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宣帝雖說很想讓拓跋憶成為他的妹夫,很想拉攏此人,可若是素心真的在拓跋憶的身邊,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這點上不可能的原因,一是因為拓跋憶的執拗,他不愿意娶素心做小;
圣姑聽后不禁一笑,“縱然是懂得不少的術法,可也沒有讓人死而復生的。況且即便是素心還活著,也仍舊是不能跟拓跋將軍相守。”
不然當初為何素心明明還活著,卻要隱姓埋名躲在白鶴庵。
究竟更多的是躲皇上,還是為了拓跋憶的前程考慮,這點圣姑很清楚。
圣姑道:“公主不必有所顧慮,有什么話但說無妨。”
“我知道圣姑您是世外高人,所以想問問您是否有什么法子能讓素心與將軍得以相守。”
兆和公主略顯猶豫的神情,卻還是鼓足勇氣道:“我聽說有很多秘術,或許能讓二人變換身份重新相守的?”
圣姑聽得一滯,兆和公主連忙繼續解釋道:“或者是讓素心能夠擺脫罪臣之女的身份,與將軍得以相守。”
二是因為素心她不能讓拓跋憶為了她而失去前程。
若真的是娶了她,那么即便是仍舊貴為征西大將軍,卻也比不上迎娶公主來的更讓人尊敬。
況且迎娶罪臣之女,仕途怎么可能一帆風順?
兆和公主從素心的屋子離開后,抬腳來到了圣姑的住處。
圣姑連忙起身,恭敬詢問道:“不知公主前來,所為何事?”
兆和公主咬了咬唇,神情糾結且猶豫。
或許誰都沒有錯,錯的只是這個時代。
若是對身份能少一些偏見,素心或許能順利的嫁給拓跋憶。
想到這兒,圣姑突然眼前一亮。
兆和公主察覺到圣姑神態的變化,忙問道:“可是有法子?”
圣姑道:“若是這法子要讓公主用最珍貴的東西去換,公主可愿意?”
兆和公主溫和一笑,“沒什么不愿意的,只要能讓他們得到幸福,我做什么又有什么問題呢?況且這一生已經過夠了,倒是沒有什么覺得遺憾的地方。”
圣姑微微點頭,“公主也不必如此,這法子只是讓素心帶著今生的記憶重回過去,或許她能想法子改變自己的命運。”
“那我要付出什么?”
“公主您的身份,以及性命。”
兆和公主沒有絲毫的猶豫,“勞煩您盡快施此秘術,我擔心過得時間長了,再橫生什么變數。”
圣姑對面前這個甘愿做出這般付出的公主產生了極多的敬佩,況且這件事本就不算是兆和公主的錯。
先前因為擔心素心的安危,兆和公主想盡一切辦法尋找到素心的下落,并且將她送到了白鶴庵。
兆和公主想過將素心送走,可素心卻想要留在京城附近,她覺得這才是她的家鄉。
不只是因為拓跋憶,畢竟這也是離家中已故親人最近的地方。
于是在這么多年間,兆和公主經常將拓跋憶的近況轉告給素心。
若是沒有這些,素心的生活恐怕會過得更加難熬。
“公主不必著急,這術法用的并不是公主您此時的身份和性命。”
兆和公主神情茫然,她都已經做好準備了,圣姑這又是什么意思?
圣姑解釋道:“只是素心回到過去后,再遇到的您,就不會再是當朝長公主,甚至還會早早離世。”
兆和公主若有若無的松了口氣,即便是已經做好了準備,可聽到這樣的話,還是會覺得輕松。
“那就更沒有什么好顧忌的了。”
這一生她也算是圓滿,雖然與將軍之間并沒有生出幾分夫妻的情誼,但她也算是守在將軍是身邊過了大半輩子。
再說了,只是重回過去進行改變,與現在的她并沒有直接的聯系。
她完全可以理解成,在另一個世界,他們三個人有著不同的境遇。
兆和公主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可否讓將軍也帶著前世的記憶?若是素心的身份有了改變,不再入宮,也就沒有被賞賜到拓跋府的這段經歷,她又如何能與將軍相守呢?”
“可將軍如今還仍在這世上,只怕這……”
話音剛落,就有一位姑子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不好了,拓跋將軍他咳血了……”
兆和公主與圣姑快速對視一瞬,二人匆忙來到素心的房中。
只見此時的拓跋憶,已經是歪倒在了地上,口中已經再說不出來一句話。
圣姑迅速查探一番,嘆息道:“來不及了,竟沒想到,拓跋將軍的身子竟然差到了這種地步。”
素心因為多年來的心情郁結,再加上當年墜崖所受舊傷感染而亡,圣姑那時之時感嘆她的這位徒弟太過于將情之一字放到心上。
如今看拓跋憶的脈象,才知此人的身子狀況也好不到哪里去。
恐怕這些年,拓跋憶看似英勇無畏,不過是在強撐著罷了。
圣姑雖說不是大夫,但因為對秘術了解比較多,這種事情還是一看便知的。
兆和公主瞬間癱坐在了地上,神情呆滯地望著奄奄一息的拓跋憶。
“將軍,圣姑已經找到了讓你與素心相守的法子。只是我希望,你能不能不要忘記我?我知道這個理由有些過分,可我還是希望……”
拓跋憶微閉的眼睛瞬間睜大,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詢問具體緣由,卻也只是張了張嘴,一句話都沒有問出來。
兆和公主過去撐著拓跋憶的身子,握住他的手,作為安撫,“將軍放心,即便是你不答應我說的話,圣姑也會用這法子讓你與素心相守的。”
拓跋憶微微搖頭,眼角劃過了一抹淚水。
又是一陣咳血,他栽倒在兆和公主的懷中。
兆和公主的淚水簌簌而落,忍著心痛,深呼一口氣道:“還請圣姑施法,讓二人帶著記憶,重回到過去。”
但愿這一次,他們能夠無所顧忌的在一起。
圣姑有些不忍,“素心回到過去,那么她所見到的公主,將會失去原有的身份,失去前世的記憶,甚至會遭受悲慘的人生。公主真的覺得,這件事是值得的嗎?”
兆和公主神情凜然,“只要能讓將軍和素心好,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圣姑眉頭皺了皺,嘆息道:“可若是這樣,公主您又當如何?”
兆和公主的神情并沒有一絲的失落,反而是眼眸間滿是幸福。
“我已經與將軍相守一生,明白若是沒有感情,即便是再怎么樣,也不會得到幸福。其實我現在才意識到,或許當年我應該想辦法說服皇兄,不要將我指婚給將軍。如果這樣的話,也不會讓三個人都這樣痛苦的過這一生。”
因為素心在此處居住的緣故,圣姑對于兆和公主與拓跋憶之間的關系多多少少是有一些了解的。
她也覺得惋惜,究竟是誰的錯,造成三人這樣度過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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