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揚嵐：“我誰都不站。”

“哦？”

杜揚嵐白他一眼：“我只是一個窮學生，這跟我又沒關系。”

顧封遙攤手，不置可否。

“哦，對了。”杜揚嵐道，“安王的案子的后續，你哥那邊處理的怎么樣了？”

“都搞定了，該下獄的下獄，該流放的流放，一個都沒放過。”

“你們將軍府這下可得罪不少人。”杜揚嵐道。

“那有什么辦法，我哥就是那有的性子。”顧封遙道，“誰讓他是我們顧家人呢。”

杜揚嵐撩起眼皮掃了他一眼，表情耐人尋味。

“唉！楊胖子！你這眼神什么意思！”顧封遙道，“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杜揚嵐聳聳肩：“你還有事嗎？沒事我走了。”

顧封遙：“好好給我解釋解釋你剛才的眼神！小爺很不爽！”

杜揚嵐直接一個懶得理你的白眼，轉身走了。

“喂！楊胖子！喂！”顧封遙追上去不依不饒，“你給說清楚啊你！”

“干什么呢？又干什么呢？！”就在這時候，徐遠達走了過來，瞪了兩人一眼，“你們兩個又要打架？然后嘗嘗戒尺的滋味？”

“不不！不是！”顧封遙連忙道，“我跟楊胖……我跟楊嵐開玩笑呢。”

杜揚嵐也連忙點著頭，說道：“是啊！我們鬧著玩的！”

徐遠達皺眉打量兩人：“你們關系什么時候這么好了？”

杜揚嵐嘿嘿一笑，說道：“就，就這幾天在大大理寺！”

“是！是啊！”顧封遙緊跟著應和，“我們現在已經好朋友了！是不是楊嵐？”

杜揚嵐跟著扯出笑臉：“是啊！”

徐遠達捋了捋小胡子：“恩，化敵為友，確實很好……都進去吧。”

杜揚嵐跟顧封遙連忙一前一后進了班里，然后默默給了對方一個白眼。

徐遠達提著戒尺走進班中，說道：“同學們，我有一件事要宣布！”

話音落下，班級眾人正襟危坐。

“再過五天就是書院之間的比賽了，大家這幾日，養精蓄銳，不要緊張，哦，你們也不要生病……”徐遠達干咳一聲，說道，“反正咱們每次都墊底，連續五年都是四大書院的倒數第一，今年最不濟，不過還是倒數第一！所以不用緊張！”

眾學生：“……”

“當然了，我們要是能進步一下下，哪怕從倒數第一到倒數第二呢！我們也算是進步！”徐遠達望著一群臉色各異的學生，“大家說，是不是啊？”

“夫子！我們這次一定全力以赴！”這時候班里的一個學生站起身來，“幾年不用往日！我們有顧封靈！一定能在騎射上拔得頭籌！”

“對！”

“我們還有封遙！”有人又道，“只要封遙在！畫畫這一場，我們必然贏！”

“對啊！一共比六場！我們兩場已經占據優勢了！”

“是啊！每年，我們都只能靠著封遙贏畫畫那場！今年騎射這場比賽！我們也有把握了！”

“我今年，已經好好練過書法了！夫子也說我書法精進！今年的書法那場！我會全力以赴！”

“對了！”有人忽然道，“云軒，你呢？”

一直在班里充當透明人的季云軒被忽然點名：“我？”

“你擅長什么？”

“是啊！禮、樂、射、數、書、畫!你擅長哪個？”

季云軒：“我都一般般……沒有特別擅長的。”

“你就別問他了！”這時候，一道不悅的聲音響起，陰陽怪氣，“季云軒擅長猜拳！哼！”

“好了！”這時候徐遠達敲了敲書桌，學生這才停止了討論。

“明天開始報名。”徐遠達道，“想好自己擅長那一類，就報哪一類，每一類我們書院都會推薦三個人去參加比賽，當然了，能呢多勞，也可以多報。”

徐遠達說著，又敲了敲桌子：“都要想好了再報！報了就不給你們改了！明白！”

“明白！”

因為書院比賽的事情，下午的課也停了，所以學生都提前回家。

杜揚嵐跟躍躍欲試的同班同學不一樣，拖著慢吞吞的腳步往回走。

“楊嵐！你今年還是不參加嗎嗎？”劉蒙問道。

杜揚嵐道：“不參加。”

“為什么？”劉蒙道，“總要試一試的吧？你都來書院三年了了，每年書院大賽，都沒見你參加過！”

杜揚嵐攤手：“我哪一個都不擅長，參加做什么？”

“試試啊！”劉蒙道，“我還不如你呢！不還是每年參加嗎！只要參加了書院大賽，就能盧露臉啊！每年，那么多人來看比賽呢！”

劉蒙拿手肘撞了撞杜揚嵐，繼續道：“還有那么多千金小姐也來……參加了比賽，說不準，你能遇見自己的紅顏知己呢……”

杜揚嵐：“……”

就是因為那人多人來看比賽，所以她才絕對不能露臉，不然，一定被杜幽嵐跟馮氏一眼認出來。

“我就不湊熱鬧了。”杜揚嵐道，“你們努力！”

說完，朝著劉蒙揮揮手，上車走了。

南轍駕著馬車帶著杜揚嵐回相府。

顏嬤嬤已經準備好了晚飯，見兩人回來了，就讓他倆洗手吃飯。

“天暖和，我們今天就在院里吃吧。”顏嬤嬤招手道。

南轍跟杜揚嵐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想起了今天見到姚燮的事情。

“怎么了？”顏嬤嬤發現了兩人的不對勁兒。

“沒，沒什么……”南轍抓了抓后腦勺，似乎不知道要怎么開口。

杜揚嵐想了想，說：“嬤嬤，今天有人來書院找我。”

“誰？”

“姚燮。”

顏嬤嬤手里的筷子“吧嗒”一聲掉在了桌子上。

南轍連忙道：“嬤嬤，你沒事吧？”

顏嬤嬤直勾勾看向杜揚嵐：“他都跟你說什么了？”

“就，就說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杜揚嵐咽了咽口水，道，“他說他認識我娘……”

“還有呢！？”

“還有……就是說了您的名字。”

“還有呢！”顏嬤嬤緊繃得繼續追問。

“然后又說他是來報仇的。”杜揚嵐道，“安王的事情，是他一手安排的，他不是安王出謀劃策地人，是把安王推下水的人。”

“除了這些，還有其他嗎？”顏嬤嬤一眨不眨地看著杜揚嵐。

“沒有了。”杜揚嵐道，“他神神秘秘的，說話也直說一半，我就知道這些。”

顏嬤嬤頓了頓，神情略過一絲緊張，但是很快被她壓下去，用聽起來很平常的口氣問：“你娘的事情……他還說別的了嗎？”

杜揚嵐搖了搖頭。

“你爹么？”顏嬤嬤道，“他提及你爹了嗎？”

“提了那么一下。”杜揚嵐道，“說什么血親很神奇，我跟我爹很像……”

“還有嗎？”

“沒了。”杜揚嵐道，“他就說了這些！”

顏嬤嬤的臉色不甚好看：“我知道了！”

“嬤嬤。”杜揚嵐道，“姚燮到底是誰啊？”

“是個瘋子！”顏嬤嬤揉了揉眉心，“來復仇的瘋子！”

“他要對誰復仇？”杜揚嵐不由吞咽了一下。

顏嬤嬤沒回答她的問題，將筷子遞給了杜揚嵐：“你跟轍轍好好吃飯。”

“你呢？”

“我出去一趟！”

顏嬤嬤說完，轉身離開了春曉院。

杜揚嵐跟南轍面面相覷。

“小姐，那，我們先吃？”

杜揚嵐哪里還有胃口：“嬤嬤，一定去找姚燮了。”

“我猜也是！”南轍把筷子遞給杜揚嵐，“小姐，先吃飯吧，嬤嬤要是知道我們沒有好好吃飯，要生氣了。”

杜揚嵐沒辦成，只能接過碗筷。

就在此時，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誰啊？！”南轍起身打開門。

站在門口的季云軒沖他笑了笑：“南轍。”

“季公子，你怎么來了？”

“我來找揚嵐。”

杜揚嵐站起身：“吃飯了嗎？”

季云軒點了點頭：“剛吃完。”

杜揚嵐道：“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再吃點。”

于是季云軒跟杜揚嵐同桌吃飯。

南轍在一旁給季云軒夾菜：“季公子！嘗一嘗！這是嬤嬤最拿手的菜了！可好吃了！”

“多謝。”季云軒笑著道。

杜揚嵐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我想問問關于書院比賽的事情……”

“哦，這樣啊。”杜揚嵐道，“書院比賽，就是京城四大書院之間進行一場交流比賽，京城四大書院，你知道是那些吧？”

“知道。”季云軒頷首。

杜揚嵐道：“比賽一共分為六場，分為禮、樂、射、畫、書、數。每場比賽，每個書院推選出三人參賽，一同十二個人，每場比賽的時間是半天，一共比三天！然后通過每場比賽的前三名學生等分，評選出最優秀的書院。”

季云軒聽完，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

杜揚嵐單手托腮，說：“歷年都是這樣，你打算……參加哪一場？”

“我？”

“恩！”杜揚嵐道，“你不參加嗎？”

“我就不參加了。”季云軒道，“那你呢？”

“我當然也不能參加了。”杜揚嵐說，“不然，被認出來就糟了。”

“你想參加嗎？”季云軒問。

“呃……”杜揚嵐道，“如果可以，我倒是想試一試。”

“試什么？”

“數！”杜揚嵐想都沒想，說道，“數里面有個心算！我一直想試試！不過……”

她送了送肩膀：“也只是想想吧。”

季云軒：“萬事皆有可能。”

杜揚嵐一咬牙：“你呢？真不參加啊？”

季云軒：“如你所見，我也不太擅長這些……”

“隨你開心吧。”杜揚嵐道，“不過，你要是參加的話，要告訴我，我幫你加油！”

“好。”季云軒頷首微笑。

這邊，春曉院這里歡聲笑語一起吃晚飯，那邊碧蕤院里，馮氏陪著杜幽嵐，母女兩人面對面，都沒動碗筷。

馮氏沒讓丫鬟在屋中伺候，只有她跟杜幽嵐。

“安王倒了。”馮氏緩緩道。

“是，是啊……”杜幽嵐道，“娘，所以，我現在只要嫁進瑞王府就可以了！是嗎？”

說道這里，杜幽嵐攥緊了拳頭：“沒想到，我們等了這么久！安瑞之爭就這么結束了！以后的皇位一定是瑞王的！我只要嫁給瑞王世子……”

“不見得！”馮氏道。

“什，什么？”

馮氏道：“我最新得到的消息，皇上在朝堂上，要扶持七皇子了！”

“七皇子！？”杜幽嵐，“蕭正則？！”

“不錯。”馮氏道，“皇上要給他開府封王！接下來，估計要扶持他跟瑞王對抗。”

“蕭正則怎么可能斗得過瑞王！？”杜幽嵐搖著頭，“瑞王一脈在朝堂浸淫這么多年了！早就根深蒂固了！蕭正則只是一個黃毛小子！母親只是一個貧賤的宮女！倒死都沒有封號！他能斗得過瑞王！？”

“話不能說得太早。”馮氏道：“安王的勢力不也盤踞朝堂多年！現在還不是被貶為庶人！一無所有！”

杜幽嵐聞言不僅坐直了身體：“娘，你的意思……再觀望觀望？”

馮氏頷首。

杜幽嵐有些等不及了：“可是，府里還有個季云軒呢！時間久了！我爹讓我跟他成親怎么辦！？”

“季云軒那邊，我已經有辦法了！”馮氏道。

“什么辦法？”

“就是你之前說的。”馮氏道，“讓季云軒娶杜揚嵐。”

“他會娶嗎？”

“由不得他！”馮氏深吸一口氣。

“娘！快跟我說說！你的辦法是什么！”杜幽嵐連忙問道。

“不著急。”馮氏道，“我還在安排，時機還沒成熟，等時機成熟了……哼！”

“阿嚏！阿嚏！”杜揚嵐吃了碗，一邊收拾碗筷，一邊打噴嚏。

南轍道：“小姐，你沒事吧？風寒了？”

“沒有。”杜揚嵐揉了揉鼻子，“我沒事。”

“揚嵐，我也該告辭了。”季云軒站起身來，

“恩。”杜揚嵐忙著收拾碗筷，對南轍揮揮手，“去送送季公子。”

“好嘞。”南轍歡歡喜喜站起身來，“季公子，我送你。”

“不用了。”季云軒道，“這么近，我自己走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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