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前右僉都御史向之易。”
戚涼爭說完此話,亦替自己續了杯茶,握在手中。
少女對上他清澈無害的眸子,心口悶悶作痛,“你說的前右僉都御史是指什么?莫非他已經……”
他眼底續出幾分笑意,故意發問,“我聽說,向之易為人寡淡無趣,卻偏偏與梁尚書意志相投,二人視彼此為知音密友。”
“不錯,向伯伯與我父親甚是交好,他……死了么?”
“嗯,兩年前他便死了。”他說起此事,滿臉掛著不在意。
應織初目光撞上茶杯上的薄熱茶氣,眼眸染上氤氳。
她憋回去那點哭意,低聲詢問。
“他是怎么死的?”
“他辱罵太后,判處大不敬之罪,賜死。”
應織初怎么會信此話,她是知向伯伯為人的,忠勇正直,謙遜和禮。
便壓著怒意追問,“你說清楚,他到底是因何而死?”
戚涼爭再抬眸,眼底只剩下陌生,無情地補了一句,“他死有余辜。”
“你胡說!向伯伯絕不是如此莽撞之人,此事必有蹊蹺。”應織初噌地站起,不甘地盯著他。
“我胡說?莫非在梁小姐看來,天下的忠臣只要有功績傍身,便可以將太后不放在眼中嗎?”
“我并沒有這樣說,你不要故意曲解。”
“我曲解?你信你的向伯伯為人忠正,卻不信我的親眼所見,難道不是嗎?”
應織初心上微虛,還是嘴硬頂回去,“我自然要信向伯伯,你……你作風不純,我為什么要信你?”
“好一個我作風不純。”他氣極反笑,握著茶杯的手驀地松開,杯子重重置回桌面。
沿杯茶水灑了好些,狼狽地滴在案上。
戚涼爭側眸看向一旁,氣意伏在心口,徘徊不散。
他被旁人捧慣了,還是第一次有人這般羞辱他。
應織初輕輕扯了扯裙擺,更氣人的話脫口而出,“你有什么好不服氣的,你作風不好,是金甲城人都知道的……”
他下意識瞇眼看她,冷冷道,“誰跟你說的這些?”
“我……滿大街都這樣說,我有什么不知道。”她撇撇嘴,幽幽開口。
戚涼爭瞧著她理直氣壯的模樣,卻笑了,笑意暫到唇角,未抵眼底,“我名聲確實不好,配梁小姐的壞名聲,難道不是絕配嗎?”
應織初瞪著他,微微冷哼。
他眉眼微舒,壓著不悅將此事拋在腦后,又繞回正題。
“向之易雖死,卻留下一幅舊畫。如今此畫,在李柏如手中。”
“你可還記得在義賭坊遇見的貴公子?”
“……不記得。”
“李柏如嗜畫如命,此畫又是向之易遺物,因此他定會妥善保管,旁人若想竊取,恐非易事。”
“與我何干?”
“……你去替我把畫偷出來,如何?”
應織初搖頭,當下拒絕,“不如何,我不去。”
戚涼爭微怔,嗓音涼涼,“你不想要司空瑤的信函嗎?”
“我自然想要,但是我不愿替你做賊,銀鞭閣那么多鷹衛,這點小事你辦不好嗎?”
戚涼爭蹙眉,未替她解惑,只冷冷問:“我只問你,去不去?”
應織初轉眸想了想,豁出去道:“我不去。”
半晌,也未聽見戚涼爭的斥責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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