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陳溫已經忘了,對她的印象已經漸漸迷糊,甚至都記不住她叫什么名字,只記得那個瓜子,和她提出要做朋友的話語。
張阿蘭一跑,果然忘了要問陳溫什么問題了。
而且她走在前面,頻頻回頭也不好,她忍著想回身跟陳溫聊天的想法。陳溫專心致志的走著,看著燈,小心翼翼地護著,生怕它給滅了。
可忽明忽暗好幾次,它都重新亮起來,真是堅韌。
走了一會兒,就走離了張家村,進入到劉河了。
到劉河村,圍觀的人就漸漸多了起來,他們三五聚在一起討論今年張家村的燈。
陳溫舉著燈,沒有抬頭。
她從只言片語中聽到的都是好評。
比如:“你沒看到剛才提頭燈的姑娘,那燈多好看,還畫上了圖案,你說張家村是不是生財了,居然請畫師來畫,真好看。”
又比如:“你瞧她們姑娘的發髻,還挺特別的,特別好看,梳了發,都看不出來是鄉下的姑娘了。”
陳溫有些臉紅,又暗暗地想,這些可都是出自她的手!
聽完,背脊挺得更直了,頭也抬得高高的,視線到處亂瞟,沒看到熟人,他興許沒看到自己做的燈。雖然,陳溫也不知道自己做什么這么在意別人的看法。
不過,才剛挺直一會兒的背,很快就彎下去了。
因為她發現,怎么在劉河村里繞來繞去的,就是不出劉河村呢,而且走的地方漸暗,人也不多了。
只有她們這些舉著燈的隊伍,幾乎是黑暗里唯一的光亮。
反正沒人圍觀了,張阿蘭蹭過去,中間空了好多一個位置,陳溫看著她。
“真是奇怪,往年都不往這邊來,今年怎么走這條路啊?”
“為什么不能走這條路?”
張阿蘭莫名其妙的笑著看了陳溫一眼,用一種安慰般的語氣跟陳溫說:“再走走,一會兒就亮了,這里沒人住,也少有人來。”
“我問的是為什么不能走這條路啊?”
陳溫環顧四周,把燈提起來,仔細看四周的環境,通過這一小盞燈只能看到,都是沒人居住的房子,有些房子都沒有門了,其余的再也看不清了。
“因為這兒死了人。”
陰惻惻的聲音,突然在陳溫耳后響起,陳溫嚇得腳步一頓,仔細辨認,才知是張阿蘭的聲音,她什么時候跑到自己身后去了,陳溫翻了個白眼,想反手給她來一掌。
轉頭看她的時候,發現張阿蘭提著她自己的燈,放在下巴上,火紅火紅的光,照的她有些可怖。
陳溫當真拍了她一下,然后往前跑,填補上前面空了一個的位置。
“我說真的。”張阿蘭追上去,湊近陳溫耳邊說:“這邊真的死了人,這里曾經發生過一場很大的火災,在晚上起的。燒死了夜晚熟睡的兩戶人家,那兩戶人家最大的一位爺爺五十歲,最小的一個孩子才十二歲,奇怪的是,明明火燒的那么大,煙那么嗆,里面的人卻沒有醒,所以沒有人跑掉。”
陳溫饒有興趣地聽張阿蘭說,明顯聽到張阿蘭愣住不講了,她挑眉示意她繼續說。
“后來我們才知道,是有人故意放火燒的,放火的兇手和這兩戶人家有仇。”張阿蘭話語一頓,對上陳溫的眼睛,神秘莫測:“后來這里就鬧那事了。”
陳溫“啊”了聲,沒回話,她相信科學。
“是真的。”
張阿蘭好像致力于讓陳溫相信她,著急地說道什:“住在附近的人家,晚上總能聽到小孩的哭聲,然后老人家的咳嗽聲。”
“然后呢?”
“咳咳。”
身后突然有陣咳嗽聲,陳溫嚇得一激靈,她一縮,好在張阿蘭并沒有注意她的反應。
因為她也被嚇到了。
張阿蘭大力地拍打了下后面那個咳嗽的姑娘:“你干嘛,嚇我一跳。”
姑娘吐了吐舌,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張阿蘭看了看那位姑娘,又看了看陳溫,撓了撓后腦勺,疑惑:“你不怕嗎?”
以往她用這個嚇孩子,百嚇百靈,而且剛才那人還故意咳嗽呢,怎么到陳溫這里,就一副這么淡定的樣子呢?
陳溫堅定的搖了搖頭:“我不怕。”
這時,掛起一陣風,吹過陳溫的脖頸,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胳膊上寒毛豎起。
跟在她身后跑的陳溫突然松了一口氣。
這一茬就算過去了,她還沒想好怎么跟張阿蘭說呢。要不是突然提到黃樹村,她可能都忘了那個給她瓜子,說要和她做朋友的女孩子。
陳溫往后躲:“你干嘛?”
“不是你說被打臉了嗎?”
“……”她有說被打臉了嗎?她說的是打臉!看來這位姐姐添油加醋的本事真不錯。
“是個不太友好的女孩子。”怎么說,先前不友好,后面很奇怪,反正給人的感覺怪怪的,陳溫形容不出來。
沒想要措詞怎么跟張阿蘭形容,想著想著,陳溫往前看了一眼,然后推了張阿蘭一下:“走了走了,她們走了。”
說得張阿蘭連忙回頭看,果然,她趕緊抬腿追上前面的。
陳溫愣了兩秒,然后點頭。
這是她第一次參加張家村的整體活動,能不來心嗎!
“第一個到的村子就是劉河村,我們不會在劉河村住了,我看看要走多久,可能第一個晚上要在黃樹村先住下。”
“不是我被打臉了。”陳溫抿了下嘴,說道:“我上回去了黃樹村,遇到一個奇怪的女孩子,后來心里發誓,再也不去什么黃樹村了,沒想到還有元宵這一茬。”
“哦!”張阿蘭點了點頭,抓住重點:“什么奇怪的女孩子?”
張阿蘭舉起她的燈,左右照了一遍陳溫的臉,疑惑。
沒有啊,白白凈凈的,沒有瑕疵。
陳溫舉著的燈,因為風的緣故,忽明忽暗的,她眼睛里的光也忽明忽暗的。陳溫用手護住燈口,就怕它熄了,那就少亮一盞了。
趁著還沒出發,張阿蘭扯著陳溫的手,笑問:“開心嗎?”
陳溫垂下眼眸,盯著燈里的燭火看個不停,直到移開視線之后,眼睛看向其他地方有些不適了,她才開口。
“我打臉了。”
“什么?”張阿蘭不懂,打臉什么意思?小溫妹妹被誰打臉了?
“……哪里?”
“黃樹村。”
一條長長的隊伍,除了前頭和后頭站在年輕的小伙子,陳溫站在隊伍中間的,就全部都是女子。
陳溫前邊是張阿蘭,后面是一個不認識的姑娘,不過這姑娘的發髻都是陳溫做的,所以姑娘對陳溫特別熱情。
而奶奶也不知道待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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