆同驚訝的看了過來,點了點頭,“沒有錯,他隔一段時間來一次,每來一次,那布娃娃頭上,便多了一戳頭發。然后就會割我放血,將那布娃娃放在陣法中心。”
“但你說得有一個地方不對,那布娃娃的頭,準確說應該是九個區域,因為有一個陣眼。他來了八次之后,第九次一直都沒有來……直到前些日子,那個叫小翠的女使,也不來了。”
陳望書若有所思的同顏玦對視了一眼,按照穆同的說法,劉朝陽應該殺第九個人才對。
可他遲遲沒有下手,亦或者是說,他還來不及找到第九個目標,便直接被抓了,是以這個祭祀并沒有徹底的完成,那個娃娃便被開封府的張府尹給收走了。
“這里有個小榻,你先休息一會兒,用一些點心墊墊肚子,等過兩天尋個機會,我再給安排一個合適的身份。只不過你的眼睛……你需要裝瞎子,明白嗎?”
穆同松了口氣,感激的點了點頭,“我明白了,兩位恩人救了穆同的性命,穆同當牛做馬都無以為報。”
顏玦看了他一看,領著陳望書便出了密室的門。
經過這一番折騰,天已經亮了,聽著門口木槿鬧出的動靜,陳望書同顏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脫了衣衫,往那床榻上一躺。
待門一打開,顏玦打了個呵欠,坐起了身,他拿起剛剛才掛到床邊的寶劍,睡眼惺忪的說道,“娘子,我出去練劍了,你也快起身打拳吧。木槿都打了水過來了。”
陳望書在床榻上滾了滾,哼唧了好幾聲,一副不愿意起的樣子,賴了好半日,方才伸著懶腰坐了起來,“你且先去,我洗漱了換了衣衫再去。昨兒個睡得不太好,倒是困得很。”
此時白瓷也進了屋,“春困秋乏的,憊懶幾分也是正常之事。怎么夜里睡不好了,我一會兒取些安神香來,夜里給姑娘點上。”
陳望書點了點頭,換了一身紫色的短打,抹了把臉,又去了院中。
他們兩一起來,整個扈國公府像是突然被人按了開啟鍵一般,一下子活躍了起來。
陳望書瞥了一眼那隨風飄揚的大旗幟,正有幾個家丁搭著梯子,在換著新旗,這是頭一個提出要在這上頭掛自己詩作的人,陳望書一個銅板沒有收,便應了下來。
她就不信了,這活熱搜往外一掛,她還不賺個盆滿缽滿的。
“穆同有危險。我適才看了林叔之前給的信,那死去的八個姑娘,亦是九月十五生人。按照穆同的說法,我懷疑這第九人,便是他自己個。”
“劉朝陽沒有殺他,我懷疑是中途出了什么岔子,亦或者是在等……他在等九月十五那日。可沒等到九月十五,張筠年便斬殺了劉朝陽,收走了娃娃。”
陳望書點了點頭,深有同感,“而九月十五,便在后日。劉朝陽殺了八人,只差最后一步。他背后若是還有人,定是要在九月十五之前,同時擁有穆同和娃娃,還有劉家密室里的祭壇。”
“穆同在我們這里,神不知鬼覺,壓根兒不會有人猜得到。那么,背后的人先要拿的,便是鎖在開封府證物匣子里的布娃娃。”
“沒錯。”顏玦說著,同陳望書拿來了距離,到一旁練劍去了。
而陳望書亦是規規矩矩的練了一套強身健體的拳法,待到白瓷來喚他們用朝食了,方才罷休。這鬼地方缺少藥材,萬一她染個風寒便嗚呼了,臨死也沒有聽到姜鄴辰叫她爸爸,豈不是很虧?
是以這晨練,是必不可少的!
兩人用了朝食,便默契地又出了門。陳望書坐馬車,顏玦騎馬,兩人行到岔路口,一南一北的分了開來。
顏玦去臨安府找張筠年,而她則是要回娘家,找找看那圖騰熟悉感的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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