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一所可以教他們識字算數的書院,更注重培養他們生存立足的技能,不為出人頭地只為能改變今后的命運,多些技能傍身更容易改善貧困的境地。
“九兒。”聽了她的想法,震驚過后的沈如捌肅著臉很是正式的對著她作揖行禮,“愚兄受教了。”
“八哥,你這是干什么!”
一把拉住他抱拳相握的手,制止他繼續的三揖禮。
如久并不知她這一番話對于沈如捌來說是種怎樣的觸動與震撼,也是因為這番話讓他明白,什么是有教無類,什么才該是為師所追求的極致之道。
而這樣一所在不久后開辦的特殊學院,注定會被世人記入史冊,恒古傳頌,它的存在不僅改變了一批批入學學子今后的命運,更是為以后的社會變革埋下了極為重要的一筆。
當最底層的民眾都能識文斷字且慢慢生活富裕后,對于它的改變不可謂不大。
當然這都是后話,此時這所學院還沒影子,只是如久腦中突然冒出的想法罷了。
本出來看熱鬧放風,不料回去倒還多帶上了兩人,為了這日開山招生已經連續多日沒有歸家的沈如期沈如捌。
多了兩名通行的哥哥們一起,如久自然是開心高興了。
可對于俞諶之來說,這倆舅兄就是多出來阻止打擾他們夫妻二人親熱存在的家伙們,不怪他自打一上馬車后就臉色黑沉面色不佳。
尤其是這兩貨,一左一右將九九身邊的位置都給占據,讓他只能獨坐一處后更甚。
“嘖,謹言你這是怎么了?”沈如期瞧著他泛黑的臉揣著明白裝糊涂,揚著十分欠揍的笑,明知顧問道,“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面對他的挑釁,俞諶之瞬間恢復了淡然,嘴中輕吐出兩個字。“眼痛。”
“咦,這好端端的怎么會突然眼痛?”
“看你。”
“你可別忘了我是你的舅兄!”
“不敢忘。看來忘了的是你,可還記得我也是你大舅兄。”
再次被說的無言,懟得他滿嘴牙痛,沈如期指著他指尖都在顫抖。
完全不是對手啊。
“噗嗤”被他們兩人之間交鋒逗樂的如久笑得停不下來。
“九兒!”這夫妻倆真是氣得他心口痛,忍不住捂住胸口。
沈如期心中哀嘆:為何自家妹妹要嫁給這么個狼人,為何自家可愛的媳婦要有這樣個兄長?
“得了七哥,都多大歲數的人呢,還總跟長不大的孩子一樣,你家小魚兒還是多像嫂子些的好。”
再被自家兄弟毫不留情的補了兩刀,這下不止手指,沈如期連全身都開始劇烈顫抖起來。
“吁——”
突然停下的馬車,打斷了車內的笑語。
“主子。”
俞諶之挑開車簾往外眺望,只一眼便是全然的震驚。
“阿宸,安定?”
“謹言,好久不見。”
懷陽城內,迎來茶樓。
俞諶之與久別重逢的兩位“特殊”好友在包廂中密談。
而沈家三兄妹則坐在二樓大廳臨近靠窗的位置飲茶。
“九兒,那位來找謹言你覺得會有什么事?”沈如捌將她喜歡的甜品推到她的面前,執起茶壺問道,“他不會有什么危險吧?”
畢竟現在沈俞兩家和朝廷鬧成這樣,雖然現在如久和沈如叁平安歸來,可覆水難收,再者也沒有了恢復修補的可能,畢竟這種間還橫著宸妃的一條命。
不說熙元帝不會輕易罷休,即使沒有這事為由,如今這局面也是多年后的情景,因為沈家不可能再讓當初的事再發生一次。
所以,這就成了死結,輕易是解不開了。
里面兩人一位是當今皇子一位是重臣之子,再是相交多年的好友,自古忠義兩難全,若真是…
想到這沈如捌有些坐不住了,可抬首見兀自吃得開心,仿佛一點也不擔心的妹妹,失笑道,“九兒,你倒是穩得住。”
“八哥,你也多吃些,他們怕是還有的談。”撿起了顆梅子喂到他的嘴邊,如久不僅是神情放松,心底也是一派從容。
一來,她相信俞諶之的判斷,他從不會輕易將自己置身危險中,既然敢答應跟他們獨處,不是心中有數就是早已經做好了部署。
二來,據她所知,鳳流宸這個人不是個心思陰沉的,相反倒是皇家難出的光明磊落,心胸坦蕩之人。
能得俞木頭看重并得以深交的定然不會有假。
窺得她的神情不似半點強裝,沈如捌深吸了口氣,既然如此他或許也不必這般過于擔心?
“對了,九兒。這些日子太過忙碌都沒時間歸家,你身子感覺如何?”
從三哥口中知道全部的眾人,不怪他們對于她這胎都尤為擔心。
“是啊,九兒你可別自己忍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得告訴我們。”
“你們不都看見了,我這不是一點事都沒有嗎?”
突然想起之前在山上的事,沈如期果斷放下手中的茶杯,一把攥住她的手,眼神犀利的望著她試探地說道,“九兒,你從實招來,是不是打算偷溜去北荒?”
意外的挑挑眉頭,如久好笑的勾起嘴角,眼中滿是無辜的神情,實則威脅地回望他,“七哥這是說的什么話?”
“你們兩個在說什么?”沈如捌不解的用目光不斷來回打量他們兩個,“什么叫去北荒?”
“就是——”腳下被人狠狠踩住痛得沈如期差點沒淚崩,連握著她的手也沒逃過,泛著水光的眼彎起咬牙道,“我開玩笑呢,呵呵。”
“八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七哥向來不靠譜的。”如久瞇著眼笑得很是可愛。
說的話卻是讓本強忍著的沈如期瞬間淚如雨下。
“是嗎?”兩人都這般奇怪的反應,想不叫人懷疑都難。沈如捌暗暗將這事記在心底,待回了家還是得告訴幾個靠譜的哥哥們才行。
得,八哥這一臉不信的樣子,讓如久有些頭疼,不禁轉頭狠狠瞪了眼七哥,這下她的打算怕是想實行起來就更難了。
熬塤雖還沒過了她設下的考驗,可多年來唯一一個看對眼的預備徒弟,還是得去找找才能放心,若是不管不顧,憑著那狼小子的心性怕真能干出以卵擊石的事來。
“九兒,你好狠的心。”
——這么對最疼你的七哥我?
“呵呵。”
——這事,我還沒回報完呢。
兩人之間的眉眼官司,沈如捌看得分明,對于沈小七說的話又多信了兩分。
“咯吱——”
對面包廂的門打開,三人停下各自的動作,一同望去。
俞諶之幾人陸續從里面走出,幾人面上的神情難辨,對比之前進入前的喜笑顏開,當下卻多出了份沉重和壓抑。
如久望著朝自己點頭微笑示意的鳳流宸與尤靖兩人,正身回以福禮。
沒再多言,互相拍了拍俞諶之的肩膀,兩人領著一旁等候的人率先離開。
彼此看了眼,如久三人快速上前。
“俞木頭?”
“嗯。”
明顯察覺到他的心事重重,將手塞進他的大掌中,立刻便被緊緊地握住,只一瞬又快速松開改為輕握。
“時候已經不早,回去吧?”
“好。”俞諶之點頭應好,并回以她一個微笑,示意不要擔心。
“哎…唔。”
“沒事,那我們走吧。”沈如捌捂住沈小七的破嘴,拉住他先行下了樓。
邊走邊不忘對他說道,“我的七哥,什么事這里都不是說的地方,等回去了能說的謹言定會如數告知的,啊。先回家!”
“唔…”沈小八你倒是先松手啊?莫不是還想比我動手不成?
“呵呵,這,忘了,忘了。”沈如捌訕笑著松開了手。
“你這手上是個什么味兒啊?”
又甜又澀又苦的,沈如期怒視他,恨不得將石頭伸出來不顧形象的拿帕子使勁擦幾下的好。
“……”沈如捌哭笑不得,自家七哥這神奇的關注點,是永遠回歸不到正常人范疇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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