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我有事?”
蘇乞巧嚇了一個激靈,然后緩過神,定定地看著她。
“嗯,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
花椒畫著淡妝,一身鴉青色的衣裙讓她看著少了兩分嫵媚,略顯青稚的打扮讓人眼前一亮。
蘇乞巧愣了愣,回過頭看向田嬤嬤,“嬤嬤,那我下午再來。”
“好啊,去吧,該教的我都教的差不多了,只要你有心,有的是時間練舞,快去吧。”
田嬤嬤笑著揮揮手,站起身拉著她的小板凳走了。
“好,去我那里說吧。”
蘇乞巧轉過頭,打理了一下略顯凌亂的發髻,施施然離開了庭院。
花椒忙不迭跟了過去。
布置考究的雅室里,蘇乞巧靜坐在茶幾一端,就這么看著她,面無表情。
“說吧,到底什么事情。”
“幽蘭,你看上去好像在對我生氣啊,如果我沒有感覺錯的話。”
花椒微微一笑,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我知道,我們之間存在著諸多誤會,可是你也不該相信她人的一面之詞啊,眼睛看到不一定是真的。”
花椒眨眨眼,意有所指。
“你的那個好朋友,叫什么夏雨汐的,肯定沒少說我的壞話吧。”
她一本正經的表情告訴蘇乞巧,她是認真的,并且早就察覺到了一切。
“你到底想說什么?”
蘇乞巧冷笑一聲,“既然你什么都看破了,那還有什么可說的?”
“我那天意外滑倒,那個暗坑是你布置的吧,做得那么悄無聲息。”
蘇乞巧索性也不再偽裝,果斷說出了她的懷疑。
很顯然,春風樓就這么大,她接觸的人最多也是綠皮,花椒,柳琴心,小桃紅這些人。
這么想,一些無關人等不會閑著沒事地想要陷害她吧。
所以,那些不想她好的人,肯定是嫉妒她的人。
同樣,自從柳琴心坦白一切后,蘇乞巧雖然沒有直說,但心底里早就已經鎖定了花椒。
“你這一招借刀殺人,自圓其說,還真是來得悄無聲息的。”
蘇乞巧冷冷地看著她。
“可是我不明白,我聽趙春香說,那個魏兆既然那么喜歡你,你贖身離開春風樓只是時間問題。”
“按理來說,像你這種即將脫離囚籠的人應該什么都不在乎了才對,可是你的所作所為,實在是令我費解。”
“陷害我,到底對你有什么好處?”
蘇乞巧手里的茶杯底子猛得擦落在茶幾板面上,幾滴綠色的茶水濺落在了花椒的纖纖玉手上。
花椒低著頭笑了笑,沉默了好久,最終抬起頭直視她,點頭承認。
“不錯,一切都是我做的,也不為什么,只是因為我嫉妒。”
“我的確不在乎錢財這些俗物,可是我在乎別人眼里的我!”
“是啊,魏兆的確喜歡我,可是那又怎么樣,都過了這么多年,他一拖再拖,我都不相信他說的哪句話是真的了……”
“我討厭所有人,討厭柳琴心,討厭你,因為你們兩個,都曾讓魏兆豪言為之贖身。”
“而我……哈哈哈,我這個他口中最愛的人,卻是一文不值。”
“現在,就連我當做禮物被送出去的資格都沒有!”
“就因為我是紅倌,賣藝又賣身,又在青樓這么多年,早已活得面目全非,所以沒有任何機會。”
蘇乞巧心頭一緊,沉默片刻,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既然你一切都承認了,那我們之間也不再存在任何情誼。”
“我也不管你現在活得有多么痛苦,我只知道,你這種卑鄙的做法實在是令人不齒。”
“請走吧。”
蘇乞巧站起身,就欲離開。
“等一下!”
花椒紅了眼眶,突然激動地站了起來,哭訴道。
“你以為我愿意做這些啊,我還不是被逼的,我和魏兆在你們眼里兩情相悅,情意綿綿,可是實際上……”
花椒哽咽了一下,艱難開口。
“實際上,我不過是任他擺弄的一個玩偶罷了,所有的郎情妾意都是假的,根本一文不值。”
“我們之間,只是一種扭曲畸形的交易關系,我為他做事,他替我贖身,僅此而已!”
花椒捂住臉龐,低頭痛哭。
“那些事都是他逼我做的,事實上,在你春風樓的第一天,他就注意到了你,并且有了贖買你的打算。”
“為了計劃順利,他讓我從中破壞,斷了你的紅路,這樣一來,事情就會方便很多。”
“試想,一個因為意外滑倒而錯失一夜成名機會的你,在那之后沒有人注意到你,沒有人在乎你……”
“然后突然有一天,魏兆找上你,口口聲聲地替你贖身,你一個落魄女子還會有選擇的權利和拒絕的理由嗎?”
蘇乞巧瞪大眼,聲音卡在喉嚨里好久,才說道,“原來,這才是你們真正的目的。”
“你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我我現在的處境鋪路?”
“當然,這一切雖然看著無所謂,但是畢竟是他交給我的任務,我必須完成,所以我陷害了你。”
“并且我把罪責推給了小桃紅和柳琴的,這樣我就可以全身而退了。”
“你今天為什么要對我說這些?”
蘇乞巧警惕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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