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你都瞧見了什么?”
紅葉微微頷首,“婢子覺得江寧城看上去富饒祥和,但是保不齊這后頭的骯臟事情。”
他微微點頭便回身拉著謝盈,“坐了一路馬車可憋壞了?”
謝盈輕輕搖頭,眼中露出狡黠來,“還算是有些收獲的。”
他們屋中坐定,謝盈更是讓李淳也來,讓李慎紅纓二人在外頭防著府中來往的婢女。
蕭珂看著三人離去的背影,便淡淡的問李淳,“我們聽到的你覺得舅舅做得出嗎?”
“阿爹不是那樣的人。”李淳輕輕搖頭,在他眼中父親雖然不是淡泊名利的人,卻也不是做雞鳴狗盜的人。
蕭珂的手指支撐著自己的下顎,再次看向李淳,“為什么會這樣呢?”
“或許舅舅可以給我一個解釋。”蕭珂放下手,幾案發出輕微的顫抖,在說著蕭珂的生氣。
她看見巷子里坐著三兩個乞討的小孩子,茶肆中有人在輕薄小娘子,還有街上油光滿面的郎君在破口大罵。
“這些事情放在那個城中都不足為奇。”李淳蹙眉不解。
紅葉冷靜的說著,“那是因為,看見我的小孩趕緊跑開躲起來,輕薄小娘子的聽到了車馬聲趕緊收了手,而那郎君更是將他不堪的眼睛放到了我的身上。”
刺史的府邸是兩頭出入了,前頭是辦公的地方,后頭就是一處庭院。
江南的庭院都寫滿的精致小巧,謝盈這才明白了什么叫做“一步一景”。
“那臣就不擾刺史與夫人的休息了。”三人到此才算將事情了了。
謝盈感受到那只手有些許松懈,她才輕輕挪開,卻被蕭珂抓住,還沖她一笑,“現在就看我是不是能夠狠心下來處理的淮南郡公府。”
她趕緊蹙眉,“若是處理的他們也不會停止懷疑的。”
“是啊!”他望著她,謝盈便不再掙脫,耳畔是他的托付,“盈盈可愿讓她們去探尋一下今日那三個人?”
“就紅葉吧!”謝盈答應得極快,有了之前的所見,后面的要查下去,紅葉還是能夠做到的。
蕭珂又用力了些,“這是我們眼前的第一道難關。”謝盈頷首,五哥說對了,江寧城里藏著鬼。
接下來的幾日,蕭珂便著手處理了江寧的一些小案子,一下子就冒出了好些被“李家”害了的人。
跪下堂下的都是郎君,卻一個個的鬼哭狼嚎,“我們都是受了李家人的坑害,官差可別抓錯了人。”
“李家什么人,說清楚!”李淳聽著就來氣,又見一個個一副以為要見閻王的臉,忍不住上前呵斥。
眾人微微一愣,“我們哪里見過什么李家人,都是李家負責這件事的人來和我們說的。”
“那人叫什么。”
“姓李,眾人都叫他李郎君而已。”眾人相覷一眼,那腹中像是裝滿了苦水,要傾訴。
“我們被占了農田,還要交賦稅,這可如何是好!”
“我們也只是負責修繕城防,一年到頭都沒有見到過銅錢!”
“還有我家女兒也被她們拉去府中做妾了!”
你一言我一語,李淳比蕭珂聽得還心煩,“后來你見過你家女兒嗎!”
“沒見過了……”那人的氣勢弱了些。
蕭珂也輕輕蹙眉,“若是做妾,為何沒有聯絡?”
誰知那人突然痛哭起來,“我那苦命的女兒一定是死了!”
“刺史要為我們做主啊!”他們又開始一輪鬼哭狼嚎,蕭珂最后還是一個個的記錄在案,發了些錢財才算是讓他們安生的回去了。
已是人定時分,蕭珂才回到了房中。
燈燭下,謝盈正拉著紅葉的手認真的擦藥,“這是怎么了?”
謝盈沒有抬頭,向紅葉的手指節喝了一口氣,“打架了唄。”
蕭珂安靜的等著她們上完藥,紅葉便跪在地上,“大王恕罪,紅葉今日魯莽了。”
謝盈趕緊拉起她,“不就是昨日那個油頭粉面的郎君么,打了就打了。”
紅葉起身,長嘆一聲,“那郎君還自報了家門,叫何文君。”
“白瞎這么好的名字。”謝盈趕緊啐了一句,腦中卻靈關一閃,看向蕭珂,“何文君!”
紅葉依舊頷首,“就是何參軍的長子。”
謝盈趕緊向紅葉投去鼓勵的目光,“那就更打得好了!”
蕭珂聽著謝盈的話無奈的笑著搖頭,“看來那三個人真的有問題。”
“那幾個乞丐小孩兒,有一個已經死了,還有幾個說的話我聽不懂,但是聽上去不像是在說‘郡公府’。”
紅葉繼續說著,李淳的手也跟著握緊,“這樣說來,郡公府就是被這些人刻意抹黑的了么?”
“表兄不要著急。”蕭珂看了他一眼。
謝盈冷哼一聲,“紅葉,那日來接我們的三個人的關系網能摸出來么?”
“城防輕松,再一兩天應該沒有問題。”紅葉肯定的看著謝盈。
她輕輕點頭,還是擔憂的看著紅葉,“去何家的時候小心些,畢竟你露了面的。”
蕭珂聽著主仆二人的談話,眉頭也是微蹙,“這樣鋌而走險么?”
“聽墻角啊!”謝盈眼中閃爍著光,“反正他們有問題,這幾日五哥又在查卻又沒趣尋郡公府的事,他們一定會坐不住的。”
這樣的事情也就謝盈能讓人做出了。
“知己知彼,確實不錯。”蕭珂輕輕頷首,繼續囑咐紅葉,“一旦出現什么紕漏都趕緊撤離,性命比一切都重要。”
謝盈看著蕭珂神色中帶著的疲倦,隨即將所有的人都打發了。
“五哥,接下來要怎么做呢?”她靠在他的身后低聲的問,蕭珂才覺得放松了些,聲音雖然依舊低沉。
“去舅舅家……”
“五郎,阿爹定然不是那樣的人。”
“或者他們要看到的就是我們問罪淮南郡公府呢?”謝盈的手放在了蕭珂的手上。
李淳眼中微微一愣,蕭珂也抬起眼眸,他的心思才略微定了定了。
近鄉情怯,竟然將心中的大事忘了。
“先帝崩逝,文書比我們快了一個月,布置一盤棋并不難。”蕭珂淡淡道,“吏部故意不寫刺史是何人,陳家的目的顯然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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