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你說的!”
“我說的。”杜揚嵐道,“你選一個吧。”
“好!”周霖一拍桌子,“騎射!敢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
“明天!騎射場上見!”周霖不屑地掃了杜揚嵐一眼,“不要說我沒提醒你!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既然是比賽,都拼勁全力才好。”杜揚嵐說。
周霖冷聲一聲,帶著勝利者的驕傲姿態,離開了。
杜揚嵐揉了揉眉心,坐下了,總算是清凈了。
“楊嵐,你沖動了。”季云軒恰巧抽了她后背。
杜揚嵐轉身看他,手肘放在季云軒的桌子上,一副悠閑模樣。
季云軒微微嘆口氣:“你與周霖比賽,沒有任何意思。”
“誰說的?”杜揚嵐道,“起碼,以后他不會再找你事了!”
“若是為了我,就更應該了……”季云軒說表情有些局促,說道,“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
“朋友之間,不用說這些。”杜揚嵐爽朗一笑。
季云軒:“可是,我聽說周霖的騎射挺厲害的……”
杜揚嵐眉梢一揚,意味深長道:“我知道他什么水平……”她輕輕一頓,話鋒一轉,“不過,他不知道我什么水平。”
杜揚嵐在遠山書院上學,一直都是低調行事,課業什么的,都一直維持在中等水平,跟書院里的同窗,沒有走得很近的,也沒有什么死敵,總之就是很普普通通的一個人。
按理說,她應該一直保持這種狀態,直到離開書院。
“唉……”杜揚嵐雙手托腮,心道,唉……沖動了,沖動了……
不過,她為什么這么開心呢?
杜揚嵐忍不住笑出聲來。
“什么事這么開心?”顧封遙報完名,跟顧封靈一起回來了,然后就見杜揚嵐在傻笑。
“沒什么啊。”杜揚嵐坐正了身體。
顧封遙瞇眼打量她,表示懷疑,一旁劉蒙趕緊過里,把杜揚嵐要跟周霖明天比騎射的事情說了。
“你行嗎你?”顧封遙表示很懷疑。
杜揚嵐:“行不行,明天你不就知道了?”
“真沒問題嗎?”顧封靈問道。
杜揚嵐點點頭,笑著說:“沒問題,放心!”
她自信滿滿,也躍躍欲試。
“揚嵐啊,明天不要去書院了,老老實實在院子待著吧。”顏嬤嬤一句話,當頭給杜揚嵐來了一碰冷水。
“為什么?”杜揚嵐放下手里的碗筷,“為什么不能去書院?”
“是啊!”南轍也跟著問道,“為什么不能去?小姐都跟人約好了!”
“跟誰?約什么?”
南轍:“……”
于是杜揚嵐只好將自己跟周霖比賽的事情,一五一十交代了。
顏嬤嬤皺了皺眉:“不是跟你說過,任何出風頭的事情,都不要做嗎?”
“我知道啊。”杜揚嵐吐了吐舌頭,“可是,我一時沖動了……”
顏嬤嬤長長嘆口氣,無語又無奈:“你啊!”
“嬤嬤,為什么明白不能去書院啊?”杜揚嵐問。
“我們又被盯上了。”顏嬤嬤道,“今天,你出門之后,好幾雙眼睛連續盯著我們院兒呢。”
杜揚嵐:“誰的人?”
“像西跨院的。”顏嬤嬤說。
“又是馮氏。”杜揚嵐輕輕皺眉,“她又打什么壞主意呢。”
顏嬤嬤道:“你覺得呢?”
杜揚嵐歪著腦袋想了想:“眼看安王倒了……杜幽嵐該不會想要立馬嫁給瑞王世子吧?”
“那可說不準。”顏嬤嬤道,“馮氏一心往上爬呢!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昨天,瑞王妃還來看望杜幽嵐了呢。”
杜揚嵐:“所以,馮氏要對付季公子了,利用我?”
南轍跟著查了一嘴:“她難道還要出上次的餿主意啊?把小姐跟季公子一起約到山上,然后找土匪……”
杜揚嵐搖搖頭,一邊給南轍夾菜,一邊說:“上次那種蠢主意,一看就是杜幽嵐的手筆,不過,馮氏是那種吃一塹,長一智的人……她布局的話,應該會更狡詐!”
“萬事不可不防。”顏嬤嬤說,“所以,我想你留在院里。”
“可是,我都跟人約好了。”
南轍也點著:“對啊!要是失約了!豈不是說小姐怕了他!”
“可是,若是明日馮氏來找茬兒,你不在,也不好解釋。”
“那就……”杜揚嵐眼珠子一轉,“明天找一個光明正大出門的機會唄!”
說完放下碗筷,站起身來:“嬤嬤,我吃好了,我去看看我爹!”
杜冕這個時間一般都早書房里整理整個人一天的公事。
杜揚嵐去的時候,杜冕的公務剛整理到一半。
“有什么事?”杜冕專心手上的事情,頭也沒臺,聲音不冷不熱。
杜揚嵐縮著肩膀,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屋中的小侍從。
杜冕擺擺手:“下去。”
侍從行禮推開。
杜揚嵐目送對方走遠,關好門,臉色的小心翼翼一下子消失,她笑哈哈湊近杜冕,上手幫杜冕捏肩膀。
杜冕也不見了剛才的冷淡,放下手里的公務,回頭看自己的女兒。
“有事?”
杜相爺很了解自己的閨女,一般揚嵐要是這個笑嘻嘻的表情,那就是來求他辦事的。
“有事!有事!”杜揚嵐小雞吃米地點頭呀點頭。
杜冕道:“說吧,什么事?”
“我明天想出門!”杜揚嵐說,“依三小姐的身份。”
“去做什么?”杜冕問。
杜揚嵐抓了抓后腦勺:“跟人比賽。”
“比賽?”
“恩!比賽騎射!跟我班上的同學……”杜揚嵐說和,吐了吐舌頭。
杜冕聞言,點點頭,說道:“成敗無所謂,要全力以赴。”
“我知道!”杜揚嵐一握拳,“爹放心!”
“去吧。”杜冕道。
“那我還用老理由了!”
杜冕頷首:“可以。”
“謝謝爹!”杜揚嵐歡歡喜喜一拍手,“爹最好了!”
杜冕望著自己女兒,嘴角也禁不住輕輕揚起:“好了,爹還有公務。”
“恩!”杜揚嵐說道,“爹你慢慢看,注意眼睛哦,我先走了!”
杜冕目光溫和,目送女兒離開。
杜揚嵐前腳離開,隨后,一個家丁又敲開了杜冕的書房。
“老爺,外面一個姓姚的先生求見。”
“姓姚?”杜冕微微思忖,沒什么印象,“叫什么名字?”
“說是叫姚燮……”家丁回道。
杜冕依舊沒想起來自己認識這么一個人,正要張口回絕。
家丁又補充了一句:“那人還說,自己之前有個名字,叫霽月。”
“吧嗒!”杜冕手里的毛筆一下子掉在了桌上。
“老爺?”
“讓他進來!”
“是!”
杜揚嵐不知道杜冕屋中發生了什么事,她開開心心回到了春曉院,心里盤算著明天的比賽。
明天很快就變成了今天。
杜揚嵐這一次不用躲躲藏藏走角門,一大早就從杜家前門離開了,。
門口護衛看著遠去的馬車,問同伴:“三小姐這是要去哪里?”
“聽說要去要去上香,給老爺祈福。”
“三小姐,也挺孝順的嘛。”侍衛說著,玩笑似的又說道,“說起來,我都快忘了,咱們府里還有一個三小姐。”
另外一個攤攤手:“她常年在東跨院待著不出門……也難怪大家不注意。”
此時不被注意的杜揚嵐,坐在馬車里,掀開車簾往外瞧了一眼。
南轍坐在她旁邊,也是一身丫鬟打扮。
杜揚嵐笑道:“說起來,我好幾年都沒穿女裝上街了。”
南轍提了提自己粉嫩的裙擺,欲哭無淚:“我也是……”
這主仆兩人,平時,一個在女扮男裝的時候,另外一個就需要男扮女裝,總歸兩人穿會自己衣服的時候,就很少能出現在一起。
南轍揉了揉自己的丫鬟發髻,顏嬤嬤為了好看,還給他簪了花……
杜揚嵐笑盈盈扯了扯南轍臉蛋,主仆兩人在車上嬉鬧了一會兒,杜揚嵐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掀開車簾看出來出去。
“林叔。”杜揚嵐敲了敲車門:“就在這里轉彎吧。”
林叔聞言把馬車趕進一個小巷子里,他是杜冕的侍從,也是為數不多的,知道杜揚嵐在外女扮男裝讀書的人。
“小姐,在這里嗎?”林叔問。
“恩!”杜揚嵐點點頭,從這里往前穿過一條小巷,就道遠山書院了。
她打算在車里換好衣服,然后就從這里下車。
“小姐!”就在杜揚嵐準備換衣服的時候,南轍按住了她的手。
“怎么了?”
“有人。”南轍低聲道。
杜揚嵐動作一頓,朝外一看,果然見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躲了起來。
“馮氏的人?”杜揚嵐眉心緊皺。
“我去把人引開。”南轍說,“你去書院。”
杜揚嵐按著南轍肩膀,說:“你不是想看我比賽嗎?”
南轍點點頭:“可是,不把人引開,不就暴露了?”
杜揚嵐道:“沒關系,我有辦法。”
說完,杜揚嵐沖林叔道:“林叔,你駕車,往前走吧。”
“好嘞。”林叔揚起馬鞭,車轱轆又開始轉動起來。
南轍縮回車里,問他家小姐:“小姐,你有什么辦法?”
杜揚嵐說:“對人有幾個人?”
“一個。”南轍道。
“男的女的?”
“男的啊……”南轍更是不解,“小姐,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抓壞人啊。”杜揚嵐說。
“唉?”南轍一歪頭。
杜揚嵐讓林叔趕著馬車往前走,就這么一直往前走,很快就到了大理寺附近。
南轍很快就明白了杜揚嵐的意思。
林叔將馬車停住,然后,轉身走了。
那個人跟蹤之人探頭探,繼續盯著杜揚嵐。
就在此時,有人在背后拍了拍他肩膀。
那人回頭一瞧,登時僵住身體,只見身后站著一個大理寺衙差。
那衙差直接道:“就是你?跟蹤良家婦女?”
“我,我沒有……”
“還說沒有?!”這時候南轍走了過里啊,他提著裙擺,嬌俏可人,“你跟我們小姐一路!是不是打算圖謀不軌!”
“我真的沒有!我……”
“你不要狡辯了!”南轍打斷對方,對大理寺衙差道,“大人,這種登徒子,你要好好審問!說不準,他還是采花大盜呢!”
大理寺衙差點了點頭,將那人扣住。
南轍跟衙差道了謝,然后上了車。
杜揚嵐:“抓住了?”
“抓住了!”南轍道,“你每見那個人的臉色,五花八門,精彩接了!”
杜揚嵐輕輕笑了笑:“好了,問題解決了,我們去書院吧。”
“恩!”
林叔駕車,帶著杜揚嵐返回之前的小巷。
主仆兩人在車上換衣服。南轍終于能換會自己的男裝了,開心極了。杜揚嵐一邊換男裝衣服一邊走神。
“是不是太順利了?”她自言自語。
“什么?”南轍不解。
杜揚嵐最開始的開心興奮已經消減了,此時倒是有些疑惑了。
“有些太順利了吧?”
“什么意思?”南轍問道。
“那個跟蹤的人,太容易暴露了。”杜揚嵐說,“這不像是馮氏作風。她就算找人跟蹤我……也不會找這么弱的。”
“或許是,府里的人都這樣,不擅長跟蹤呢?”
杜揚嵐想了想,覺得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可是,我還是覺得有些太順利了,有些古怪。”
說著,看向南轍:“你再好好看看,真的沒人跟蹤嗎?”
南轍:“沒有哦。”
杜揚嵐聳了聳肩:“或許……真的是我想太多了。”
主仆兩人在車上換好了衣服,杜揚嵐跟林叔告辭,然后往書院走了。
南轍緊跟在她身后,主仆兩人穿過那條小巷,越過大街,朝著遠山書院去了。
此時,在杜揚嵐看不到方向。
一個人正用站在另外一個人身后,用匕首抵著這個人的脖頸。
“這位兄弟!有話好好說!”被抵住脖頸的人動也不敢動,更不敢回頭去看威脅自己的人是誰。
“誰讓你跟蹤杜揚三小姐的?”后面的人開了口,聲音冷冽,那是殺手慣用的冰冷語調。
“我也不知道是誰……”
脖頸上的匕首逼近了一分,刺破皮肉,緩緩流出血來。
“我真的不知道!”那人連忙道:“我也只是拿錢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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