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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華引-第182章 隱殺(2)
更新時間:2021-01-26  作者: 河陽織造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宸華引 | 河陽織造 | 明智屋小說網 | 河陽織造 | 宸華引 
正文如下:
暮春的清晨,草廬外山坡上草葉鋪地如同綠毯,有零星小花搖曳點綴其間。

草廬內牛棚和雞籠分外熱鬧,廚房里已升起炊煙。

文非吾打開房門系著頸上的布扣,同往日一般與廚房門口的德嬸打了招呼,又接過一臉愣怔探尋的德伯手里的銅盆和牙刷,蘸著青鹽漱口。

德伯德嬸看著他眼下兩團隱隱青紫色,背轉過身偷偷揩了一把濕潤的眼角。

過去了,總歸那掃把星女人的事過去了。

一聲尖叫響徹整個山頂。

草廬里的眾人都是一驚,文非吾最先反應過來,丟掉牙刷便往隔壁珈藍的老屋跑去。

德伯德嬸咬咬牙也跟上,德嬸暗罵了一句掃把星。

此時也有青鸞書院的學生在房門外站著,有住校的學生清晨就在近旁散步讀書,他們看到非吾之后都有些驚訝。

非吾撥開呆立的學生往里走,看到只穿了褻衣的珈藍蓬頭垢面坐在門前的地上,滿臉驚恐不住發抖。

再往房內看去,只見一個身穿半舊文士袍的男子躺在地上,面色青白顯是已經死了,旁邊也并無什么血跡留下,衣服上也很干凈,只有胸口衣料破裂,露出一個泛著白色血肉的小洞。

“這是怎么了?”

他跳出房外問已近瘋癲的珈藍,誰知珈藍竟抓住她袖子哭喊,“是你?是你嗎?你殺了他?”

德伯德嬸跳腳喊道,“你這賤人胡說八道!”

后面站著的幾個青鸞書院的學生卻神色復雜,相護對視之后神情更是曖昧難辨。

文非吾皺眉,看看房內地上躺著的人,又看眼前的珈藍。

“所以這個人就是那個人?”

聽方才珈藍說的話,想來是被殺,只是不知兇手是誰。

非吾站起身喚過一個學生吩咐道:

“這里出了人命,你們速速去報官!”

幾個學生大驚失色,顫抖著應下,便一起往山下狂奔。

不到一個時辰之后,便有差役聞訊趕來,身后還有一對哭哭啼啼的中年男女,自稱是白秀才的哥嫂。

非吾將差役帶至現場,簡略講述了發現尸體的經過。

有差役檢查現場,一名仵作仔細查探尸體身上的傷痕,捕頭在非吾的提醒下去見珈藍問話。

白秀才的哥嫂兩人,見到尸首之后便捶胸頓足嚎哭個不停,被方才跑去報案,又尾隨差役回來的幾個書院學生攙扶起來,安頓在小屋門前坐下歇息。

那白家夫婦見到珈藍和非吾之后眼睛都紅了,死命沖過去指著非吾道:

“一定是你,是你殺了我弟弟!”

非吾不愿與他們多言,捕頭走過來安撫了二人。

“二位痛失親人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出口的話要慎言,從尸體當前傷口上的狀況來看,不是他殺,這樣的話兩位不能再說了。”

“是他,一定是他,他和我小弟因為那個女人結了仇,昨天小弟回家還說草廬里的人威脅著要殺他,過了一晚上人就沒命了。”

白老大話喊得聲嘶力竭,赤紅雙目盯住非吾,怒火幾乎奪眶而出將他焚燒成灰。

一直默默檢驗尸體的仵作也揣著手走過來,“這位大哥,你說的話很沒道理。”

他指向那干凈沒有絲毫血跡的尸體,“你兄弟沒有中毒的癥狀,全身上下只有那一個傷口,但是一點血跡也沒有。”

仵作伸出兩只胳膊,“我們這樣的活人,誰受了傷不是血流如注,何況是胸口的傷?我問你,你兄弟尸體上為何只有傷口沒有血?”

白老大和自家婆娘面面相覷,他們也不知道為什么。

仵作看他們神色松動,吸吸鼻子說道:

“你這兄弟行為不端整個府城的人都知道,前幾日聽說你們弟兄兩個因為幾兩銀子還起了爭執?”

仵作眼一翻,站在眾人中間大聲說道:

“我是很清楚的,如果是人先死了,之后再用匕首捅入胸口,傷口就不會流血。”

他指著還在屋內的尸體,“尸體的傷口就是如此,我甚至還懷疑是有人見他死了這才在他胸口捅刀,拿這個傷口訛詐旁人!”

捕頭和幾個差役對白家兩兄弟的情況也很是了解,都很贊同仵作的話,聽完這些分析紛紛搖頭,神情不屑。

那捕頭上前拍拍白老大的肩膀,“我們驗過尸首的傷口,沒有差錯,所以……還是把你兄弟收斂下葬吧。”

他搖搖頭,向眾人頷首,“如此,我等便告退了。”

起伏不平的山道上,捕頭和仵作一面下山一面閑聊。

“這尸體也是奇怪,我干活十多年了,也沒瞧出那里異常。”仵作道。

“可能是白家老大想要訛詐文公子和那女子,所以特地將尸首刺出傷口偷偷放在那女子房里了吧。”

捕頭拈著短須沉吟,這事情確實費解,但是作為辦案老手,他們只相信事實。

“方才文家公子那兩個仆人特地跟我說,昨日確實是家里下人跟白秀才起了沖突,文公子本人是今天才第一次見到白秀才其人,昨日已將那女子趕出去別住了,文公子跟這女子斷了關系了。”捕頭道。

“嘿嘿嘿”,仵作笑得別有深意。

“這種男女之事啊……嘿嘿,誰又能說得清呢?文公子這樣的家世人品,那個姑娘不是硬著頭皮往里闖呢,況且是這女人。”

一個差役一直豎著耳朵聽他們的對話,此時也湊上前來說道:

“我也聽說了,這女子當時啊……假裝昏倒在山路上等著文公子去救,救回之后不走了,就在人家隔壁住下,天天往他家里來,你說這么一個嬌滴滴的小女子到一個男人家里頭去會有什么事?”

眾人一陣哄笑,還有人忍不住打了個呼哨。

“沒錯,一來二去,眉來眼去,那不就拜了堂,洞了房嘿嘿……”

“結果這女子還跟白秀才這種無賴夾纏不清,嘖嘖嘖……”

“所以我說啊,這窯姐兒出身的,沒一個好東西,就是賤人賤種……”

“那要你們這么說,奪妻之恨不共戴天,我要是文公子我也想殺人,把這對狗男女一起殺了。”

“文閣老虎父無犬子,不會這些真的是文公子做出來蒙蔽我們的假象吧?事實上,他殺了白……”

“辦過多少人命官司了,還在這兒瞎猜。都閉嘴!”

草廬中此時仍然陰云密布。

一陣冷風吹來房內房外的人都是一陣哆嗦,白老大夫婦倆停止了哭嚎,憤憤瞪著非吾等人。

德伯德嬸喚著小狼,同非吾一起準備回草廬。

仍穿著褻衣的珈藍幾步沖到他們身前跪下,哭著乞求道:

“我不敢住這里,相公……文公子可否容我暫時借宿在草廬?”

德嬸跳腳喝罵,“你這掃把星,你瘋了?”

非吾拉過德嬸,正色看向珈藍,搖了搖頭,“不可,姑娘可自去城中住宿。”

抬步繼續往前走,珈藍又咬牙膝行兩步跟上去。

“你恨我方才懷疑你是殺人兇手?”

非吾聞言停住腳步,神情很是意外,這女人……

他此前對她有憐惜有恨意,又哀其不爭,但此時卻只剩下輕蔑。

她從未真正了解他,未將他當做一個將清白和正直看得比性命還要重的人吧。

他文非吾,憐惜一個女子,只和這女子有關,和這個什么白秀才無關,哪怕自己得知珈藍或許在他和白秀才之間傾向于選擇后者,他也沒有將情緒發泄到白秀才身上的打算。

這女人將他看得這么輕啊。

文非吾搖搖頭,一步當先甩袖離開,沒有再向身后回望一眼。

白老大夫婦對視一眼,又恨恨看向委頓在地的珈藍。

“你等著,我們要繼續上告,到州府衙門,到布政使衙門,到京都皇宮,告得你們傾家蕩產!”

二人商量一番,便留下白氏婦人在此,白老大下山找人收斂尸體去了。

白氏不敢進屋,不敢和尸體同處一室,她在珈藍身前不遠處的一塊青石上坐下,眼中恨意騰騰逼視珈藍。

不知過了多久,珈藍坐直了身子,撫了撫發鬢,理順被風吹亂的發絲,向她嫵媚一笑。

“見了鬼了!”白氏一個寒顫轉過臉去不看她。

豎著耳朵聽聲音,白氏知道身后的女人進了屋,她鬼使神差般地死死忍住不回頭看。

屋里想起翻箱倒柜的聲響,約莫有一刻鐘的時間,只聞得香風細細,珈藍一身蓮青色暗紋夾袍,頭上梳著如意圓髻,面上薄施粉黛,依舊清麗素凈,風姿楚楚。

她在白氏身前噗嗤輕笑,素白的絲帕掩住嘴,嬌波流慧,美貌動人。

“我就先進城里住了。”她道。

望著漸行漸遠的女子,白氏忽地從石頭上跳起來,捂著眼睛往尸體所在的房中看了一眼,此時內外寧靜如常。

“是見了鬼了?”

她縮起肩膀往前緊走幾步,確定看不到有尸體的房門,這才又放心坐了下來。

“這女人像話本子里說的吃人惡鬼!”

她拿起手帕沾沾額上的冷汗,“孩兒他爹,你倒是快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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