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李世明的眼淚“嘩”地一下掉下來了:“夫人,你說什么我什么都答應。只求你不要離開我,李二不能沒有你啊。”
獨孤皇后握著李世明的手,心情一時難以平復。
從登基那一天開始,李世明的各種稱呼就改口,到現在已經二十二年了。
今天,“夫人”這個稱呼再次從他口中說出,讓人無限感慨。
獨孤皇后勉力收起心神,強擠出一個笑臉:“陛下,臣妾對武才人所設計督造的建筑甚為滿意。能否讓她來為臣妾建造陵墓?”
李世明凝視著獨孤皇后的臉:“既然夫人喜歡,那就這樣。不過你說漏了一個字。”
獨孤皇后問道:“什么?”
李世明深吸一口氣:“應該是,我們的陵墓。”
“陛下!”獨孤皇后撲進李世明懷中,泣不成聲。
李世明柔聲問道:“你說將來咱們兩住到一個什么樣的地方好呢?”
獨孤皇后露出一個陽光般的笑容:“你喜歡就好。”
李世明目光望向遠方:“我只想找一處與世隔絕的地方和你兩廂廝守,不再理會世俗的紛紛擾擾。”
獨孤皇后腦子里又出現了那副畫面。
從嫁給李世明的那一天,她無數次幻想過,夫婦二人在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搭建兩間茅草屋居住下來。
茅草屋的外圍,是一圈半人高的竹籬笆。
清晨,李世明扛著鋤頭出門,身后跟著拖著條鼻涕的小家伙。
目送他們父子出門后,自己返身回屋。
院子里,家里那條叫“富貴”的小黃狗正追逐著被兒子取名叫“紅冠子”的大公雞。
眼見就要追逐到那一排就要開了的菊花邊,她趕緊呵斥了幾聲,雞飛狗跳稍稍安靜了下來。
剛剛學會走路,口齒還不清楚的女兒,跟著那幾只正在覓食的母雞,學著它們“咕咕”的叫聲。
她拉上女兒的小手回到堂屋中,走到角落里擺放的紡車邊。
“皇后,你在想什么?”李世明的聲音把她拉回了現實。
獨孤皇后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剛才那種幻想實在太不切實際了。別說她們活著不能,就連死后也不可能。
皇家陵墓,風水排場都和國運相關,豈可如此草率從之?
“陛下,臣妾倒不想太過冷清。”獨孤皇后笑了起來:“這花花江山,都是我的夫君一寸血一寸土打下來的。我想看著這長安城,一天比一天繁華;我想看著這天下,看著我們的兒孫,世代永昌!”
李世明放聲長笑:“好,好!來人,傳秦曉鸞、閆本德、李淳風!”
秦曉鸞和閆本德一起進到宮中,和李淳風一起接了圣旨。
從皇宮出來之后,閆本德找了個機會,私下里給秦曉鸞做了相關介紹。
李淳風主要是負責堪輿部分。
所謂“堪輿”,其實就是老百姓口中說的“風水”。
古代人迷信,不管是活人的住宅,還是死者的墓地,都非常注重風水。
普通百姓建房修墓都會找到風水先生來看,帝王陵墓就更講究了。這事并不是負責營造設計的人所能決定
所以,在修建前的選址,首先就是要風水能過關。
而李淳風,就是風水方面的“當世第一人”。
三人領皇命之后,先是調閱了山巒圖,又是實地考察,李淳風總是搖頭。
今天要去的,是煙霞鎮九嵕山,距離長安不到百里之遙。
除了她們三人之外,還有四個皇家侍衛。
一行人風塵仆仆進入山區。翻過幾座山后看到一條小溪。
李淳豐停下來,拿著羅盤倒騰了好一陣之后說道:“此水可以。”
秦曉鸞氣得差點破口大罵:耽誤了這么久,你就來這么一句廢話!這山間水難道會有毒?再說了,剛才大家都已經喝過了,就算有毒,等到你現在說這個,都早被毒死了。
她不知道的是,李淳風說的“可以”并不是她想的這方面。
所謂風水,就是要藏風聚水。
李淳風這話是指的從風水的角度來說,這條小溪可以。
溪水清可見底,可以看出深度不過三十公分,寬度只有兩三米。
小溪的對面,是一片稀稀疏疏的小樹林。
侍衛隊長名叫任彪,警覺性特別高。
一行人淌水過了河。
任彪猛地抽了幾下鼻子,上前拉住了走在最前面的李淳風。
李淳風不解地問道:“任隊長,怎么了?”
任彪搖搖頭:“我覺得有點不對勁。”
閆本德問道:“怎么不對勁了?”
任彪解釋了起來。
過河的時候,他聞到了一陣若有若無的香氣。
閆本德用力地嗅了幾口:“沒有啊,你們聞到了嗎?”
其他人紛紛搖頭表示說沒有。
閆本德笑道:“是不是任隊長自己身上有姑娘送的香帕哦?”
眾人全都笑了起來。
任彪也不辯解,而是令兩個侍衛先行前往打探。
閆本德說道:“沒必要這么緊張。當今太平盛世,這又是京城附近,哪會有什么迷香小賊?咱們時間緊迫,今天還要趕回去呢。”
畢竟官位品級相差太大,閆本德這么一說,任彪也不好再堅持了。
剛剛進了林子不久,任彪就再次上前攔住去路。
這次走在最前面的,是為了證實“沒事”的閆本德。
“不能再往前走了!”任彪說道:“我沒聞錯,確實有香氣。”
閆本德大大咧咧地說道:“香氣就香氣唄,我也聞到了,是花香。在野外聞到花香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嗎?有什么可大驚小怪的?”
任彪答道:“可是您看,咱們能看到的地方,一株花都沒有。”
這次不管怎么說,任彪也堅持先派兩個人進去。
兩個侍衛進入樹林深處不久,就傳來兩聲慘叫。
任彪大驚,抽出腰刀說道:“張野,你保護上官先出去,我去看看。”
侍衛張野已經沖到了前面:“隊長,你帶著他們先退!”
與此同時,眾人全都聞到了濃烈的香氣。
秦曉鸞突然感到一陣強烈的睡意。
不僅是她,所有人的眼皮都耷拉了下來。
任彪咬破舌尖,讓自己略為清醒之后,大叫道:“有毒,快退!”
可這個時候,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已經往地下軟了下去。
任彪咬著牙,一手一個拖著秦曉鸞和李淳風,跌跌撞撞地跑回到小溪邊,把頭臉捂在溪水里。
片刻后,秦曉鸞和李淳風清醒了過來。
李淳風完全反應了過來:“瘴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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