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接過摸了兩下，知道了里面是什么東西，還給了陳溫，對她說：“不如現在跟我去看看孩子吧？”

“會不會，打擾到？”

“怎會！”

陳溫在戴夫人生了孩子的第二天晚上，第一次進去，還是跟著王五進去的。

戴夫人面色沒有恢復過來，蒼白的很，她嘴唇干裂，老太太拿了布給她把嘴唇弄濕。

戴先生先看到的陳溫，給陳溫讓了座位，讓她坐在孩子旁邊，陳溫沒過去。

“老夫人，戴先生，戴夫人好！”陳溫稍稍福身，然后把懷里精心打包好的鏈子遞給戴先生：“一點薄禮。”

老太太轉頭看到陳溫，對她稍微一頷首。她在知道小外孫的小衣服是這個小姑娘做的，就對這么姑娘生了莫名的好感。

“不好意思，我夫人突然生產，我都忙不過來，忘了你。”戴先生接過那個小福包，不好意思地說：“還讓你破費了。”

“無事。”說完，看向神色柔和的戴夫人：“辛苦夫人了。”

“謝謝。”戴夫人咧嘴笑了下，虛弱地指了指旁邊的孩子，對陳溫說：“沒看過孩子吧，去看看吧。”

陳溫確實沒看過孩子，得了話，幾步走過去，湊近一看，屏住呼吸，看了兩眼，就離得遠遠的。

“真可愛。”

人類幼崽好小一只，臉是紅彤彤的，手握成拳，可愛極了。陳溫生怕一個呼吸，就能把他呼醒。

戴先生把福包里的鏈子拿給夫人，戴夫人一挑銀鏈子，看到上面寫著的字，對著陳溫笑：“多謝你的禮物，我很喜歡。”

“喜歡就好。”陳溫突然對著戴夫人一頷首：“夫人，我在城里也待了兩天了，此次是來跟你們告個別，我明日午時就要回鄉下了。”

戴夫人想了下，也沒有挽留，只說：“好，待孩子滿月宴，我就邀請你來參加。”

“定然。”

提前告別了先生和太太，第二日清早，陳溫就去買了許多東西，吃的用的，還買了好幾匹布，買這么多東西都是為了過冬的！陳溫還叫了輛牛車，花了她不少錢，她肉疼極了。

一回到客棧，小二也給了陳溫一個包袱。

“什么東西？”

“先生準備的，說讓你帶回去。”

陳溫打開一看，包袱里裝的全是應季的水果。許是戴先生覺得自己晾了陳溫，準備了許多水果。

“讓先生破費了。”

水果，可不是什么便宜的東西。

于是陳溫來時一個包袱，走時三四個包袱。

午后，陳溫站在約定地點等車夫，陳溫手都快斷了，可久久沒有等到自己叫的牛車，她氣的跺腳。

這人，難不成放自己鴿子？

就在陳溫孤立無援之時，遠處有人牽著馬車來。

馬車停在陳溫面前不走，陳溫奇怪地抬頭看來人。

看到了張熟悉的面孔，正是老一。

“你怎么來了？”陳溫這么問。

馬車的車簾被人掀開，露出官蓉的身姿：“陳溫妹子。”

官蓉知道陳溫要走，讓老一帶馬車出來，是為了送她的。

陳溫眼睛一紅，委屈巴巴地喊了聲：“掌柜。”她知，掌柜是前來送她的。

“哎呦，別哭，快點上來。”

官蓉說完話，陳溫就覺自己的手一松，包裹都被老一接過，然后他拿到馬車里了。

陳溫等了許久她定的牛車，車夫沒來，陳溫想了想，也不客氣了，待老一把包袱全部拿到車上去了，陳溫直接撐著馬車前的坐板，稍稍一跳，就上去了。

目睹了全過程的老一：“……”我讓你踩一下膝蓋也行。

“你怎知我在哪兒等車夫呀。”陳溫穩穩坐下之后，才開始問官蓉。

她可沒有告訴官蓉她何時要走，在何地等車夫的。

“我不知你在等什么車夫，我本想著送你的，結果去客棧一問，你并不在，原本我都準備打到回府了，結果老一眼睛好，說在遠處看到你了，我就過來了。”

陳溫抱著官蓉的手臂：“太謝謝你了。”

“都這么熟了，有什么可謝的。”

馬車平穩且緩慢地移動，結果到了城門口，突然停下了來了。

官蓉拍了拍陳溫的手：“我就跟著你回去了，我讓老一送你回去。”

開玩笑，陳溫家的路那么陡，都是都快把她陡吐了，沒什么大事，她都不想去的。

無視陳溫挽留的眼神，官蓉毫不留情地跳下了馬車。

之后，陳溫終于知道為什么官蓉不想跟著她去了。

這馬車……也太晃了，比牛車不知陡了多少倍。

陳溫坐在馬車里，掀開帷幔，看著眼前呼嘯而過的景色，臉色白了又白。

風把陳溫的頭發吹的胡亂飛，風刮的她臉生疼，她又把頭縮回來了。

這車晃的她頭疼。

她的身子跟著馬車晃動，老一絲毫不知坐在馬車里的少女不舒服，這馬車是越行越快。

陳溫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能感知到馬車緩緩地停下了，她重重地呼出一口氣。

食指摁住太陽穴，揉了幾下，不見好轉，她就放棄了。

“陳溫姑娘，到了。”

“好。”

跟上來時不同，下去時陳溫晃晃悠悠地，老一心粗，沒發現，陳溫跳下去的時候差點扭到腳。

老一還算體貼，把她送到家門口，又把包袱都拿下來：“我幫你拿進去吧？”

陳溫看著沒有開的籬笆門，擺了擺手，拒絕了老一：“不用了，幾步路而已，我能行。”

老一聽到她說不用了，當即轉身上了馬車，跟她揮手：“那我先回去了，陳溫姑娘下次見。”

“回……”見。

不等陳溫把話說完，老一已經把車行駛走了。

這人……是直男無疑了。

陳溫先去摸摸搜搜了一陣，才把籬笆門打開，家里的木門就從里面打開了。

李素娘幾日不見陳溫了，那日碧霞丈夫回來告訴她陳溫要在城里住幾日，她還大方地說“讓她玩”，結果當日晚上，就有些想她的孫女兒了。

許是這些日子，習慣了陳溫在她眼前晃悠，偶爾一天陳溫不在自己眼前晃悠了，晚上也只有自己一個人躺在床上，才發覺想的緊。

于是聽到車輪聲，還在打掃臥房的她，舉著一把竹掃帚就出來了。

“哎呀，我的孫女兒回來了。”

“奶奶！”

陳溫也歡喜地叫了聲，彎下腰去拿包袱，往屋里去。

幾步路，沒有一直站在那兒等來的艱難，陳溫游刃有余。況且，走了沒兩步，李素娘就接了兩個包袱過去。

接過才發現，沉甸甸的。

“你怎么買這么多東西啊？”

“買了家里必需的物品和一些吃的，還有一些布匹，還有……還有一袋別人送的水果。”

“你是打算多久不出門了？”

“至少，這一個冬天我都不想出門了。”

“你呀你，懶得你。”

“不是懶，是怕冷。”陳溫應景地裹緊自己的衣服：“風嗖嗖地往衣服里灌，冷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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