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路。”杜揚嵐說道。
就在鶴唳衛要帶走她的時候,馮氏忽然站了出來,罕見的攔住杜揚嵐,問那鶴唳衛道:“你要把她帶去哪里?”
“與你無關。”那鶴唳衛說完,就要帶走杜揚嵐。
馮氏不依不饒,擋在杜揚嵐的面前。
杜揚嵐掃了她一眼。
那鶴唳衛說道:“你最好讓開,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氣!”
“你們……”馮氏臉色極其難看,但是對鶴唳衛又著實奈何不得,也只好讓開。
她攔著不讓杜揚嵐走,并不是擔心杜揚嵐出事,而是先從杜揚嵐之后的去向,從中窺的一二,好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那鶴唳衛一點不留情面,直接帶著杜揚嵐離開了相府。
“那我們呢?”這時候老夫人有開口了,“你帶走了杜揚嵐,那我們呢?”
“且等著吧。”那鶴唳衛說著,頭也沒回,直接把杜揚嵐帶走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老夫人眼睜睜看著,眼前的一幕幕,轉向那個禁衛軍,“我家冕兒他到底怎么了!”
禁衛軍顯然不會回答老夫人,只裝自己聽不見。
可就在此時,忽然一道暗器朝他襲來!
那禁衛軍功夫不錯,暗器飛來的時候,一下子接住了,但是還沒等他回過神來,另外一道暗器接踵而至。
“大人!”
時間太快,眾人都沒有反應的時間,回過神的時候,那禁衛軍的首領已經中了暗器,倒下了。
“大人!你沒事吧!”
一種守著的侍衛見狀連忙圍到了那禁衛軍首領面前,場面一度混亂,就在這種混亂之中,沒人注意到,一個人悄然消失了。
杜揚嵐這邊并不知道相府發生的小插曲,她已經跟著那個鶴唳衛一起離開了相府,鶴唳衛讓他上了馬車,然后帶著她朝著一個方向走。
杜揚嵐注意到,這是去皇宮的路。
她坐正了身體,一言不發。
倒是那鶴唳衛看了她一眼,忽然說:“你不問去哪里?”
“到了我自然知道。”杜揚嵐道。
那鶴唳衛不由打量她一眼,然后道:“是啊,到了,自然知道。”
果然如同杜揚嵐所想,這條路就是去皇宮的路,但是這個侍衛帶她入宮的路跟以前不一樣,而是從一個杜揚嵐從來沒注意過的門進去的。
杜揚嵐心中詫異,但是臉上什么都不顯,穩住心神,繼續跟著那侍衛走。
很快,兩人來到了一處宮殿。
杜揚嵐掃了一眼那宮殿的名字,清輝殿。
那鶴唳衛停住了腳步,說道:“進去吧。”
杜揚嵐看了他一眼,然后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里面很安靜,沒有任何宮人丫鬟,杜揚嵐掃了一眼周遭,發現打掃的極其干凈,但是又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樣子。
她緩緩推開正殿的門,入目的,是幾張四四方方的書桌,桌上筆墨紙硯一應俱全,就連墨都是新研磨好的。
要見他的人,就坐在其中一張書桌上面。
真是年老的皇帝。不過這次皇帝跟之前不太一樣,他穿了一件偏于普通的衣服乍一看,只以為他是貴氣的老翁,沒在御書房的皇上,身上的威嚴也收斂了不少。
雖然氣勢不是那個氣勢,但是總歸是皇上。
杜揚嵐走進去,行禮。
“見到朕,一點都不驚訝。”
杜揚嵐心道,驚訝什么,帶她來的人是鶴唳衛,來的地方又是皇宮,這除了是見皇上還有能有其他人嗎?只是杜揚嵐詫異的是,為什么皇上要在這里見她。
不過,現在也不是詫異的時候,杜揚嵐心里更關心另外一件事。
“皇上。”杜揚嵐道,“不知家父所犯何事,您要……”
皇上擺了擺手,那意思不想杜揚嵐說下去。
杜揚嵐只好閉上嘴,震驚下來,看看皇上究竟要做什么。
“這里只有你跟朕。”皇帝說道,“坐吧。”
杜揚嵐只頓了頓,然后在皇上指著的那張書桌上坐下了。
“讓朕看看你的臉。”皇上又說。
要不是眼前的老皇帝都能做自己爺爺了,杜揚嵐還真覺得他是個老色鬼。
杜揚嵐依言抬起頭。
“像,像極了。”皇上說道。
杜揚嵐知道他在說什么,之前見皇帝的時候,他也說過,自己長得像九王爺跟聶家小姐。
“屋里有衣服,你去換了過來。”皇帝又說道。
杜揚嵐看著他,沒動。
“朕說話,你沒聽見?”
“是。”
杜揚嵐只要站起身來,走到了皇帝說的內室,果然見床上放著一件衣服,不是女裝,而是一件男裝,杜揚嵐有些拿捏不準皇帝的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但是,現在她也沒有旁的選擇,只好穿上了衣服。
那衣服就像是為她量身定做的,很何時。
杜揚嵐穿好了衣服以后,只聽外面又傳來了一道聲音:“把臉洗了,然后頭發也梳好。”
“洗臉?”杜揚嵐輕輕皺眉,顏嬤嬤今天化的妝,并不防水,要是洗臉……
她猶豫了一下,最后先把頭發梳好了,因為經常穿男裝,所以所以杜揚嵐對這一套還挺熟悉。
最后就剩下了臉了……臉上的妝是不能卸掉的,但是又不能這么直接去見皇上。
杜揚嵐猶豫了一下,索性抽出手帕,把唇紅擦了,又把臉上的胭脂擦淡了一些,自己將自己的臉又重新做了調整,這才走出了了屋子。
皇帝一直在等她。
見杜揚嵐出來的時候,皇上輕輕皺了皺眉:“朕不知要你把妝卸了嗎?”
“我已經卸妝了。”杜揚嵐說。
皇帝輕輕頓了頓,說道:“這邊是你本身的模樣?”
“是的。”杜揚嵐回道。
“這樣,卻反而不像了。”皇帝輕輕皺了皺眉。
杜揚嵐:“這就是民女的模樣,讓皇上失望了。”
皇帝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最后揉了揉眉心:“朕明白為什么不像了……”
“去換回你原來的衣服吧。”皇上又道。
杜揚嵐:“……”
她深吸了一口氣:“皇上,民女可以去換會自己的衣服,但是,還請您告知為什么。”
皇帝道:“這是命令。”
杜揚嵐:“……”
她能做什么呢,只能回去乖乖再次換了衣服。
再次出來的時候,她又穿上了自己的女裝,這時候,杜揚嵐發現店里面多了一宮女,這個宮女就在皇上的身后站著,手里端著一個盒子。
“給她上妝。”皇上沖那宮女說道。
“是。”
說著,宮女吧走到了杜揚嵐的面前。
杜揚嵐往后退了一步:“皇上,您究竟要做什么?”
皇帝道:“這是命令。”
眼看那個宮女吧越來越越近,杜揚嵐往后又退了一步:“那恕民女這次不能從命!”
不能讓這個宮女碰到自己的臉。
“皇上,您要是想殺了民女,還請您給民女一個痛快。”
“朕何時要殺你了?”
“民女惶恐。”杜揚嵐道,“還請皇上明示,好讓民女心里有個準備。”
“朕不要你做什么,你只要乖乖聽話就好。”皇帝又道,“她會給你上妝,你不要動。”
杜揚嵐看了那宮女一眼,往后退了退:“皇上,民女可以上妝,但是,請您再次之前告訴民女一件事,我父親他到底怎么了?”
“杜冕……”皇上揉了揉眉心,說道,“今日發生在宮里的事情,說來話長……”
杜揚嵐噗通跪下,一字一頓,擲地有聲:“民女洗耳恭聽!”
皇上道:“你先上妝,等你上了妝,朕親自說給你聽。”
杜揚嵐看了一眼那宮女:“姐姐,我自己來吧。”
說著,就伸手去借那宮女捧著的盒子,宮女往后退了退,沒遞給杜揚嵐的盒子,而是下意識看了看皇上,詢問。
皇帝擺擺手:“罷了,給她。”
“是。”宮女將盒子遞給了杜揚嵐。
皇帝說道:“你自己上妝的話,一定要畫成,你一次來書房見朕的時候的樣子。”
“是。”杜揚嵐深吸一口氣,回憶著自己那天上的什么妝容。
杜揚嵐抱著化妝盒再次回到內室,在世出現的皇帝面前的時候,妝容就是皇帝口說的。
這次,皇上看她的眼睛有些不一樣了,杜揚嵐能明顯感覺到,眼前的九五之尊,在通過自己得臉看向另外一個人。
“這樣,就太像了。”皇帝自言自語似得,說道,“這樣就太像了……朕都忘了,他還有些這些小喜好……”
杜揚嵐不知皇帝口中說什么是什么,她往前走了一步,朝皇帝行禮跪下:“皇上,您答應告訴民女的事情……”
“不要自稱民女。”皇帝說,“說臣弟,讓朕聽聽。”
杜揚嵐眉心微皺,心里有種說不出的古怪感覺,但是還是順著皇上的話,說了一聲:“臣弟……”
“不是這個語調,小九當年不是這么說的。他是……他是……”皇帝頓了頓,要指導杜揚嵐,但是自己一開口,似乎又實在想不起來了。
“都二十年了,二十年了呢……朕竟然一時間想不起來了,小九是用什么口氣怎么稱呼朕的……”
杜揚嵐舔了舔嘴唇,腦中閃過種種場景。
她壓低了聲音,看著眼前蒼老的皇帝,想象自己在看著杜冕,緩緩道:“皇兄……”
皇帝臉色大驚,又驚又喜:“是!是這個語調!小九就是這種語調!”
杜揚嵐道:“皇兄,你答應告訴我……杜丞相的事……”
皇帝望著杜揚嵐:“杜冕的事……”
“是!”杜揚嵐一眨不眨看著皇帝。
“他欲圖謀反。”皇帝道。
“不會的!”杜揚嵐猛地起身,“爹爹他忠君愛國,不可能謀反!”
皇帝臉色大駭望著她,甚至踉踉蹌蹌退后了一步:“你……你說什么?”
杜揚嵐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太沖動了,但是皇帝的反應也著實很奇怪。
“皇上,請您恕罪。”杜揚嵐又跪了下去,緩緩說道,“民女關心則亂,絕去沖撞你的。”
皇帝望著她,目光復雜到無以復加。
杜揚嵐聽見皇帝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平復了情緒。
“起來說話吧。”皇上說道,他扶著桌子,遲慢地再次坐下了,臉色蒼白難看,像是驚了一場噩夢一般。
杜揚嵐沒有站起身,她俯身行禮,沖皇帝道:“皇上,您剛才說家父謀反……您是在民女玩笑,對嗎?”
杜揚嵐不相信杜冕謀反了,那可是她父親,整日將朝堂百姓掛在心上的父親,雖然他嘴上不說,但是杜揚嵐知道,他絕對做不出皇帝說的事情來。
謀反?
這個世上任何人都可能謀反,可他父親不會,他是朝臣,但是骨子里還是文人,天下太平,民居樂業,忠君愛國是他鑿開在骨子里的。
“朕會跟你一個小丫頭開玩笑嗎?”皇帝開口道。
杜揚嵐搖著頭:“那其中一定有誤會,皇上,我父親為官二十余年,他是什么人,您應該最清楚。”
“朕清楚,朕很清楚。”皇上說,“所以,這次他與瑞王謀反,朕也懷疑過,他是不是被冤枉的。”
“瑞王。”杜揚嵐狠狠吞咽一下,“皇上,我父親一定是冤枉的!他跟瑞王速來沒有交集!”
“他們有沒有交集,你如何知道?”
“我……”
“再說了,你二姐如今嫁給了瑞王世子,你說杜冕跟瑞王沒交集?”
“皇上明察!”杜揚嵐連忙道,“當初我父親是很反對這樁婚事的,但是瑞王一直上門提親,加上祖母極其贊成,這次把二姐姐嫁給了瑞王世子!這也才不到一個月啊……”
說著,杜揚嵐對著皇上跪拜道:“皇上,還請您一定要查清楚!我爹是絕對不會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你們君臣二十載!他什么性子,您應該比我清楚!”
“朕也想相信杜冕,但是,證人證人就在那里……”
“什么證據?!”杜揚嵐道,“又有什么證人!”
皇帝看她激動的樣子,微微一頓,只是望著她,沒說話。
杜揚嵐胸口劇烈起伏著:“皇上,您說有證據,跟證人,能否讓民女一見……”
皇上不置可否,而是說道:“你只是一個小小姑娘,這種事,豈你能攪和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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