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子的聲音還是奶聲奶氣的,可作派什么的,真的像個小大人兒一樣,古人說三歲看老,在古代這種教育方式之下,三歲真的能看老……反正她兒子才八歲,就特有那個味兒了,張居正時常贊他有明君之相。
早上這個時間相當于熱身,活動開好吃飯,一般不做很激烈的運動,這會兒不光小太子和四個伴讀,就連六小只也已經學武了,所以大家一起走一趟拳,然后就回去吃飯。
因為今天國家錢莊開業,所以唐時錦沒有多待,也因為她知會了靖王爺和桃相,而他們還要上朝,所以開業的時辰,定在了巳正(10點)。
國家錢莊開業,并未搞很多花哨,沒有舞龍舞獅,也沒有敲鑼打鼓,只放了很多爆竹。
門前用繩子拉出了一個安全區域,擺了一溜兒的演講臺,幾個平頭正臉的書生,穿著國家錢莊的制服對襟錢幣紋長袍,正一人守著一個臺子,向外發著宣傳單頁,并向人講解。
唐時錦現在很喜歡搞這種古今結合的感覺,放在其它人眼中,則是新奇有趣,又有一種莫名的專業感,而這種專業感,又不像衙門里的大老爺那樣叫人害怕,而是叫人覺得可信。
這,就是唐時錦想要的。
吉時一到,鞭炮也停了,圍觀的已經人山人海,捧場的人也都到了,然后舉行剪彩儀式。
系著大花的紅綢橫曳門前,唐時錦含笑向四周拱了拱手,然后拿了金剪刀,剪開了紅色的綢子。
其實這個儀式源于國外,唐時錦還曾想過要不要沿用,但她又覺得,剪彩如同小兒出生剪斷臍帶,同樣是一個“問世”的意思,所以與其再發明一個聚寶盆搖錢樹什么的,還不如就這么來,吉利又喜慶。
果然,大家雖然沒見過,卻本能的覺得有趣,又是一陣喧嘩。
然后靖王爺、桃相和幾位閣老,才從門口進來,唐時錦和王慎行含笑拱手招呼,旁邊的“禮儀書生”向人介紹,這位是誰,那位又是誰,他們是在排隊辦理業務,如何如何。
不遠處的一間酒樓上,不少人都站在窗前,遙遙看著,一邊議論紛紛。
梵凈成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個明黃色的人影,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怦怦跳動的聲音……活了二十多年,他才真正明白,為何乍逢絕色,要說驚艷。
因為唯有一個“驚”字,才能形容他此時的感覺。
那種灼灼的明艷,有如日月在空,不可逼視,他當初怎么就看都不看一眼,就讓猴子去唐突這樣的美人??
而現在,甚至心里暗暗叫美人時,都覺得這帶著意淫的兩個字,配不上她的無邊風華。
他久久的看著,心為之動,神為之奪。
一直到身邊傳來了一聲冷哼,然后梵清蓮猛然扭腰回去,坐到了桌邊,喝了口茶,見他仍是一動不動,便抬手把茶杯頓到了桌上。
當的一聲響。
梵凈成猛然回神。
他趕緊轉回來,訕訕的笑道:“這國家錢莊,當真有趣。”
梵清蓮眼皮兒抬了抬:“是國家錢莊有趣,還是國家錢莊的人有趣?”
梵凈成厚著臉皮道:“國家錢莊也有趣,人也有趣,這幾個書生長的還挺像的,站成一圈兒,倒也很有意思。”
“正是!”梵清蓮還沒來的及說話,梵清得便轉回來,道:“倒是有趣的很,也不知道那張紙上寫的是什么。”
梵凈成道:“我下去拿一張過來。”
梵清得剛點了點頭,梵清蓮便呵呵一笑:“成兒,多拿幾張,不用急著回來。”
梵凈成腳下一頓。
然后他猶豫了半晌,還是道:“我……我叫小二去拿。”
一邊說著,就出去吩咐了小二,然后又上來了,小二顯然早有準備,立刻就送了一張上來,上頭寫了一些簡單的介紹,經營方式,營業時間,存幾年多少利息什么的。
梵清得道:“確實有趣。”
梵清蓮不屑的道:“弄的再是花哨,還不是騙錢的把戲?你把自家銀子送到那里頭去,那唐時錦位高權重,就是不還你了,你又能如何?只可憐這些人,捧著白花花的銀子,還得捧她的臭腳。”
她說的肆無忌憚。
但她忘了,這里是京城,到處都是唐時錦的粉絲。
只隔著一道屏風,這話立刻就聽入了眾人耳中,不止一人出聲反駁:“你這叫什么話!真是小人之心!”
“財神爺手掌天下財富,還稀罕你這仨瓜倆棗??”
“就是!見識淺薄還自以為聰明,信譽是無價之物,國家錢莊背后站的是國家!懂不懂??”
“她不懂!眼里只有銀子的人,怎識大體!”
梵清蓮起初都沒以為這些人是在說她,聽了兩句才回過味來。
她自小美貌,受盡寵愛,哪里受的了這個,不由大怒:“你們……大膽!”
“沒你大膽!當著眾人詆毀慶王爺!”
“就是!這哪里來的無知婦人?真是丟人現眼!”
梵清蓮氣極,一揮袖,眼前的屏風應手而倒。
那邊坐著的幾個書生嚇了一跳,紛紛起身躲避,一邊道:“你干什么!”
“想打人嗎!還有王法嗎?”
梵清蓮氣道:“貧嘴賤舌的東西,打的就是你!”
一邊說著,就是一抬手,桌上茶盞齊齊飛了起來。
她們的功夫遠高于江湖,這茶盞若打在要害,不止是頭破血流,只怕命也是難全。
幾個書生還沒回過神兒來,早有人一聲清叱,把一張桌子扔了過來,杯盞咄的一聲嵌入了桌子,居然沒碎,整張桌面還被擊的向后直飛過去。
一個人影隨即躍了過來,一腳把桌子踢了回去。
梵清得幾人同時喝斥,一齊抬手,當時就把一張桌子擊碎。
梵凈成擋在梵清蓮面前,正想說話,卻一眼看清了眼前人,失聲道:“是你!”
戚曜靈看著他,冷冷的道:“梵凈成,悠著點玩兒,再犯了事兒,可不會再有一個安寧侯爺來救你了。”
眾人嘩然,紛紛道:“他是梵凈成!”
“就是那個在城墻上寫字的狂徒!”
“逼尖人.妻的無恥之徒!”
梵凈成臉色微變。
那邊座頭上早有人站起,慢慢的走過來勸他:“算了曜靈,今天是國家錢莊開業,別鬧起來。”
“對啊!”賀延墨也走過來,抱臂冷笑道:“殺狗什么時候都行,何必這時候掃興。”
梵清得雙眼一凸,就要發火。
梵凈成卻似乎看到了什么,一把抓住他手臂,匆匆道:“失禮。”一邊強行拖著他們就走了。
下了樓,梵清蓮便一把摔開他手,梵清得也怒道:“為何不叫我教訓他們?”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