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屋？”陳溫指著一處緊閉的屋子，疑惑道：“拿筆墨做甚？”

“你去就是了。”碧霞嬸推了推陳溫的胳膊，催促她趕緊去。

陳溫只好起身去拿。

通過地上的‘重重’障礙，陳溫很快就站在那個房門前，這間屋子村長曾經帶她來過，陳溫稍稍有點印象。

也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有人，陳溫先是禮貌地敲了敲，等了會兒確定里面沒聲，那應該是沒人了。

結果她剛想推門進去，里面就傳來咳嗽聲，然后是一陣窸窣的聲音。

陳溫要去推門的手頓住，問道：“有人嗎？碧霞嬸叫我來拿筆。”

“進來吧。”

陳溫推開門，上回張村長帶她來過這間屋子，應該是張高征的屋子，而此時張村長坐在桌子前。

張村長回頭，看見陳溫，說：“碧霞叫你來拿什么？”

“來拿筆墨的。”

“拿筆墨做什么？”

雖然疑惑，但是張村長還是伸手給她去拿筆墨。

“不知道。”陳溫如實地搖搖頭，又看一圈道：“你不出去看看嗎？外面熱鬧。”一個人待在里面多冷清呀。

“都是女人家，我出去也不能幫忙，待在阿征的屋里，休息休息也挺好的。”

說完，把筆墨都遞給陳溫，陳溫了然，接過那只筆。

“那你休息。”陳溫往后退了兩步：“我就先出去了。”

“好。”

說完好，張村長又叫住了她：“等等。”

陳溫疑惑回頭：“啊？還有什么事情嗎？”

“上回阿征去學畫了，你覺得他學的怎么樣？”

陳溫用指甲磨了兩下筆，點頭：“他學的挺好的，在作畫方面也有自己的想法，稍加指點，就能畫出一副不錯的畫來。”

對于之前沒學過畫的人來說，張高征真的非常不錯，很有天賦。

親自聽了陳溫說的，村長才發現的點頭：“麻煩你照顧我們家阿征了，他這人三分鐘熱度，也就讀書作畫這事，他纏了他娘許久。”

“讀書很好啊，書里的世界很精彩，讀了書，也有了寬闊的眼界。”陳溫早就說過了，碧霞嬸真是一個開明的娘親，生長在鄉下，卻能供兒子讀書。

“哦？”村長倒是訝異陳溫的一番看法了：“我早先就知道你會作畫，后來才知你會寫字。”張村長用指頭敲了兩下桌子，抬眼看著陳溫：“你讀過書？”

陳溫咽了咽口水，對上村長的眼神，莫名的緊張，好像此時她撒什么慌，都能被看穿了，她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學過，學過一點兒。”

“哦？”

“嗯！”

陳溫直視張村長的眼睛，張村長心里雖然有疑惑，但想著一個小姑娘能在村里掀起什么大風大浪，再說，她要是會識字也不錯，村里頭還多了一個讀過書的人。

原諒他大老粗一個，心思不細膩，他很快就移開了自己的視線，而被他緊盯的陳溫，猛地松了一口氣。

“倒是奇怪，我發現，就沒你這個小姑娘不會的，倒是小看你了。”

當初接受陳溫在張家村定居的時候，以為她就是一個乖巧的姑娘，頂多給村里增加個人，吃點口糧，幫著李素娘干點活，沒想到……張村長長長的嘆了口氣，倒是小看了這個姑娘。

就這么手藝，放哪里都餓不死，怎么會想不開，在張家村定居呢？

陳溫剛剛放下去的心呀，再次被提了上來。她背著手，笑著點頭：“看得多了，也就會了，我父母說每樣都學一些，總能找個手藝傍身。”

“確實如此。”張村長贊同的點了點頭，問完話，沖她揮揮手：“你去忙吧。”

既然來了，張阿蘭看碧霞嬸做一遍，之后專心地做燈，順便教一教陳溫怎么做燈盞。

陳溫做了一盞，張碧霞看陳溫手上動作太慢，轉了轉眼珠子，有了主意。

張阿蘭應付完碧霞嬸，趴在陳溫的肩膀上，小聲嘀咕：“我怕張村長。”

陳溫輕聲啊了下：“怕他？”村長性格好，樂于助人，也很熱情，除了少見他笑罷了。

張阿蘭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怕他。”

每一回都如此，久了之后張阿蘭曾經一度不僅對她娘不敢說話，對張村長也是。

所以張阿蘭就少來了，那樣就不會少遇見村長，但她很是喜歡碧霞嬸。

張阿蘭左顧右盼一圈，沒看到張村長在，也就放心了。

“我喊你來，主要是讓你動動手的。”主要是欣賞她手巧，又因為她頭一回在張家村過元宵。

“行啊。”陳溫擼起袖子，可是看著一地的材料，不知道從哪里下手，又有蠟燭，又有油。

碧霞嬸說：“你先看著我們怎么做，這個可不能出錯的。”隨便點一點就能著，得注意一點安全。

興許因為張村長打過仗，比較威嚴，平日里不愛玩笑，惹得小孩子怕了。

又興許因為她小時候愛闖禍，闖了禍被張村長逮住，雖然張村長沒有說什么，反而讓她娘帶她回去，但是每次回去之后，她就會被她娘打了。

“許是大了，不愛瞎跑吧。”

陳溫聽了這話，驚地回頭看她，怎么鬼話連篇的？不愛瞎跑？

于是陳溫和張阿蘭就落坐在碧霞嬸旁邊。

陳溫抱著膝蓋，說道：“我奶奶說讓我來看看做燈，我就來了，湊湊熱鬧。”

“說來，就是你來我這兒來的太少了。”

張阿蘭撇嘴，點頭，她沒事絕對不會到張村長家里來。

張碧霞問：“怎么后來不來了？”

低頭的時候又看到在看熱鬧的阿蘭，指了指她，道：“阿蘭不是會嘛！”她記著曾經這小姑娘也來做過油燈。

張阿蘭頗為不好意思的撓撓自己的后腦勺，道：“那都是兩年前的事情了，我好像有點記不清了。”

到張村長家，陳溫才知奶奶口里所說許多人有多少人，明明才寥寥幾個而已，比起人數，倒是東西都隨意地擺放在地上，陳溫生怕踩到她們的材料。

陳溫和張阿蘭踮著腳走的，好在走到后面落腳的位置也多了起來，她們可以踩實了。

她們走路的動靜不小，惹得不少人頻頻抬頭看，順便跟她們打個招呼。碧霞嬸抬眼看到兩個姑娘，特別熱情地對她們招手：“快來快來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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