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溫笑了笑,明白這是碧霞嬸給她放水了,她可以多休息,不用為了領燈早起。
“謝謝嬸子。”
張碧霞可真喜歡這個軟乎乎的可愛姑娘,含笑道:“多虧了你,今年的燈愈發好看了,那些個小姑娘定要開心壞了。”
“做了我能做的事情,我也挺開心的。”
她就能到處說,姑娘手里提的燈,都經過了她的手呢,驕傲!
說了會兒話,陳溫結伴和張阿蘭回去的時候,從兜里摸了摸,摸出一顆糖,拿給張阿蘭。
張阿蘭驚喜地看著陳溫:“你還記得呀。”
“答應你的,我何時忘過。”
張阿蘭挽著陳溫的手,說:“元宵節的時候,你幫我梳發嗎?”
“好啊。”陳溫想了想,說:“兔耳嗎?”
“換一個換一個。”張阿蘭扯著陳溫的胳膊,使勁往下拽,撒嬌,陳溫被她拽得無法,連聲道好。
元宵這天,很快就到了。
這節日好像尤為盛大和熱鬧,大清早的屋外就有人走來走去,陳溫被吵醒,睜著眼就不從被窩里出來。
直到李素娘進來叫她的時候,看到她睜著眼,不輕不重打了下她的胳膊:“起來起來,阿蘭已經在外面等你了。”
“這么早?”
“不早了不早了。”李素娘拽著她的手,把她從被窩里里拽起來:“快點,吃了飯,再休息。”
陳溫明明昨天已經領完燈了,此時一點兒也不想起。冬天賴床可正常不是,又不用早起干活,起這么早做什么!
被李素娘軟磨硬泡之下的陳溫還是起來了,梳洗完,喊張阿蘭進來。
說好給她梳發,陳溫就給她想了另一個發型,比兔耳沉穩,又很少女,前半部分的頭發盤起,后面的全部散著,用送張阿蘭的纏花簪,斜插進去,俏生生的一個少女。
順勢,陳溫捏了捏張阿蘭的臉蛋,配上這發型,真好看。
捏完臉,陳溫抓著張阿蘭剩下的頭發嘖嘖稱奇:“你這頭發也太多了吧。”
雖然她自己的現在也不少,可張阿蘭的頭發真的多。
于是陳溫又給她編了小麻花辮,指著張阿蘭腦袋上的纏花道:“你這次出去給我招蜂引蝶的話,你就自己做纏花吧。”
張阿蘭不受她的威脅,在水缸邊照完鏡子回來就笑嘻嘻的,心情頗為美麗,反正她也會做,錢還不是她賺。
給自己梳發,陳溫就沒有那么精細了。
梳完,也不想休息浪費自己的精力重新梳發了,陳溫就和張阿蘭無聊的坐在自家院子里,無聊地提著自己的油燈轉來轉去。
這時吹起一陣風,陳溫縮了縮手,跟張阿蘭說:“咱們進去吧?”
“好。”
張阿蘭剛想起身,就有個姑娘隔著籬笆跟她們兩個打招呼。
“你們領了燈沒?”
“領了。”陳溫舉起手里地燈盞,大聲回答她。
姑娘捂著嘴道:“今年的燈可好看了,碧霞嬸說是你畫的圖案。”
陳溫臉有些紅,謙虛道:“嗯,我隨便畫的,你們就將就舉著。”
跟那天晚上想的,一點也不一樣。真要被姑娘們知道是自己畫的圖案,還怪不好意思的。
“哪里是將就,我可喜歡了。”
說完這句話,姑娘又指著兩人的頭發:“這發髻,是你梳的嗎?”
陳溫點了點頭。
“可以……”這姑娘摸了摸自己包的嚴實的頭發,小聲道:“你能幫我也梳一個嗎?”
今晚走的第一個村子,就是她定親人家的村子,打扮的好看些,準沒錯。
陳溫和張阿蘭對視一眼,陳溫笑了笑,而張阿蘭使勁沖著陳溫眨眼睛。這回,都不用出去,姑娘們走來走去,怎么都能看到。
反正閑著無聊也是無聊,陳溫想也不想就點頭同意了。
“好。”
想要邀請這姑娘進屋去梳,姑娘扭捏著不好意思進去見奶奶,陳溫想了想,好吧,那就在外面梳吧。
在外面梳的結果就是,越來越多的姑娘來找陳溫梳發。
而陳溫全程舉著梳子,到最后,胳膊都發酸了。
不過,看到一個個漂亮的本村姑娘,也甘之如飴。
這燈的圖案,她是最滿意的,碧霞嬸真懂她。
碧霞嬸自然不懂小姑娘的心思,只是嗔怪地看了張阿蘭一眼,解釋道:“我拿了兩盞最好看的,你們明天到傍晚之前就休息,別來領了。”
忙到太陽落山,由于碧霞嬸強留她們下來吃飯,盛情難卻,陳溫和張阿蘭都留下吃了飯。
吃完飯,陳溫和張阿蘭就想走,被碧霞嬸叫住了。
張碧霞手里提著兩盞燈,是拿給她們的。
而領了的燈,就是送給她們了,只要姑娘們都沒出嫁,就可以一直參加元宵舉燈,所以張阿蘭家里這些年攢了好多個了,只是都沒油了,亮不起來。
不過,到時候去買點燈油,就可以亮了。
陳溫則是去看燈盞上的圖案,轉了轉燈。
張碧霞笑著道:“我也不會寫字作畫呀,拿來做什么?”
“啊……”那叫我拿出來做什么?
“傻姑娘,拿出來是給你用的。”張碧霞指著玻璃的空白燈罩:“嬸子想麻煩你幫我作畫。”
張阿蘭接過油燈,疑惑地問了句:“不是明天來領嗎?”
向來都是這樣,只有她們做完,當天晚上數了量,姑娘憑人元宵節當天來領燈,那樣才不會有錯領的情況,年年都這樣。
但是畫到最后,等到一盞盞燈全都擺在陳溫面前,陳溫就不這么想了。她覺得她即使勾勒幾筆,畫朵花,手都要畫酸了。
好在,碧霞嬸最后放過陳溫,最后一批空白的不需要陳溫畫了。
可碧霞嬸并沒有想要伸手接的意思,她看了眼筆墨,側過身子。
陳溫疑惑地皺眉:“嬸子,你不用嗎?”
“是,我們做油燈,你負責作畫就行了,畫朵花啊,草啊都行,如何?”
陳溫猶豫了會兒,點點頭。
好吧,作畫確實比做油燈簡單許多,還是她拿手的,她做油燈弄燈芯很慢,還不如畫畫呢。
上回看到陳溫在紙傘上作畫,甚是不錯,今年如果油燈上有圖案,姑娘們提著,也好看些。張碧霞叫她去拿筆墨,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啊?”陳溫看了看空白的燈身,在上面作畫?嬸子,你這是先斬后奏啊!
待陳溫坐下之后,張阿蘭說道:“你怎么去了這么久。”
“跟村長說了會兒話。”
說著,陳溫把筆墨遞給碧霞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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