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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今天登基了嗎-第八十五章 扣留
更新時間:2020-11-17  作者: 春夢關情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公主今天登基了嗎 | 春夢關情 | 春夢關情 | 公主今天登基了嗎 
正文如下:
第八十五章扣留

大理寺的官差是在京城北郊的荒廟里找到的白景禮。

彼時白景禮衣衫襤褸,蓬頭垢面,實在不像是素日里富貴無邊的大戶人家的當家家主。

他大概是遭了不少的罪,雙手被反綁在身后,因為劇烈的掙扎,手腕也磨破了皮。

都快五十的人了,那些官差這些天四處搜查,尋到他的時候,無不吃驚的。

那荒廟早五六年前也是香火鼎盛的,后來傳出鬧鬼的故事,才漸次荒廢,連廟里的和尚也另投別處,漸次人煙罕至,荒草叢生,一片破落景象。

白景禮被官差好生帶回了城中,在大理寺準備了地方給他沐浴更衣之后,索性就把人投入了大理寺牢中,等著刑部的人來提人。

可是刑部的提審令還沒等到,趙盈就先帶了三五個人,從二堂往前頭去要人了。

大理寺卿因病告假了,衙門里就只有馮昆在主事。

得知趙盈往前頭大堂來的時候,他心中不快,甚至并不想去見她,還是手底下的主薄勸了兩句,他才不情不愿的出了門。

但馮昆從前仗著劉寄之的關系,作威作福慣了,是喜是怒全都寫在臉上。

趙盈橫坐在大理寺大堂左側旁的官帽椅,聽見動靜時側目朝門口的方向看去。

馮昆逆著光而來,直到走近時,趙盈才能真切看清他臉上的表情。

這也不奇怪。

馮昆出身差很多,和劉寄之多少年的交情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可是劉寄之壞了事,劉淑儀也喪了命,這一切都是拜她趙盈所賜,馮昆失了依靠,可不是得把她給恨上嗎?

趙盈連起身都不曾,懶洋洋的看他:“馮大人好大的官威,原不過這么幾步路而已,還要孤這樣等著你。”

馮昆眼角一抽:“臣不知道殿下到前面來,方才一直在忙別的事情,底下的人也怠慢了,回話遲了些,叫殿下久等,是臣的不是。”

同他計較這些顯得小家子氣,整治馮昆也不急在這一時,她早想好了拿馮昆來開刀立威的。

“白景禮是不是被帶回了大理寺?”

她開門見山,馮昆也怔了一瞬:“殿下怎么知道?”

趙盈心說這話有意思。

她人就在大理寺

動靜那么大

還專門騰出地方給白景禮沐浴,這還能不知道?

何況白景禮的事情從頭到尾就都是她一手安排的。

趙盈瞇著眼:“馮大人這是打算跟我要個交代?”

“臣不敢。”馮昆弓了腰做了個虛禮

客客氣氣的

“白景禮的確是被帶回了大理寺,但是這個人是刑部要搜捕的

臣已經派人去通知刑部,眼下等著刑部來提人……”

“這個人我要親自審問

刑部如果有什么疑問

讓他們來提人的時候來找我。”趙盈點著扶手,頓了頓聲旋即就起了身,“其他的話,你不用跟我說了。”

她說話的工夫人就要往外走

帶來的幾個人圍著馮昆去伸手要人。

馮昆怎么肯心甘情愿把白景禮給她

雖然知道她有這個權利,仍舊心有不甘。

趙盈人還沒出大堂,馮昆扯著嗓子喊殿下。

她腳步一停站立住,回頭看他:“馮大人有什么問題?”

“殿下您別為難臣,這人……”

“你廢話太多了。”趙盈冷哼著

是從鼻子里擠出來的聲音,不屑的瞥了他一眼

又淡淡的收回目光,“大理寺的監牢我要用

會安排我自己的人守著,馮大人只管吩咐下去

別讓人來打擾我審問案犯。”

她提步出門

再不給馮昆任何反駁的機會。

刑部的人來的其實也很快的。

陳士德的案子一切都審結

就只是差了白景禮的一份對質供詞而已,有了白景禮的供詞,這樁貪墨案就能徹底了結,嚴崇之也能寫了結案陳詞上呈昭寧帝。

趙盈心里也清楚,她也不是要給嚴崇之難堪,更不是要和刑部作對。

她答應了杜知邑,不會傷了白家人性命。

人進了刑部,就算他首告有功,等嚴崇之的結案陳詞呈上去,她再跑到昭寧帝面前為白景禮求情,那才是真的打刑部的臉。

還不如她把人給扣下,嚴崇之要什么供詞,她一樣能給,但結案陳詞中,就別捎帶上白景禮和白家。

人既然是她司隸院審的,該怎么定罪,罪有多大,就是她說了算。

不過趙盈屬實是沒想到,嚴崇之會親自來。

她并沒有到牢里去審問白景禮,反而吩咐了人好生照顧。

聽周衍來說嚴崇之親自來了大理寺的時候,連趙盈自己都嚇了一跳。

她才打算從二堂迎出去的,一出了門,遠遠地就看見了嚴崇之高大的身影正快步而來。

于是她深吸口氣,站定在原地就沒有再挪動了。

嚴崇之縝著臉,走近的時候還四下打量了一圈:“殿下,白景禮呢?”

她就喜歡這樣直截了當的。

趙盈側身,把路讓開:“嚴尚書屋里說話吧。”

嚴崇之眼皮動了動,嘴角也跟著動了動。

他不想跟趙盈有過多的交際,為著太極殿上替設立司隸院說的那兩句話,他這些天也聽了些陰陽怪氣,這也越發讓他心里認定,得離永嘉公主遠一點!

這小姑娘,誰挨得近了,誰都要倒霉的。

大理寺的人到刑部說白景禮找到了,本來這樣的事是不必他親自來的,批了提審令,走個流程,把人帶回刑部就夠了。

只是底下的主薄臨出門之前,嚴崇之心念閃過,總覺得哪里不太妥當,這才親自走了一趟。

果然人才來,見了馮昆,就得知白景禮被趙盈給扣下的消息。

上了垂帶踏跺進了門,屋里一陣子的果香。

嚴崇之下意識就皺了眉。

這樣的做派他見識過。

花香味太濃艷,有人覺得俗氣,就換上新鮮果子,以果香飄室。

的確是別有一番風味,也清新脫俗的很,就是太過靡費!

每日新鮮的果子送進來,天天都要換,換掉的又不能拿去吃,大戶人家都不興這個,嫌跌份兒掉價,全都拿去扔掉了。

趙盈會有這樣的做派沒什么可意外的,只是他單純不喜歡而已。

等上了茶水點心,才真是樣樣精致。

她只是暫借了大理寺的地方,一事一物都要最好的,那雍國公府大興土木,更叫人不敢想象。

嚴崇之渾身不自在,連口茶都不肯吃。

趙盈看在眼里,眼底染上些許笑意:“我沒想到嚴尚書會親自來。”

嚴崇之橫過去一眼:“我也沒想到殿下會把刑部的犯人給扣住。”

趙盈笑意稍褪:“這犯人還分刑部的和不是刑部的?嚴尚書總該知道,設立司隸院的初衷是什么。陳士德貪墨案情這樣大,我要審問白景禮,也不過分吧?”

他面上明顯閃過了不快。

趙盈無意真的惹惱他:“不過嚴尚書畢竟幫過我,我也不是過河拆橋,忘恩負義的人,本來是想著刑部的人來提人,我應付兩句,回頭自然去見您,跟您解釋清楚,既然您親自來,我說給您聽就是了。”

嚴崇之臉上的嚴肅有一瞬松動,想想趙盈的行事做派,默然下去。

見他沉默不語,趙盈稍松了口氣:“嚴尚書是知道的,陳士德的罪證是我尋來,讓皇叔上折奏明的,在這之前,我見過白景禮。”

嚴崇之挑眉:“殿下和白景禮也做過交易?”

這個也字用的極妙。

趙盈突然就想起來,徐冽跟她說,殿下是個喜歡與人約賭的人。

現在想想,好像還真的是這樣。

她到處找人對賭,又四處與人做交易。

可這世上的人和事吧,不都是這么一點點交易來的。

真心換真心這種事根本就是離譜。

于是趙盈低頭淺笑著:“是啊,我和白景禮也做過交易的,畢竟我還有這個資格,同人做做交易,給他們想要的,得到我需要的。”

嚴崇之眸色沉了沉。

小小的年紀卻像是頗通人情世故,做事這樣有章法。

這十幾年在宮里金貴的養大,可到底都學了些什么?

“殿下答應保他一條命嗎?”

趙盈嗯了一聲:“其實是保全整個白家。”

她這么說,嚴崇之就明白了。

其實也沒有區別。

保全白景禮和保全白家是同一碼事。

嚴崇之嘆了口氣:“所以殿下把人扣下來,是不想讓他過刑部的明案,不知道怎么保全他啊。”

趙盈還是說是:“我不想和嚴尚書為敵,也不想叫嚴尚書難堪。等您拿到了他的供詞,去回明父皇,白景禮這條命是極難保全的,可我不能言而無信,少不得到父皇面前去求情。

可是罪是刑部定的,是嚴尚書您定的,父皇聽了我的從輕發落,您的面子往哪里放呢?”

這種事兒的確打臉的很,所以從根本上來說,趙盈是在為他考慮。

嚴崇之說不上來是什么心情,反正還挺復雜的。

“殿下思慮周全,是為臣考慮的,既然如此,臣也不好非要提了白景禮回刑部去審問,只是他的供詞——”

他適時收了聲,趙盈便立時把話給接了過來:“白景禮的供詞我會派人給嚴尚書送去一份,不過白景禮的罪狀,還請嚴尚書交由司隸院來定,也方便我去跟父皇求情。”

嚴崇之說好:“殿下從前就這樣周全嗎?”

趙盈以為話說清楚了,事情也聊明白了,他就該走了。

但他突然蹦出這么一句話,趙盈就有些懵了。

她喉嚨滾了兩下。

近來也常常聽見人說這些話。

思慮周全,辦事老道。

她也不想的呀。

趙盈心中苦笑,面上卻不露分毫:“不是的,我從前是個極糊涂的人,辦事也不周全,仗著自己得寵,時常做錯事,說錯話,冒冒失失,莽莽撞撞的,這不是吃了幾次虧,才學乖了,人變得老實了,現在再做什么事,就學會了瞻前顧后的去考慮。

更何況我如今還掌管司隸院,在其位謀其政,不就是這個道理嗎?

坐在這個位置上,該有的擔當我得擔負起來。

皇叔費盡苦心,是為了朝綱安穩,而他思慮周祥,叫我這個受寵的大公主來掌司隸院大權,我總不能讓人家將來指著皇叔的鼻子說,他識人不明,是個昏了頭的。”

這些大概都不是最真心的話。

不過也沒什么要緊的了。

嚴崇之對她的真心話也不是很想知道,交心這種事挺可怕的。

只是有些話過了耳朵,就一定會上了心,他從前對永嘉公主或許有什么偏見,經過這些事之后,才肯摒棄從前的成見,重新認識一下她。

他上次或許沒想錯。

她要生做一個皇子——

嚴崇之斂起心神,這時才站起身,與趙盈見了一禮,轉身出門。

正好周衍有事情要回話,兩個人是在門口遇上的。

嚴崇之多看了他兩眼,提步遠去。

周衍看看他的背影,看看緩步跟出來的趙盈:“殿下和嚴尚書說了什么?我看嚴尚書不像是生氣,但情緒不怎么高的樣子。”

趙盈情緒也不怎么高,悶聲悶氣得:“他是情緒不怎么高,可能……在惋惜一些事吧。”

上次她就隱隱品出些味兒來,發現了嚴崇之可能存在的那些不為人知的小心思。

今天他又表現了出來。

他應該是在惋惜。

周衍摸不著頭腦:“惋惜?”

惋惜她是個女兒身。

趙盈深吸口氣:“對了,白景禮怎么樣?”

周衍說沒事:“他只是些皮外傷,沒有什么要緊的,也請過大夫給他看過,還讓人去準備湯藥了,而且馮昆還算老實,也不太敢忤逆殿下的意思,咱們的人給白景禮準備了單獨的一處小廂房,沒把他投入大理寺大牢。”

白景禮本來可以不遭這個罪,這場戲是陪她演的。

趙盈揉了揉眉心:“你交代他們多盯著點,他之前是被劫持的,就算現在身在大理寺,也得多加防范,何況馮昆對我可沒什么好感,說不定恨不得扒了我的皮呢。”

“他不敢。”周衍看她面露倦色,想她可能不愿多談馮昆,畢竟會想起劉家,是以改了口,“臣會仔細盯著,不會讓白景禮出岔子的,殿下要什么時候去問話您派人告訴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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