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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今天登基了嗎-第八十六章 要人
更新時間:2020-11-17  作者: 春夢關情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公主今天登基了嗎 | 春夢關情 | 春夢關情 | 公主今天登基了嗎 
正文如下:
第八十六章要人

白景禮的供詞一式三份,趙盈自己留了一份,給嚴崇之送去了一份,還有一份備用,怕昭寧帝要看。

事情至此勉強算是告一段落,她一直懸著的心也才稍稍落下去,從大理寺府衙出來,吩咐人回燕王府去回一聲趙承衍,就領了兩個丫頭進宮去了。

昭寧帝也沒想著她會這個時辰回宮。

畢竟司隸院初立,外面有好多事要忙,她又是新官上任,大概覺得稀罕新奇。

是以聽說她進宮,往未央宮去請安那會兒,匆匆打發了孫淑媛,擺駕回了清寧殿,而后叫孫符親自去了未央宮尋趙盈的。

太后許久不見她,宮里面這些日子發生的事,多少有耳所聞。

尤其是在劉氏被賜死后,她幾次問過昭寧帝。

雖然昭寧帝不太愿意在她面前提起這些,但大概發生過什么,她總算是弄明白了。

心疼孩子是真的,小小的年紀沒了親娘,皇帝對她又有不一樣的心思,小姑娘養在深宮十四年,不知道多少人虎視眈眈盯著她。

能憋到如今,才對她下毒手,也算那些人忍得住了。

可孫符一露面,太后的臉色就又變得難看。

趙盈看在眼里覺得心酸,尋了借口索性告辭,也不想多陪太后多說話。

日近黃昏,夕陽的余暉是溫柔的。

從未央宮出來,趙盈叫了孫符一聲。

孫符貓著腰跟在她身后:“您說。”

“父皇這些天還好嗎?”

孫符微怔,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一面點頭一面說都好。

趙盈唇角上揚:“趙婉也好?”

“這……”孫符隱約明白了,含糊過去,“二公主余毒沒有肅清,但已經沒有大礙了,姜夫人也對二公主很好。”

她們都好,還能把自己過的和滿。

趙盈心頭冷然,笑意凝住,沒再問別的,踩著一地斜陽,朝著清寧殿的方向而去。

昭寧帝早吩咐人備了一桌子趙盈素日愛吃的菜色,就在清寧殿東次間擺了飯。

她來的時候最后一盅細粉燕窩正好上了桌,昭寧帝總覺得有日子沒跟她兩個人坐在一起好好吃頓飯,就不愿意叫人在旁伺候。

趙盈也是滿腹心事的樣子,想必是有話要說才會這時辰進宮。

孫符最有眼色,打發了殿內伺候的宮娥和小內監,自己也掖著手要往外退。

再晚一些,宮門各處就要下匙了,出宮是很麻煩的,一層層的遞牌子,來回的折騰。

于是趙盈在圓桌對面坐下來:“父皇,我今夜住宮里。”

昭寧帝巴不得她早點搬回來住呢,先前工部的人來回話,說她要的好些東西都不是布置司隸院府衙的規格,那簡直是按照親王府邸在布置內宅。

他心中是生過疑慮的,只是沒多問她,也確實沒時間問上一問,就是想著既然是她想要的,便叫工部全照她意思去辦,不必再來問話而已。

孫符一聽這個還有什么不明白,臨要出門的腳一頓:“奴才這就打發人去告訴上陽宮的人。”

趙盈第一次對這座宮城生出陌生感。

前世她把禁庭當做家,有太后和昭寧帝的地方,就是最讓她安心的,這里還有她最疼愛的弟弟。

現在卻不會了。

等殿內沒了人,清清靜靜的,昭寧帝叫元元:“我瞧著你這陣子都瘦了。”

其實每天太極殿上都見得到,她領了官職,可以堂而皇之的上殿聽政了。

她一點兒也沒有瘦。

操心的事情雖然多,但是身邊有能幫襯的人,何況這種事她早輕車熟路,怎么可能真覺得疲倦。

每天在燕王府好吃好喝的,隔三差五還會跑到云逸樓去蹭兩頓飯,她沒長胖就不錯了。

趙盈反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臉:“皇叔倒是說我近來長了肉,表哥和表姐也說我比前些日子養的胖了,怎么父皇就覺得我瘦了?”

“你不在父皇跟前,父皇不能日日看顧著你,就會覺得你在外面吃苦受累,沒被照顧好,怎么看你都是消瘦了。”

他一面笑吟吟地開口,一面夾了一筷子的筍干到她面前的凈白瓷牡丹蝶里:“工部的人說你以親王規格在布置雍國公府二進院以后的院落,是打算當做休息的地方?”

趙盈大大方方就承認了:“本來今天回宮除了給太后請安,想明日去看看澈兒以外,就是還有事情要回父皇的。”

昭寧帝給她夾菜的手一僵,轉瞬即逝,面上表情未曾有一絲一毫的變化:“是司隸院遇上什么難辦的事了?”

趙盈搖頭說不是:“是想跟父皇說,往后就不回宮住了,成嗎?”

對面的人手上明顯緊了一把。

趙盈留心著他的一舉一動,自然把這動作盡收眼底。

昭寧帝掩飾的極好,要不是知道他骨子里是個什么東西,就剛才那一晃神而已,是真看不出來他的情緒波動。

“好端端的,怎么說不回宮住?”昭寧帝抬眼去看她,打量和審視更多些,“之前說搬去你皇叔那兒,也沒跟父皇講,同你皇祖母商量著就辦了,但你說出去散心,父皇也不好說什么。但你現在還小,怎么能不回宮呢?”

她哪里還小了呢?

明年就要行及笄禮了,照理說從去年年底開始就可以給她挑駙馬人選的。

又入了朝,身上領著二品的官銜,掌管著司隸院。

都是借口罷了。

趙盈充耳不聞:“我現在管著司隸院,剛剛接手,什么都要親力親為才好,不然真叫人說我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外頭好多事,我要是每天辦完了差再回宮,一大清早再出宮,來回折騰也怪麻煩的。

我之前跟著皇叔學了好多從前沒學過的道理,覺得那樣也很好,不過早晚是要從皇叔那兒搬出來的。

現在接手司隸院,我千挑萬選選中了雍國公府從前的宅子,那宅子大,重新修葺過會很氣派的。

我現在不能開牙建府,給我準備公主府不合適,所以才叫工部的人按照親王規格布置二進院以后的宅院,打算暫且就住在那里,往來處理公務也方便很多。”

昭寧帝只覺得頭皮發麻。

他嬌養了十四年的小雀兒,突然有一天長大了,想要展翅飛翔了。

也許她是無心的,但這感覺壞透了。

她想要逃離他身邊,逃出他的手掌心。

昭寧帝難得的在趙盈面前黑了臉:“你一個小孩子,自己一個人住在外面成什么體統?我不答應。”

就知道這事兒沒那么容易。

趙盈也沒指望她一開口昭寧帝就能點頭,想逃離昭寧帝的掌控,非一日之功,得循序漸進。

那得有個過程。

她今天不過是來挑個頭而已。

再不濟,還有太后會幫著她逃出宮去呢。

故而這話茬就好像是在昭寧帝的拒絕中被揭了過去,趙盈面上雖然有不情愿,眼底也滿是失落,但終究是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昭寧帝暗暗松了口氣,察覺到方才語氣重了些,面色稍緩:“你覺得這陣子忙,就還住你皇叔那兒,過陣子沒這么忙了,底下的差事都能交辦出去了,就搬回上陽宮。

聽說你舅舅把周衍從順天府調去給你做司隸監了?”

趙盈悶聲嗯了下:“他挺能干的,舅舅很會看人。”

昭寧帝品了品這個話:“周衍是個很有才氣的人,他當年的那篇策論,我到現在還能記得大半,的確出彩,這也是他的際遇吧,總好過后半輩子都窩在順天府里。

你覺得他能干,還中用,就好好用他,用好了,他能當你的左膀右臂,替你分擔不少事兒。”

昭寧帝其實是個不折不扣的昏君,可趙盈也時常想,在知人善用這方面來說,昭寧帝做的還是極好的。

無論是沈殿臣,還是嚴崇之,哪怕是姜承德那樣的人,該怎么用,用的度應該在哪里,實際上昭寧帝的心里明鏡一樣。

她差點兒脫口問出來,那為什么這么多年也沒提拔周衍一二。

話到了嘴邊收了回去。

他愛干什么就干什么,他不提拔周衍,周衍才有機會為她所用,有什么好問的。

于是她只順著昭寧帝的話往下說:“他的確中用的很,前兩日不知應付了多少想跑到我這兒毛遂自薦的人,這回白景禮失蹤,被大理寺的官差尋到,帶回大理寺后,也是周衍去問的供詞。

看他是個讀書人,還以為一肚子的酸腐氣,沒想到也不盡然。”

昭寧帝挑眉:“白景禮的失蹤我知道,嚴卿搜捕了他這么多天,怎么是周衍去審的人?”

趙盈拿勺子喝了兩口燕窩湯,品完了,才揚起小臉回他:“是我把白景禮扣在大理寺,沒讓嚴尚書把人提回刑部審問的。”

“司隸院未設時,嚴卿還在朝上幫承衍說過話,你怎么連他的面子也不賣?”

趙盈聽了這話也一點不心慌。

他并非存心試探,真就是隨口一問而已。

誰讓嚴崇之從來是個最持身公正的人,不偏不向,一心只為朝事。

“我答應過白景禮,保他和白家周全,待陳士德的貪墨案了結后,送他一家離開京城。”趙盈手上的小勺放下去,掛在碗邊上擺了兩下,差點兒沒滑落到碗里去。

勺子是瓷的,碗也是,擺的那兩下發出輕微的碰撞聲,很輕也很脆。

趙盈做深呼吸狀,又往下說:“就是因為聽皇叔說嚴尚書他是支持設立司隸院的,我不想讓嚴尚書面子上過不去,所以才不能把白景禮交給刑部去審。”

昭寧帝臉上掛起了無奈:“所以陳士德的那些罪證,你是和白景禮做了一筆交易才拿到的?”

她不假思索的說是:“起初沒想那么多,那時候知道留雁的事,知道劉氏的事,我氣壞了,誰料到又牽扯到陳士德這些爛事。

他是朝廷重臣,御史臺中除了謝大夫外,就是以他為尊的,他干這樣的事,就是給朝廷抹黑,何況那些銀子,大多是搜刮來的民脂民膏,至于他以權謀私曾經幫白家淹下的罪過,更是該死。”

“那白景禮就不該死?”

“他或許該死,但最該死的不是陳士德嗎?”趙盈不答反問,“我不是沒想過,白景禮說得好聽,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凈,其實也不過是不愿意幫陳士德做事了,不想受制于人了,這回借機發作,拿我當劍使,但我仍然愿意相信,人與人之間,還有那么一絲的信任和本真。”

昭寧帝怔然。

她骨子里仍舊是那個涉世未深,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天真而又美好。

白景禮那樣的人,又能干凈到哪里去。

就是死十次,也是死不足惜罷了。

偏她肯信了那些鬼話,明知道是鬼話連篇,還是愿意選擇相信。

這就是她本心向善的一面,也是昭寧帝最樂得見的一面。

天真有天真的好處,單純點,將來才不會鬧的太厲害。

小孩子嘛,哄一哄,情緒總會過去的。

她既然愿意善良下去,他不妨成全,一個白景禮,又有什么非殺不可呢?

他的金絲雀老老實實的乖巧下去,才最要緊。

昭寧帝倏爾笑了:“那就依你,饒他一命,至于怎么定罪,怎么懲處,既然人是你司隸院審的,你定下罪狀罪名,呈個折子上來就是了。”

趙盈更是暗暗松了口氣,顯然高興起來:“還有一件事,事關先前我被截殺,也事關白景禮今次被劫持。”

說起這個他面容又陰沉下來:“怎么,白景禮說了什么?”

她搖頭:“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劫持了他,但很奇怪的是,那些人從來沒想對他痛下殺手。

我本來以為兩件事聯系在一起,是陳士德的背后還有什么人,不想讓我告發陳士德,更要讓白景禮永遠閉嘴。

但截殺我一次不成,也沒有再派人來截殺。

明明已經劫持了白景禮,找個沒人的地方殺了埋了,目的也就達成了。

父皇不覺得奇怪嗎?”

這事兒是奇怪。

趙盈見他沉默,揚聲又說:“所以嚴尚書定了陳士德的罪之后,能不能先不砍頭,把人交給司隸院審一審呢?本來我被人攔路截殺的事就沒有審過他,您當初把他交給刑部,并沒讓嚴尚書審問有關于此事的任何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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