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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華引-第181章 隱殺(1)
更新時間:2021-01-26  作者: 河陽織造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宸華引 | 河陽織造 | 明智屋小說網 | 河陽織造 | 宸華引 
正文如下:
那個大惡人,就是烏木南江吧。

她還不知道,那個大惡人是她父親。希望這丫頭永遠不要知道自己的身世,那樣的身世,會很難面對吧。

她信里所說的哥果兒病重,又何嘗不是每每見到她、見到烏木南江就會無力面對,病重又有新愁這樣的麻煩。

讀信的人默默良久,又特地起身,挑燈磨墨,提筆想寫一封回信。

“我母親也是一個堅強的人,她在我父兄罹難之際挑起全家人的重擔,為保護皇嗣……”

他寫這些做什么?承曄將紙揉成一團丟掉,鋪紙重寫。

這一停筆,又思考了很久才落筆。

“我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他的家人在一場陰謀中去世,親人們懷著不同的目的將他捧在手里,他們利用他或者背叛他。他無數次被氣紅了眼,心里只有仇恨和復仇……”

“大約每一個好孩子都有趨善向光之心,他在暗夜里有光,他的身邊重新聚攏了我這樣的人,愿意和他一起走更遠的路……”

他不希望月里朵對烏木南江懷有太多仇恨,畢竟此時仇恨越多,未來得知身世之際就更加無法面對。

這回信他偷偷藏著,寫一些又丟下,直到再一次送衣之時。

“老夫人來信上怎么說的?”

德嬸怒氣沖沖收回看向窗外的視線,目光如劍刺向德伯。

德伯喏喏道:

“夫人信上說,就是綁也要把她丟出去,再死纏爛打就把她丟回窯子里。”

“這不就結了。”

德嬸抄起案板上的菜刀在眼前晃了晃,對那雪亮的刀刃十分滿意。

德伯卻一把環住她腰支支吾吾道:

“你……你這傻婆娘別亂闖禍,老爺也有口信!老爺說讓非吾少爺自己處理,說他應該有理家的能力,不論是好事壞事都要處理好。”

德嬸又看了一眼窗外,目中恨意雪亮,忍不住啐了一口。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她是老夫人的陪嫁丫鬟,從小跟著一起扎馬步打樁練刀槍的,不必要吃的虧他們一個也不吃。

“這賤人刻意蒙蔽,少爺什么都不知道,我們說了他也不信,你讓他怎么處理?”

少爺白天去書院,那奸夫就上門糾纏,少爺回來之前那人就走了,賤人又裝出低眉順目一副賢惠樣蒙蔽少爺。

再說了,文家的少爺何須自己動手染指這樣的齷齪事?

他們這些老仆人可不是吃干飯的。

想到這里,德嬸恨恨道:

“你起開!”

一把推開擋在身前的德伯,又罵了一句,“你個沒出息的糟老頭子,平白看著少爺受委屈還不出頭,我可看不慣!”

話沒說完,人已經風風火火闖到院子里,右手提著菜刀,左手指著在墻外拉拉扯扯的一男一女叫罵。

在院子里劈柴的小狼看見德嬸出來也提著手里的斧子跟了過去。

德伯見了這架勢跺跺腳罵了一聲都瘋了,也趕緊跑著跟上去。

“別站在我家門外現眼了,你們現在就滾,兩個人都滾得遠遠的別再出現,要不然我可不客氣了。”

德嬸手里的菜刀在白秀才和珈藍身前一揮,珈藍驚呼一聲往后退,站不穩跌坐在地上。

白秀才堪堪閃身避過那菜刀,瞪眼咬牙喝罵:

“你這瘋婆子,是她自己勾搭我的,與我何干?”

他這話更讓德嬸恨得心中噴火,“狗男女,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德伯聽到了也氣得大吼著狗東西,往白秀才身上撞!

二人在文家這樣的高門體面慣了,大半輩子沒做過和無賴打架的事。

白秀才雖然是讀書人但也是在市井潑皮中廝混慣了的,他一個錯身躲開德嬸的菜刀,又順勢一推便將她摔翻在地半刻也起不來。

又看見使了全力沖過來的德伯,他只是略微閃過身子便讓他撲了空,又是順勢一推,德伯趴在沙土地上,摔得眼前金星亂閃,唇上又麻又痛,手一摸才知磕破出血了。

還未回過神又聽到小狼一聲大叫沖過來,手里的斧頭高高舉起,大叫著“你敢欺負我爹我娘!”

德伯也顧不得眼花流血大叫著從地上爬起來,想要沖過去攔住他,“小狼別犯傻啊!”

斧頭在白秀才頭頂上停下,嚇得他身子立時矮了半截,轉身便要跑,被小狼一把抓住胳膊。

小狼一口啐在白秀才臉上。

他將斧頭丟在地上,又飛起一腳將白秀才踹翻在地,抬腳踩在他臉上。

“別作死,別再來欺負我家里人,要不然,我一定會殺了你!”

德伯和德嬸又厲聲尖叫,“小狼不可!”

小狼抬起腳放過白秀才,吼道:“還不趕緊滾!”

白秀才手腳并用從地上爬起來,來不及擦臉上的口水和塵土,跌跌撞撞地往山下跑去。

小狼又扶起德伯和德嬸,攙著他們回房,看見還坐在地上愣著的珈藍,他咬牙道:

“你也滾!”

德伯和德嬸也別過臉不看珈藍,冷冷道:“你走吧!”

是夜文非吾回來,德伯和德嬸將發生之事的前因后果都講了出來,小狼則蹲在房門口一聲不吭。

文非吾神情從疑惑到驚怒再轉向平靜,最后只剩湛然。

“原來竟是這樣啊”,他神色淡淡,“那我知道了。”

德伯德嬸面面相覷,都道:

“少爺你……”

小狼也抬起頭看著他,非吾笑了笑,端起手里盛著黃褐色藥汁的碗,拿棉布蘸濕了,一點一點沾著給德伯唇上的傷口上藥。

上完藥又取水洗手,洗完了手,非吾將德伯德嬸趕到房里睡下,自己回屋關上了門。

德伯又要跟著去勸,被德嬸攔住。

“讓少爺一個人靜靜吧。”她道。

但凡一個男子,遇到這樣的事情都會覺得羞恥吧,少爺自己一個人待著好好想想,沒準很快就想通了。

“總歸事情算是解決了不是嗎?”德嬸嘆道。

事情既然解決了,這點不好的后遺癥也不算什么了,德伯這么想著便又老老實實回到屋里歇下了。

文非吾回到房內之后便呆坐在書案后不吭不響,小狼將院里的新柴舊柴全部劈完收好,再回來看時他還是那樣靜靜坐著。

小狼擔心他是不是著了魔怔,便出聲喊道:“哥哥?”

文非吾笑著嗯了一聲,看向他,“小狼去睡吧。”

好像一切都是正常的,小狼放下心走了出去。

文非吾拿起案頭上放著的一卷書挑亮燈火讀起來,山居聽不到打更的聲響,但他能覺察到夜已經過半了,手上的書仍然還在方才打開的那一頁。

吱呀。

房門被輕輕推開一條縫,文非吾抬頭,眼里閃過一絲期盼。

“哥哥。”

是小狼的聲音,文非吾微笑,收起眼里的期盼,“小狼怎么沒睡?”

小狼從打開的門縫里擠進房內,站在屋里搓著手指,張口半晌他問道:

“她說要見你,有話要說,哥哥你去嗎?”

她是誰沒有說,但是文非吾顯然是知道的。

好像是一直在等這句召喚,文非吾笑了,“當然去。”

略整了下衣袍,從房里取出一件披風系上,又從書箱里翻找了半天,拿了一樣什么東西藏在懷里,這才出去了。

珈藍不知什么時候回到原來住的草屋內,小狼帶著非吾進來時,房內的燈還亮著。

珈藍端然坐在房內,面色憔悴凄然,眼下和腮上淚痕未干。

聽到門響,她只抬頭看了一眼便淚如雨下,只說了句“你來了”,又坐在床前垂淚。

非吾溫然笑笑,帶著小狼進了門,兩人便停在門口不再往房里去。

珈藍發覺自己神情凄楚至此,他并未上前溫言相勸撫慰,略有些意外。

“相公,你……”她道。

“珈藍姑娘”,非吾立即出聲,面上仍是和煦的笑意。

“是非吾有錯在先,未能及時查清姑娘身份便收入房中為妾。”

他并未憤怒、質問,反而先開口認錯,珈藍十分訝異,心頭的凄楚更甚。

“這是一些銀兩,助姑娘脫了賤籍也好,姑娘留在身上應急一用也好。從此山高水長,你我就此別過,姑娘保重。”

說完話仍是一禮,轉身便往門外走去。

他也有些恨意,但若說恨的是什么,他卻也說不上來。

自己身無長物,詩文留給她或許一錢不值,最實用的還是銀兩吧。

房內的珈藍和小狼也很意外,彼此對視了一眼,小狼才急匆匆跟著非吾出去了。

城外青鸞書院后山上萬籟俱寂,蟲鳴聲此起彼伏,有的人已經酣睡入夢,有的人即便睜著眼也似是入定。

有一道黑影在山道上輕掠而過,如同離弦的箭。

此時沙洲府城內,天音館內仍然是絲竹聲囂,歡聲亂耳。

最豪華的雅房內幾個男人正是酒酣耳熱之時,房內一個撥弄著琵琶的艷妝美人唱得有些困頓,這時凌空飛來一個酒盞,咣的一聲在她腳邊炸裂。

那美人生生將尖叫壓下,強打起精神,勉力維持著笑容繼續輕攏慢捻。

“去去去,滾出去!”

一個男子大吼道,隨著吼聲一個菜碟也飛濺在彈琵琶的美人腳邊。

美人掩面出去,留在房內陪著客人飲酒的幾個女子也神色張惶。

“哎呀大人們”,門縫里擠進來一個身材豐潤的鴇母,她揮動著手里的水紅帕子湊到坐在主位上的男人身邊。

“沙大人,各位大人消消氣,不要跟這些小丫頭片子置氣。”

沙啟烈哼了一聲,看向身邊的一個高瘦方臉黑衣男子。

“我這位朋友大老遠從京都趕來,今日來此本是為著接風洗塵的,你找的什么庸脂俗粉,唱得有氣無力的。”

沙啟烈翻個白眼,瞪著鴇母:

“速速將雪衣喊過來,別讓這京都來的朋友小瞧咱們沙洲府,當咱們沙洲的水土養不出美人了。”

“沙大人啊,雪衣是真的在學戲,說是這個月都不接客”。

鴇母一臉為難,“不瞞大人您,前幾日也有不少貴客請她出來一見,這死妮子都拒絕了。”

鴇母雙掌一拍,接著攤攤手道:

“問她學什么曲子,還保密,說是必要一鳴驚人。”

鴇母也是一臉得色,沙啟烈便也不再為難她,只看著身旁的高瘦黑衣漢子。

“兄弟你且多住幾天,這雪衣姑娘啊,歌喉最妙……”

那鴇母看著房內諸人的面色,徹底放了心,興沖沖地離開了,室內勸酒吵嚷聲又起來。

“讓舊主放心”,沙啟烈借著鬧嚷聲的掩蓋向那黑衣男人附耳說道:

“今夜戲已經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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