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著雙眼，如果不是胸口還有起伏，大多數人都會以為女孩已經沒氣息。

范曉亮就要沖上去。

可惜江小小比他還快。

上去一把攥著女孩子的手腕，扯過椅子上的一條圍巾，用力的扎上去止血。

因為動作太過于粗魯，女孩子猛的睜開眼睛，死死的瞪著江小小。

目光像是看著仇人，仇恨，憤怒和暴躁，在那眼神里宣泄在江小小身上。

“紗布繃帶！”

江小小一聲嚴肅的吩咐，讓范曉亮迅速反應過來。

自己傻了！

女兒都這樣子，不拿醫藥箱杵在這里干什么。

慌慌張張去拿醫藥箱。

女孩子一看到范曉亮出門，在后面大喊。

“爸，你不許去拿，你讓我死，讓我死！一了百了。”

聲音里的絕望和痛苦讓范曉亮心里一痛。

腳步卻沒停，心慌意亂之下，聽到門外摔下樓梯的聲音。

江小小不能松手，血止不住會死人，馮老只好出去查看。

虎子嚇得靠在江小小隨身邊，一張小臉滿是驚恐。

江小小心里嘆氣，早知道今天來的時候應該把馮娜帶來，現在這個狀況根本照顧不了虎子，這么小的孩子會被嚇到的。

柔聲安慰虎子，“虎子，你別怕。”

虎子用力的點點頭，很乖巧的回答，“我知道，我不怕。”

可惜聲音里的微微顫抖，還是透露出了孩子內心的恐懼。

女孩子冷笑道，“你有沒有一點兒羞恥心，剛才被我那么嘲諷侮辱，你居然還能在這里幫我止血，你就這么想賺我們家的錢？我知道我爸有錢。現在的人為了錢，什么都可以沒有。

虧你還是個醫生，我看你是庸醫吧。愛錢愛到這個程度，你還配當醫生，還有醫生的醫德？”

江小小蹙眉，這真是一個純粹的熊孩子。

“我配不配當醫生不是你說了算的。既然這么想死，那你就找一個沒人的地方悄悄去死。何必非要當著你父親，當著你姥爺的面去死，其實你并不想死，你是個很自私的人，你只不過是想用這種方式吸引他們的注意。

讓他們全心全意的疼愛你，讓他們為你著急，為你心慌。

你想死肯定不會這么死。看到沒有，那個窗戶打開跳下去。我看過了，那個地面是水泥石地面，你跳下去一定摔得頭破血流，不想死也得死。

還有從你家往出走走，出一個路口，前面就是一個湖，水深至少十米，你跳下去更是一了百了，還省的別人操心。如果真的想死，就悄悄的去死，別在這里裝模作樣。

好像世界上就你苦大仇深，就你一個人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人生在世，誰不受苦？”

女孩子目瞪口呆的看著江小小，被這一番話震驚的像是看到了妖魔鬼怪，根本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年輕的女孩子，說起來還是個醫生呢，根本沒有濟世救人的心思。

說的這話像刀子一樣剜自己的心。

冷言冷語完全不會顧及到她的感受。

用力的掙扎，女孩子想要撕扯開手腕上的繃帶，更想要抓花江小小的臉。

“你是什么狗屁醫生，你根本就不是個人，你是惡魔，鼓動別人去自殺，鼓動別人去死。你還是人嗎？我要殺了你！”

一個巴掌上去，女孩子呆愣，臉上的疼痛感告訴她，她真的被人打了，被眼前這個和她幾乎同齡的女孩子打了一巴掌。

心里涌起憤怒羞辱。

還想掙扎，然后又是兩個耳光。

“這一巴掌我是為你父親打的，他生你養你這么大，從生下你的那一刻起，沒有因為你身上的缺陷嫌棄過你，對你缺失過任何一絲一毫的愛，這么嬌生慣養的把你養這么大，你卻一點兒感恩的心都沒有。

他為了你著急的出去拿東西，從樓上摔下去，你甚至都沒有想過去看看他現在是什么樣子，你這種忘恩負義的人。不打你，你還以為這天下你是老大，你可以任意妄為，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如果沒有你的父親，沒有你的母親。這個世界上的人誰會看得起你，誰會把你保護的這么好，讓你不會受到任何人的侮辱？你狗屁都不是。”

“這一巴掌是為你姥爺打的，你知道他這么大年紀的人。為了求我給你看病低聲下氣，向我求情。我這把年紀和他的年紀，我這樣的晚輩，他來懇求我，你知道意味著是什么？

拋棄自己的尊嚴，只為了給你這個外孫女看病。而你卻枉顧他的所有對你的好，只記得用各種折磨別人的方法去折磨他們的心，折磨他們疼愛你的心。”

“這一巴掌是為我打的。我作為一個醫生，作為一個人，不是站在這里來受你的侮辱。你可以看不上我，可以不讓我給你看病，但是你沒有任何權利去侮辱一個人。

你侮辱了別人，就要承受這種代價。看到眼前的這個孩子沒有，他和你一樣，可是他沒有你的父母可以保護他如此周全，他除了被父母家人鎖在屋子里，默默的一個人看著外面以外。

就是要承受村里所有的孩子沖著他扔石頭，對著他吐口水，甚至對他拳打腳踢。你比他幸福的多，你比他幸運的多，可是你卻完全不如他懂事，也沒有他有感恩的心。”

江小小一把抓住女孩拉到虎子跟前，女孩子狐疑的打量虎子，虎子嚇得小臉漲紅，極力的想要躲開。

江小小不等她醒悟，拉著她跌跌撞撞出門，直接來到樓梯口，居高臨下就能看到，范曉亮正坐在樓梯上，一只腳扭曲的形狀，不難看出已經骨折。

臉疼的臉色青白，馮老正在打電話。

“看見沒有，因為你，就因為你的自私，你父親現在骨折了，他這個年紀骨折之后，會留下后遺癥，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讓一家人圍著你團團轉，就是你的目的？”

江小小死死的按著女孩的頭，逼她直視范曉亮的那一只腳。

范曉亮聽到聲音，抬起頭看到女兒被江小小強勢的按著，心中大急，“你干什么？你別這樣，她還是個孩子！”

就要站起來，扭曲的腳都顧不上，疼的臉都變色。

女孩大喊。

“爸，你別動！”

情急之下的大喊，讓江小小松開手，還算有點救，起碼良心還在。

女孩飛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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