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

南轍點著頭：“那我們趕緊去吧，完了之后，還要回府呢，再有一個月小姐就要出家了，好a啊。”

“我出嫁又不是你出嫁。”杜揚嵐哭笑不得，“你到底是著急起來了。”

南轍嘿嘿笑了笑，兩人一起去廣悅繡坊買了刺繡用的針線，然后回到了相府。

相府如今是忙得緊，小姐們不出嫁則以，一出嫁還是兩個人一起。

馮氏張羅著，忙得腳不沾地。

杜揚嵐走進府中的時候，馮氏正好要將一眾達官貴夫人送出門。

幾個人不期而遇。

“哎呦，這不是三小姐嗎？”

其中一個人眼尖認出杜揚嵐來，聲音詫異：“哎呀呀，三小姐瘦了呢。”

“可不是嘛？”另外一個貴婦人說道，“當真是瘦了不少呢，這一看，我都不敢認了呢，你是怎么瘦下來的？”

杜揚嵐跟幾個貴婦人根本不熟，也懶得跟她們寒暄，微微一笑，算是了事，轉身就要回府。

“等一等啊！”第二個開口的貴婦人喊住杜揚嵐，“三小姐，聽說你跟季云軒是日久生情？”

杜揚嵐挺住腳步，看著她，看她究竟要說什么。

只聽那夫人說：“季云軒說到底是你姐姐的未婚夫，你跟季公子成婚……哎，你們樂意就好，只可憐了二小姐了……”說著，看了看馮氏，又補充說道:“不過，老天有眼，沒有虧待你家二小姐，一個月后就要嫁給瑞王世子了……”

杜揚嵐：“……”

所以，這群人攔住她，就是為了諷刺？

不過，管她們呢，杜揚嵐向來懶得理會長舌婦，于是道：“這位夫人，你還有事沒？”

嘲笑杜揚嵐的夫人目光挑釁回視：“沒事了，怎么了？”

“不怎么，要是沒事，我先走了。”杜揚嵐說完，轉身就走。

她前腳離開，后面的貴婦人對著她的背影議論紛紛，指指點點。

南轍往后掃了一眼，忿忿道：“小姐，她們在背后說你……”

杜揚嵐：“理她們作甚？整日閑得無事可干，只能嚼嚼舌根打發時間了。”

“哼。”南轍皺了皺鼻子，“她們根本什么都不懂！還說，是小姐搶走了季公子。”

杜揚嵐：“所以，我們更沒必要跟她們一般見識了。”

跟不懂的人計較什么？

兩人說著話，一起回到了春曉院，顏嬤嬤正在院中收拾，見到兩人回來了，張口問道：“見完七皇子呢？”

杜揚嵐點點頭：“不只見了七皇子，還見了皇上呢。”

“皇上？”

杜揚嵐點點頭，把自己在宮里被叫到御書房的事情說了。

說完，杜揚嵐問答：“顏嬤嬤，你知道誰是聶無雙嗎？還有九王爺……”

顏嬤嬤臉色微變：“皇上真的這么問你的？”

“我騙你做什么？”

“我知道了……”顏嬤嬤自言自語似的說道。

杜揚嵐歪著頭，望著她：“顏嬤嬤……聶無雙跟九王爺……他們是什么關系？”

顏嬤嬤張張嘴，猶豫了一下，說道：“他們本應該是一對兒戀人，可惜……”

“可惜？”

“可惜天不從人愿。”

“他們怎么了？”

“雙雙殉情了。”顏嬤嬤道。

“啊……”杜揚嵐張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

她頓了頓，才問道：“嬤嬤，我娘跟聶無雙有關系嗎？”

“為什么這么問？”

“因為你說過，我娘是廣陵聶家的婢女，跟聶家小姐關系很好……對了，聶家小姐叫什么？”

顏嬤嬤張張嘴，猶豫了一下，似乎掂量了一下，才開口回道：“她就是聶無雙。”

“這么說……我娘跟聶無雙……”

“你娘是就是她的婢女。”顏嬤嬤頓了頓，又補充說道，“與其說是婢女，不如說是姐妹。”

“姐妹？”

顏嬤嬤點著頭：“你娘跟聶無雙長得很像，有人說，她們是親姐妹……你娘是聶家老爺的私生女……”

“那我娘到底是……”

顏嬤嬤搖搖頭：“聶家已經滅門，你娘的身份也在無人得知了，不過，最好不要跟聶家扯上關系的的好。”

杜揚嵐聞言，點點頭：“我知道了。”

“好了，你不是說要給你爹準備壽禮嗎？”顏嬤嬤道，“趕緊去吧。”

“好嘞。”杜揚嵐心中雖有疑惑，但是見顏嬤嬤的樣子，知道她不欲多說，于是也就不再追問，進屋去縫制自己的壽禮。

一邊縫制壽被，一邊準備成親，杜揚嵐并沒有因此就不去書院。

抽出時間，她就去溜出去書院。

“楊嵐，你來了？”劉蒙朝她揮揮手，笑著說道，“這些天，你都忙什么呢？怎么都沒來書院？”

“家里有些事，耽誤了。”杜揚嵐說著，跟劉蒙一起往書院走。

劉蒙興致勃勃跟杜揚嵐說這幾天書院發生的事情。

“這次書院比賽，我們總算揚眉吐氣了！”

遠山書院從每年的倒數第一，因為杜揚嵐跟顧封靈在騎射上的出彩表現，加上顧封遙在畫畫的比賽上遙遙領先，以及季云軒參加了“樂”比賽，也拔得頭籌。

所以遠山書院躍居第一，可是把書院眾人高興壞了。

“可惜，表彰的時候你沒在。”劉蒙道，“不然，你一定能看到徐夫子樂開花的樣子。”

杜揚嵐笑著道：“他現在也是樂開花的。”

說著，朝前努了努下吧。

劉蒙順著看過去，只見徐遠達正靠著班門口，一直提在手里的戒尺不見了，正笑瞇瞇跟顧封靈說話呢。

顧封遙就站在顧封靈身后，遠遠就注意到了杜揚嵐。

“你怎么來了？”顧封遙看著走近的杜揚嵐。

“我為什么不能來？”杜揚嵐反問一句。

顧封遙張張嘴，想說什么，但是又似乎說不出來了。

“楊嵐，你來啦。”徐遠達笑瞇瞇看著她。

杜揚嵐作揖施禮：“夫子。”

徐夫子問道：“家里的事情，都辦好了嗎？”

杜揚嵐：“還要準備一段時間。”

“不著急，慢慢準備。”徐夫子說道：“今日來了，就好好聽課，前幾天落下的也沒關系，問云軒就好。”

“是。”杜揚嵐回道。

徐遠達又跟杜揚嵐囑咐了幾句，然后，被另外一個夫子叫走了。

此時，還沒上課，眾人圍在一起自由談天。

顧封靈沖杜揚嵐道：“你家里有什么事？需不需要幫忙？”

杜揚嵐連連擺手：“不用，不用，我能處理。”

“真的不需要幫忙嗎？”顧封靈見杜揚嵐這些天一直請假，還以為她遇見了什么困難。

“你盡管說，不用客氣。”

“對啊！”一旁的劉蒙也開道，“如果我能幫忙，楊嵐，你就開口。”

“我真沒事。”杜揚嵐又好笑，又開心的，說道，“我自己可以的。”

“哥，你就不要問了。”顧封遙懶洋洋開口，“這件事，你也幫不上忙。”

顧封靈看他：“你知道楊嵐家里的事？”

杜揚嵐也看著顧封遙，一眨不眨的。

顧封遙抓了抓后腦袋，含糊一笑，說：“我猜的，楊胖子從來不是客氣的人，用得著我們，他一定說話。”

杜揚嵐：“……我就當你是夸我了。”

顧封靈忍俊不禁：“楊嵐，總之不要逞強，如果我需要幫忙，盡管開口。”

“沒問題。”杜揚嵐點頭應道。

就在幾個人說話的時候，季云軒走進了班里。

杜揚嵐見了他，舉起手就要打招呼，但是被劉蒙攔住了，沖著杜揚嵐一直搖頭。

“？？”杜揚嵐眨眨眼，不解看著劉蒙。

“怎么了？”

為什么不讓她跟季云軒打招呼。

“季云軒的事情，你還不知道吧？”劉蒙問。

“什么事？”

“他要成親了!”

杜揚嵐：“……”

那她熟，她就是新娘子。

劉蒙緊接著說道：“你知道，他娶得誰嗎？”

杜揚嵐心道：“我啊”

劉蒙顯然不知道杜揚嵐心里的回答，見她不說話，以為對方不知道，于是壓低了聲音說道：“他要娶的是流星錘！”

杜揚嵐：“……”

“本來他是跟相府二小姐有婚約的，但是聽說，不知道怎么的，勾搭上了三小姐……”劉蒙聲音壓得很低，“很多人說，是三小姐仗著他看不見，勾引了他！他也沒忍住，所有他們兩個勾搭成奸了！”

杜揚嵐：“！！”

劉蒙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自己口中的主角，還在哪里跟杜揚嵐八卦：“雖然季云軒在書院比賽中出了力，可是，他做的事，不是君子所為，實在讓人不齒……現在，書院的人都在孤立他呢。”

劉蒙頓了頓，補充道：“不只是我們書院，好多人都說他人品有問題。”

杜揚嵐聞言，點了點頭。

劉蒙道：“雖然我覺得季云軒不是那種人，可是……現在接近他不合適。”

說著，不由看向身旁的顧封遙。

前幾日，杜揚嵐跟顧封靈都沒來上學，書院中只有顧封遙跟季云軒說過幾句話，不過，他向來混不吝，眾人也不在意。

今天，杜揚嵐跟顧封靈都來書院了，他們兩個，特別是杜揚嵐，平時跟季云軒關系很不錯。

劉蒙旨在提醒他們兩個。

杜揚嵐聽完劉蒙的話，拍了拍他肩膀，然后笑了笑：“我相信季云軒。

說完朝著季云軒一揮手。

“云軒，你來啦？”

季云軒微微頓了頓，沖著杜揚嵐的方向笑了笑，說：“楊嵐，你也來了。”

“不只是楊嵐，還有我。”顧封靈的聲音響起。

季云軒輕輕笑了笑。

朝著兩人走了過去。

班上其他學子，目光灼灼看著幾人湊在了一起。

劉蒙站在一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后嘆口氣，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他的位子距離杜揚嵐也挺近，聽他們說的熱鬧。

這邊，其他學生也小聲議論的熱鬧……

不過，也只是小聲議論，沒了周霖這種“打頭陣”挑茬兒的主兒，其他學生也就小聲議論議論。等徐遠達來了之后，眾人的各回各位，沒人再多說一句。

杜揚嵐就這么在書院度過了一天。

走出書院的時候，已經是黃昏。

季云軒走在她身旁，說道：“楊嵐，能送我一程嗎？”

杜揚嵐大大方方一點頭，說道：“好啊。”

話音落下，南轍駕著車來了。

“公子！季公子！”南轍很喜歡季云軒，聽說他要坐車，歡歡喜喜。

杜揚嵐跟季云軒坐在車中。

馬車被小南轍駕駛，滿意悠悠的走。

杜揚嵐看向對面的季公子，正向問書院的流言蜚語……

季云軒這邊先開了口：“昨日，聽說你去看七皇子了？”

杜揚嵐點點頭：“是啊。”

“他……”季云軒頓了頓，似乎不知道要怎么開口。

“你認識正則？”

“不認識。”季云軒搖搖頭，說，“他不是想娶你嗎？我擔心……”

杜揚嵐也沒過腦子，直接回道：“可我不想嫁給他呀。”

季云軒微微一頓。

杜揚嵐眨眨眼，也愣了下，總覺得自己說的話，哪里有些不對勁兒。

她干咳一聲，轉移話題道：“你剛才說擔心，你擔心什么？”

“我擔心，他對你不死心，做出些什么……”季云軒說道。

“不會的。”杜揚嵐說，“正則現在重病在床，做不了什么了，等他好了，我們也已經成親了，他也就死心了。”

“這樣最好。”季云軒道。

“放心。”杜揚嵐說，“成婚之后，我會保護你，不會讓正則傷害你。”

季云軒聞言，有些哭笑不得，說道：“那就拜托你了……”

杜揚嵐捂嘴輕笑：“等成了親，我們還一起上下學……想想都覺得好玩兒。”

季云軒也忍俊不禁。

這是他們之前說好的其中一條，那就是駕乘親之后，杜揚嵐繼續去書院讀書。

兩人說話間，馬車朝著相府慢悠悠走去了。

南轍故意駕車不快，留給兩人談話的時間很長。

時間過得也不快，半個月晃晃悠悠就這么過去了……

杜揚嵐的婚期眼看越來越短了，從五天變為四天，又從四天變為三天……

她也沒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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