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取!”
擲地有聲的話語,卻帶了幾分賭氣的意味,不禁讓童木多看了幾眼自家殿下,視線落在那黑眼圈上,試探性的詢問:
“……殿下,您這黑眼圈不會是那女子打的吧?”
死一般的寂靜過后,上官俞濼縱身一躍,足尖從湖面點過,蕩起一圈漣漪,衣袖飄揚之即便平穩落地,幾乎是看都沒看童木一眼,徑自進了房間。
這模樣,不對勁啊。
“哎,哎,殿下,那是墨姑娘的房間。”
童木想得出神,余光瞥見自家殿下進了側臥,嚇得小跑了過去:
“殿下,女子閨房不可隨意進入,您……”
話音未落,回應他的是關門的聲響,隨后里面便傳出輕微細碎難以分辯的聲線…
罷了,那姑娘也是倒霉,兩年前不知道怎么惹到殿下,這回可是連本帶利的還回來了。
童木如是想著,已經不敢想象做事從來不按常理出牌的殿下是干什么去了,微微掃視了周圍一圈,童木縱身一躍,隱匿在竹林之間。
停尸房內。
潮濕陰暗的氣息撲面而來,安靜的氛圍異常詭異,門口只有三四個衙役看守著。
墨心念大概是習慣這種場地了,只拿著本子與墨筆,緊跟一肥胖男人身側。
倆人腳步停留在一具約未四十多歲的尸體上,由肥胖男人蹲下身來,戴上了特制手套,隨后便掀開那白色紗布。
頗為嫌棄般草草看了一眼,而后利索的起身:
“死者跟上次的一樣,你按那個寫。”
說完如同臟東西上身似的揮了揮袖子,腳步一刻也不想多做停留,直奔門口而去。
墨心念連忙上前攔住,柳眉緊皺,許是因為著急的緣故、出口的語氣都帶了幾分強勢:
“秦叔,你還沒有開始驗,不可妄下定論。”
“你這丫頭,別胡說八道的,我剛不是驗過了嗎?!”
被稱為秦叔的肥胖男人立馬黑著一張老臉,目光掃視了周圍一圈,見四下無人看過來,又開始出口威脅:
“要想轉正,你就乖乖的給我呆一邊去,免得惹老子不痛快!”
安平縣是一個小縣城,往日里的案子也不算多,所請的仵作也就兩個,其中一個便是眼前這秦叔了。
而墨心念正巧是他門下的實習仵作,要轉正也得他的批準。
現在秦叔敢這么明目張膽的威脅,也是料定了眼前這人不會跟他硬著來,畢竟誰會拿自己的前程開玩笑呢?
墨心念聞言怔在原地,但也不過片刻,小巧的臉頰上滿是倔強,她冷眸直視面前人囂張的態度,一字一句道:
“秦叔,請你回去重新驗,不然我就算走人,你的下場也好不到哪去。”
這話擺明是要對著干了,秦叔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生平第一次被個小丫頭片子逼著驗尸,本想放狠話,但心底還是有些慫。
這小姑娘的來歷他也是聽說了的,第一神醫的寶貝疙瘩,據說她的爹爹以前還是個包拯。
還有她那個娘,整人的法子可是無比的多。
這要真惹上了,指不定她那個娘知道后,神不知鬼不覺的放條毒蟲上他家,那他這輩子可就完了……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一道冷淡的聲音響起,打破了這猶如寒冰凍結的空氣。
“你可以走了。”
魏南爵從鐵門處緩緩走向那倆人,一襲血紅色官服在這昏暗的場景里,顯得格外的突兀,如刀削般精致的臉龐淡漠又近乎冰冷。
他幽深的瞳孔直視面前的男子,不怒自威的模樣令人膽顫。
“大人,小人驗過了,這小姑娘胡說八道的,您,您別信她……”
脫口而出的解釋,倒多了幾分欲蓋彌彰的意味,然而秦叔卻是一點自覺都沒有。
魏南爵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而后給一旁的衙役使了個眼色,不過須臾功夫人便被帶了下去。
日光從窗紗蔓延過那張冷酷無情的臉龐,為他鍍上了一層金黃色的光暈,像是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魏南爵微微側過了臉,望了過去。
四目相對的瞬間,墨心念迅速的別開了視線,不施粉黛的臉上帶著一抹霞紅,略微尷尬的俯身行禮:
“見過大人。”
魏南爵抿了抿薄唇,視線落在面前魏輕塵抿了抿薄唇,視線落在面前女子那身淡藍色衣裙上。
不仔細看都知道是劣質布料所制,款式更是老舊,看起來像是平常村民的穿著。
其實這衣服也是墨心念故意穿的。
出來工作穿的太好只會讓人說閑話。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反正穿什么對她來說只要整齊干凈舒服就行。
不得不說墨心念的性子是完完全全沒繼承她家妖精娘親。
然而她這劣質的穿著落在某人眼里卻認為
打量的視線太過于明顯,以至于墨心念把頭低了又低,僵硬著身子不敢動,依舊是行禮的姿勢。
額前的碎發像是能感覺到她的窘迫似的,隨著低頭的動作緩緩落至臉頰,遮住了她大半張臉。
墨心念暗自松了口氣,不料一只大手將她扶起。
微涼的觸感隔著衣物從肩膀傳至整個大腦,驟然間心跳加快,從未有過的情緒襲上心底,墨心念在愣神的功夫對方已經將她扶起。
魏輕塵松開了手,臉色猶如平靜的湖水,不帶一絲波瀾:
“你爹爹所制的藥物堪稱千金難求,你大可以拿些出去賣。”
聲音清冷,但卻讓蘇煙莫名的聽出一絲柔和的語氣,可反應過來對方話語中的意思,她又是一怔。
這是慫恿她偷她爹爹的東西去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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