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
沈之行抱住阿魚,沉著臉垂眸看著阿魚。
遠遠綴在他身后的一個人,以極快的速度朝著言清消失的方向追去。
阿魚抬起蒼白的臉,勉強露出一個虛弱的笑:“之行,還好你來了,嗚,我好疼呀之行。”
沈之行看著自己被染紅的右手掌,不再猶豫,打橫抱起她,“阿魚,我送你回去。”
“公主,你流血了,嗚嗚嗚。”雪影氣喘吁吁的沖上來,快步走在沈之行身旁哭泣。
阿魚沒好氣瞥了她一眼,這才掀起眸子看沈之行,“之行,你、你又救了我。”
從這個角度看去,阿魚只能看到他潔白如玉的臉,依舊完美得沒有絲毫瑕疵。
被造物者偏愛的男人,真是令人嫉妒!
不知阿魚看了多久,沈之行終于垂眸回看她,他聲音充滿無奈:“阿魚,你總受傷。”
“所以我需要你守著我,沒有你,我一定會死的。”
——這真的是她鮮少說的一句真話了。
她單手摟住他脖頸很是吃力,因為手臂滑落,指甲在他脖頸處劃出血痕,那血極艷,竟是比她的血還要紅上許多。
阿魚:“……”
呵,好呀好呀,沈之行的血都比別人的紅!
狗幣作者你太偏心了,我就不是你寫出來的人嗎?!
“對不起,之行,我不是故意的。”
若是故意的她一定劃更重!
沈之行沒說話,這點疼并不算什么。
等到抱著阿魚來到小院,沈之行停住腳,看了一眼這不過幾日未見的院門,眸色深深。
他將阿魚放在床上,隨行醫女很快來了。
醫女給阿魚上藥粉的時候,阿魚疼得臉煞白,唇被她咬出血痕。
沈之行走過來,與她十指交纏,溫聲道:“阿魚,松開牙齒,別咬傷自己。”
阿魚眼淚根本止不住,原身這身體本就是個哭包,如今又這么疼。
“之行!我好疼,你要抓住他!抓住他!”
若是抓住了就殺了,反正是個討厭鬼。
“好。”沈之行低頭,長發撓過阿魚的鼻子,癢癢的,好似傷口都不疼了。
她淚眼朦朧的看沈之行,只見他那雙透亮的眸子中,只有她的倒影。
與狼狽的她相比,沈之行干凈如初,俊若仙神。
好在阿魚知道他這副面容之下殘缺的心,故而也不自卑。
只是近距離的美顏暴擊,還是讓她腦子有些短路。
“阿魚,你身邊的暗衛那時候為什么沒在?”
“啊?”阿魚面上懵逼。
心里卻幾乎立刻十級警報響起。
他在懷疑她!
他輕撫她的頭發,動作溫柔,仿佛一切都是她多想一般。
可是不是的,阿魚明白他有多聰明!
除了不通情愛,他幾乎沒有弱點。
阿魚心頭掀起風浪,反復思索自己的所作所為,確認沒有絲毫漏洞后,她扭開頭,閉上會透露情緒的眼睛,悶悶道:
“我心煩,想一個人走走,讓他們別跟著我,清兒是私自尾隨我的。”
她像是沒發現沈之行的懷疑,鬧起了脾氣。
她還想要抽出被他緊握的手,嘴嘟得老長。
醫女戀戀不舍的看了沈之行一眼,退了出去。
沈之行嘆了一口氣:“聽雪影說,你最近沒好好吃飯?”
“放開我,我吃沒吃飯,不關你的事。你都不管我了,你說過保護我,結果你都食言了。沈之行,你就是個大騙子!”
阿魚側身向里,將臉埋在被窩里,心里狠狠的松了一口氣。
果然眼睛一好,這人就更危險了,當初她毒瞎他的眼睛,倒是做的很對,否則很有可能沒有前幾天的親近。
“阿魚,你在生我氣嗎?”
阿魚想翻白眼,這不是很明顯嘛!
“阿魚,我若和你太親近,定會給你帶來流言蜚語。”
“我不怕。”
阿魚扭頭,抿唇堅定的看著他。
比起流言蜚語,沒命更可怕。
“既然你不怕,阿魚你又為何拒絕我幫你取消婚約的提議?”
我去!
這人夠雞賊,居然反將她一軍。
阿魚心跳如雷,垂眸抿唇:“因為如果不能和你成婚,那么我和誰在一起都無所謂。我不愿讓別的男人親近我,如果我說……”
阿魚抬起沒受傷的左臂,手輕撫沈之行的臉,眸光溢出溫柔的悲傷,“得知福王即將殞命這件事,我心里是歡喜的,你會不會覺得我壞?”
一滴淚滑落,沈之行用手接住那滴淚,有些怔然。
所以,這就是愛嗎?
在他心中,阿魚敢愛敢恨、善良美麗,擁有這天底下最純潔的心。
然而因為愛他,她寧愿讓自己的心蒙塵,也不后悔。
沈之行收回手,輕嘆后道:“阿魚,我隨你去大吳。不過,我不會愛你,也總有一天會離去。”
阿魚露出了真心的笑,自己給自己擦眼淚,“沒事!沒事!我不求以后!之行,你知不知道,我高興極了!除了遇見你的那一刻,我就這一刻最高興。”
沈之行不知自己做得對不對,但是用一件無所謂的事,換阿魚歡愉,似是好的。
阿魚達成目的,難得的看沈之行順眼了,她湊過去,小聲道:“之行,我之前把你脖頸抓傷了,我現在給你上藥好不好?”
“我回去讓解冰幫我上藥。”
“解冰?”阿魚眉心一動,這位未來沈之行手底下的修羅大將也提前出場了。
沈之行以為阿魚疑惑解冰是誰,“解冰是長生上人送予的人。”
“這樣啊,可是之行,我還是想親自給你上藥。”
沈之行眼中似是閃過無奈,去拿了金瘡藥,遞給阿魚,背對著她坐在床頭,溫柔的道:
“阿魚,辛苦你了。”
言清被追殺了一個月,重傷三次,零碎的小傷更是數不勝數,才最終混進大吳盛京,甩開了跟蹤的那個戴著面具的黑衣男子。
面具男子簡直比他見過最瘋的殺手還要瘋,像是沒有痛覺一般,打法更是以傷換傷。
言清也重傷過他,卻根本無濟于事。
對方的自愈能力極強,且招數融百家之長。
言清最擅長的殺人招數,在他面前完全不管用。
“沈之行!”言清在盛京一處暗影樓根據地睜開了血紅的眼。
沒錯,比起阿魚,言清更恨的是沈之行和那個面具男子。
他從未如此狼狽過!
“算算時間,你們也應該到盛京了。”
他得去找林央,修煉不完整的九陽神訣,每月的氣血逆流、筋脈錯位之疼,實在難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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