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瞧她反應,疑惑回頭:“怎么了?”
這一轉頭就看到自家兒子雙手環胸,站著不知道聽了多久。
陳溫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了一個回合,輕聲道:“我進去給孫珍珠敷藥了,你們聊。”
說完,溜得可快了。把這里留給表姑和表哥,想來,他們應當有很多話說才是。
陳溫進屋之后,倒了碾碎的草藥給孫珍珠敷。孫珍珠起先不太好意思讓她親自敷,陳溫非要來,畢竟她也就這一件事情可做了。
再說,奶奶說了要照顧好孫珍珠,怎么可以讓傷患自己敷藥呢!
陳溫安心地給孫珍珠敷藥,倒也沒聽到屋外有吵架的聲響,她暫時放下了心,不過就是馬胖胖想要回去,她制止了。
“等一會兒姐姐送你回去,好不好?”
他這一出去,也不知道外面什么情況,打擾人家母子兩個說話怎么辦?
孫珍珠倒是看出一點兒不對勁來,她看著陳溫一遍又一遍地給她調整草藥,其實已經敷好了,不知道為什么她不起身。
就在陳溫磨磨唧唧半天之后,孫珍珠忍不住說道:“姐姐,不是已經敷好了嘛?”
“啊……”陳溫尷尬地松開了孫珍珠的腳,雙手哪兒也碰不到,她猶豫半天,想著外面已經聊好了吧?
她趴在門板上聽,確認沒聽到說話聲了,才叫馬胖胖把門打開。
她去洗把手,順便送他回去。
這一開門,不湊巧地對上兩雙眼睛,表姑看到陳溫出來,轉了個身,悄摸著做了個抹眼淚的動作,馬一生面無表情,倒是沒什么反應。
陳溫一驚,想再關門已經來不及了,人家都看到了。她也只好速戰速決,洗了手,趕緊牽著馬胖胖的手帶他回去。
馬胖胖問:“嬸子和一生哥哥在外面干嘛呢?”
陳溫扇了扇風,道:“可能他們熱吧,要在門口吹吹風。”
這六歲孩童拿奇怪的眼神看了陳溫一眼,然后裹緊自己身上的衣服。
姐姐沒病吧?這風吹來明明冷死了。
待陳溫再次回去時,院里已經沒人了,馬一生不知道蹤影,表姑則是在屋里對孫珍珠噓寒問暖,看到陳溫回來,像個無事人一樣。
陳溫在表姑家待上兩天,在日盼夜盼中,終于是盼到了回程的牛車。
表姑甚是不舍得陳溫,抓著陳溫的手臂不放,直追問她:“不如再留下住兩日吧?”
這家里有個軟乎的姑娘,她也有地說話,有地說自己的苦事累事,姑娘也愿意聽,還會幫她分析形勢,兒子和丈夫就從來不會這樣。
而且這姑娘,還會給她幫忙,果然,還是要個軟乎的女兒好。
馬一生的肩上兩個包袱,手里也提著一個,裝得全是表姑送與陳溫的吃食和用具。
陳溫一再推脫不接受,表姑還是給她打包好了,她盛情難卻。
馬一生都不用他娘說,就已經把東西扔到牛車上了。
表姑重重瞪了他一眼:“不知道扔輕一點,里面的東西扔壞了怎么辦?”
馬一生委屈的別過了眼,不再看她們‘情深’的模樣。
陳溫瞧著表姑都送她這么多東西,自己沒得回禮,于是摸摸搜搜地從懷里掏出一個隨身攜帶的簪子,緩緩地斜插進表姑的發髻里。
表姑想伸手摸一摸,被陳溫制止了:“回去再看吧,一點兒小玩意兒,謝謝表姑的悉心照顧。”
表姑道:“哪里是照顧。”
“此番一別,不知何時再見。”陳溫笑著,突然趴在表姑的耳邊說道:“我祝表姑心想事成,早日生個閨女。”
表姑不禁臉紅,笑著打了陳溫一下:“好。”
陳溫上了牛車坐好以后,沖著表姑揮手:“再見。”
她碾完手里的草藥,準備端進去給孫珍珠敷,剛站起來,就看到馬一生,不知道何時,悄無聲息地站在她們不遠處的地方,看著她們。
這般嚇人!陳溫嚇得手里的草藥都要丟出去了。
“短時間內想要找個女子不容易,特別是表哥喜歡的。”
“從古至今,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時輪得到他多嘴了?”表姑不滿的嘟囔兩句。
她哪里不知兒子喜歡什么,可是不行。要真讓兒子找了那樣的妻子,那不得巴不得讓兒子上戰場?
真真是愁死她了。
陳溫笑了笑,倒也沒再說話了。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她一個外人,有什么可插嘴的呀。
“實話與你說了吧,我著急給他找個妻子,就是為了束縛他。”
陳溫這下來了興致了,她停住手上的動作,疑問:“束縛?”
何來束縛?為什么要用妻子來讓馬一生覺得束縛?
那不行,她就喜歡陳溫這樣會顧家的,最好兒子也顧家些。只是陳溫不喜,兒子也不喜,她還是不要過多的糾纏了,否則最后落個相看兩生厭的下場。
當初如果生個軟軟乎乎的閨女多好,哪有如今這般事情發生。
“那倒也沒有,不過我最近瞧著,好似不對勁了,我就怕他馬上就有了苗頭,還是要找個人束縛一下他才好。”
陳溫想起表哥說的,要找一個英姿颯爽,能跟他一起策馬的人,還真是不好找,別是表哥為了逃離這個束縛,而編造的謊言吧?
其中彎彎繞繞陳溫不做了解,而且馬一生也說了不用陳溫操心,陳溫還真是管不著。
但偏偏,表姑就想找個傾訴的對象。她跟陳溫都聊到這份上了,何不如都說了,把心里的苦悶也讓陳溫聽聽。
就是戰場上刀劍無眼,不過馬一生人高馬大的,有這志向也可以理解。
但表姑就不理解了,她苦著臉說:“那孩子喜歡,前年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了,跟我們提要去打仗,我們不答應。我和他爹就生了他一個,我們要為他擔憂,這戰場上刀劍無眼的,我實在舍不得。”
陳溫也能理解父母心境,她思索片刻才問:“表哥他一定要去嗎?何時?”
“這孩子想去征兵。”
“啊?”陳溫徹底放下手中的活了,替表姑分析一下,最后道:“其實也不缺為一條路。”
“十四了,十四不小了。”表姑這樣解釋道:“別家孩子都擇親了,你也看到了,馬一生連個苗頭都沒有,讓我怎么不著急呀。”
“許沒遇到喜歡的。”陳溫用力碾了兩下草藥:“這種事情急不得。”
真的只是為了和別家攀比,為了早日抱孫子,才著急相看姑娘的嗎?不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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