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十里長亭還未映入眼簾。牧民的馬確實不如戰馬,但是想必謝盈帶來的那些士兵已經抵達了關口,現在就在設防。
靈州大亂,故而沒有什么人愿意往靈州去,便是設了關卡埋伏,也不會引人注目。
“駕!”謝盈她們還不能停下,可身下的馬卻越來越無力。
“它們昨天走了一天,又才吃了那些草,就被我們騎了一夜,只怕是精疲力竭了。”慕容桀擔憂的看向謝盈。
她便率先翻身下馬,“那就下馬徒步!”
腳下微微穩住,慕容桀便上前,而劉銳已經快他一步,“姐姐,你沒事吧!”
謝盈搖頭,“別多說,現在繼續走。”
七人又開始這一節官道就快看到荒漠了,那么十里長亭也就該道了。
在沒有綠植的路上是無法設立亭子的,而涼州城與突厥相連之地外就是一片荒漠,靈州和涼州之間的官道設在河岸邊,那一道便能看見外頭的荒漠。
“是將軍!”
有士兵看了看紅葉,便興奮起來,趕緊報告鐵嵐。鐵嵐正用河水洗臉,一聽即刻起身就來。
“將軍總算是平安無事了,我們在此等候將軍半月了!”
鐵嵐看著謝盈險些哭出來,都是他和侯爺從小帶出來的小娘子,嘴上雖不說,心中卻將她視作自己的女兒。
謝盈忍著腳下的疼痛,嘴角含笑,“我說了我不會有事的。”
鐵嵐微微點頭,“昨夜我派去的人就趕回了,陷阱我們都準備好了,只待他們一鍋必然能抓住西突厥王。”
她微微點頭,鐵嵐又趕緊命人將她的槍取來,“將軍還是該用這個。”
“鐵將軍一直都為我記著。”謝盈輕聲感激,便瞥了思緒開始了埋伏。
幸而這些官道的這邊還有綠植蔽體,河對岸可就是一片荒漠了。
“將軍,他們大約要多久才到?”鐵嵐雖然在發問,可目光從未離開過官道。
謝盈的目光也不聽的在官道上尋找,“還有五匹馬,五百個士兵,如果他們徹夜趕路的話,暮光之時就該到了。”
夏日的陽光有些火辣,在灌木之下,她們雖然穿著不會曬傷,后背也是濕熱一片,臉頰的汗淌下將她落下來的幾縷額發也貼在了臉上。
謝盈時不時的舔舔嘴唇。
慕容桀遞上皮囊,“喝些吧!”
謝盈沒動,側首看鐵嵐,他趕緊掏出來,“將軍請用。”
慕容桀只好興怏怏的收回,卻得到了劉銳的一個白眼,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招人這個十三歲的小郎君,總是對自己橫眉冷目的。
挨過了正午,眾人吞下一口解暑藥丸,又降酒抹在臉上脖子上,很快便能緩過來。
可太陽偏西了才能聽見些許混亂的腳步聲。
鐵嵐“噌”的拔劍,所有人便打起精神。可迎面緩緩走來的西突厥王的軍隊卻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
后頭拿著長矛和盾牌的士兵,已經歪歪扭扭,為首的四匹馬也走得疲憊不堪。
謝盈瞳孔微縮,嘴角揚起笑意,“阿史那征被他放棄了,那就注定他的敗局了。”
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等到突厥王的馬通過,士兵們便拉起了一排排長繩,吶喊者將后頭的士兵。
那些士兵垂頭耷腦,根本就不想反抗。后頭的看到大事不妙就開始四處逃竄,西北軍百年喊道:“繳械投降不殺!”
很快近聽見了乒乒乓乓的兵器落地之聲。
而西突厥王和幾位重臣也都摔下馬來,很快便被西北軍圍著!
“我竟然被你算計了!”西突厥王看著眼前那十幾把到錯落的搭在他的脖子上,“你們天盛的人太喜歡算計了!”
“要殺就殺了我吧!”西突厥王冷哼一聲。
謝盈只看了一眼,“關起來。”
剩下投向的人都還在她眼前蹲著,謝盈無奈的嘆了一句,“我知道你們不想打仗,我也不想。”
有的人微微抬眸,小聲的問:“你會殺了我們嗎?”
她搖頭,“我沒有你們突厥的錢幣,但是我放你們走。”
“你為什么放心我們走!”那些士兵眼中的擔憂她尚能看清,“你們也希望和平,也希望自己還能夠繼續生活。”
“你們當中有的人是貴族子弟,也有貧寒子弟。一個本就有錦衣玉食的生活,一個也有活下去的期望。”
他們漸漸被說動了,折騰了兩天一夜,他們真的沒有精力了。
“今夜你們就在這里安營扎寨,休息好了,就走吧!”謝盈說完便不再管他們了。
鐵嵐看了一眼,還是不放心,“他們真的會走嗎?”
“今夜好好看著西突厥王,那些人當中還是有幾個是有血性的。”她略作吩咐,便自行回帳了。
退下靴子,整個腳底已經是一片血紅。正午出了汗,一直泡著傷口,就流了濃,混著血水,黏在靴子上。
脫下的時候她咬牙,起泡的地方又被傷了一次。
紅葉趕緊打了水,燒煮了針和酒。她細細的將她傷口中的細小顆粒挑出來,有放血放膿水,才倒酒上藥。
入夜后謝盈不在,慕容桀便將劉銳拉到河邊去。
“我不去,姐姐若是有什么事,我不好離開。”劉銳想要擺脫他,慕容桀也并沒有放手,“你放心,你的姐姐今晚一定沒你什么事了!”
他繼續擰著,慕容桀只好放開他,“我就是想問問你,我是哪里得罪你了!”
劉銳冷哼,“慕容王從未得罪我。”
慕容桀卻突然笑起來,“你就那么維護你的王妃姐姐啊!”
如今到了下弦月,還是能微微看清劉銳泛紅的耳廓,他說道:“你對姐姐又不軌之心,我不允許你靠近姐姐!”
慕容桀輕笑,“你姐姐都沒說什么,你著急干嘛!”
劉銳橫了他一眼,“我就是看不慣你!”
嘖嘖嘴,慕容桀便大膽的猜測起來,“你這么不喜歡我和她親密,若是換做陳王該如何?”
“他們本是夫妻。”聲音倔強卻有些許顫抖,因為有人把他看穿了。
慕容桀輕嘆,將一壺酒遞到他的手中,“喝醉了,就不知道了!”
劉銳一口氣喝了半壺,慕容桀便搖頭笑著自己小酌一口,“你還小,日子還長,早些放下吧!”
“那你呢!”劉銳不服氣的頂了一句,二人在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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