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問你話，請你回答我。”杜揚嵐說。

“算是吧。”蕭起賀說。

“這么說！你！”杜揚嵐猛地揪住蕭起賀的衣服，“為什么！”

蕭起賀看著眼眶發紅的杜揚嵐，平心靜氣道：“你先不要激動……”

事關杜冕，杜揚嵐就算想冷靜，一時間也冷靜不下來了。

“我是對杜冕用刑了，但是比放心，他死不了。”

杜揚嵐聽了著一聲保證，不僅沒有放心下來，反而揪得更緊了。

“為什么對我爹用刑……”杜揚嵐道。

“當然是為了查她跟瑞王勾結的案子。”

“我爹不會！”

“這可不是你說了算的。”

杜揚嵐咬牙，若是先給她一把刀的話，她估計架在蕭起賀的脖子上。

“杜小姐……不要激動。”蕭起賀說，“這件事，也不是沒有回旋的余地……你不是想救你爹嗎啊？”

杜揚嵐一怔，懷疑地看著他。

“我們好好說？”蕭起賀說著，低頭看向杜揚嵐抓著自己衣襟的手。

杜揚嵐僵直了一下，最后緩緩松開了手。

她往后退了一步：“你剛才……”

杜揚嵐說著，將信將疑地打量蕭起賀：“你剛才的話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簡單。”蕭起賀說，“我可以幫你把你爹救出來。”

杜揚嵐聞言一頓，世上罕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但看蕭起賀現在的表情，她也知道事情不會這么簡單。

“你有什么條件？”杜揚嵐直接問。

蕭起賀微微笑了笑：“我的條件很簡單……”

杜揚嵐盯著他，等著他開口。

“你嫁給我。”蕭起賀說。

杜揚嵐：“你說什么？”

她一時間都懷疑是自己幻聽了。

蕭起賀深吸一口氣，緩緩地，堅定地，又重復了一遍：“你嫁給我。”

杜揚嵐這次聽得真真切切，一時間沒了反應。

“你沒開玩笑？”吃驚之后，杜揚嵐是深深的懷疑，懷疑眼前的蕭起賀在跟她說笑。

“當然沒有。”蕭起賀說，“我很認真。”

杜揚嵐：“我是有夫之婦。”

“我不介意啊。”蕭起賀說，“不要說你是有夫之婦，就算是你是兩個孩子的母親，我還是想娶你。”

杜揚嵐的表情一時間沒辦用語言來形容，就直勾勾僵著，看著蕭起賀，想從他次此時的臉上找出一點點開玩笑，或者單純就是羞辱她的意思來……

沒有。

蕭起賀是認真的，雖然蒙著面紗，看不到臉頰，但是那雙眼睛里寫滿了認真與嚴肅。

杜揚嵐：“除了這個呢？其他的……”

“除了這個，沒有其他。”蕭起賀打斷她，“我就是想娶你。”

“可我們只見了一面！根本都不了解彼此，我們……”

“那不重要。”蕭起賀低聲笑了笑，說道，“我知道，我對你一見鐘情就是了。”

“可我不喜歡你！”杜揚嵐直白道，“我之前就拒絕過你，也跟你明確說過，我喜歡我丈夫，我要跟他共度一生……”

“你可以跟季云軒共度一生。”蕭起賀頓了一下，緩緩說道，“前提是，你根本不在乎你爹的死活……”

“蕭起賀！”杜揚嵐低吼一聲，“你不要太過分！”

“我是實話實說。”蕭起賀道，“總之，你自己選吧。”

“我……”

杜揚嵐深一口氣，她知道此時自己說什么都是多余，從她的角度出發已經說服不了蕭起賀了。

“你執意要娶我……”杜揚嵐緩緩道，“皇上同意嗎？還有，我從來不做妾！要做只做正妻！”

“這些，你都不用擔心，皇爺爺那邊已經答應了我，如果我能說服你和離改嫁，皇爺爺就順了我的心愿。”

“這不可能！”杜揚嵐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蕭起賀。

她不相信皇上會做出這種荒謬的決定出來。

“若是不信，你可以親自去問皇爺爺。”蕭起賀說道，“我估計要說句大話，但也是事實，揚嵐，皇爺爺很寵愛我，只要我喜歡的，堅持的，他就一定會從了我們愿。”

杜揚嵐聞言，冷冷看著下蕭起賀：“世子殿下，我真的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

“什么人？”蕭起賀說。

“瘋子。”

“無所謂。”蕭起賀笑了笑，“如果能把你娶進府中，我不管是什么，都可以。”

“你根本就不喜歡我……”杜揚嵐直直回視著他，“世子殿下，你到底想做什么……除了這個，我都可以幫你！”

“只有這個，我就是想娶你。”蕭起賀說道，而且目光決絕，根本沒有商量的余地。

杜揚嵐僵在原地，狠狠攥緊了拳頭。

“揚嵐……”蕭起賀頓頓，說道，“你好好想一想，嫁給我沒什么不好，我會好好對你，照顧你……”

“不用！”杜揚嵐冷冷回道。

“那……”蕭起賀說，“我們之間的約定看樣是達不成了！”

“不錯！”杜揚嵐咬牙切齒。

“那……我就沒什么說的了。”蕭起賀說，“杜小姐，請吧。”

杜揚嵐見狀，也不再多待了，直接轉身就要走！

“杜小姐！”就在這時候，蕭起賀的聲音又響起來，說道，“時間不等人哦，你要抓緊時間哦。”

“什么意思？”杜揚嵐皺眉，回頭看他。

“再過五天，杜相爺就要斬立決了。”蕭起賀輕飄飄說出來，那口氣風輕云淡，就跟說天氣很好，吃飯了嗎似的問候語。

杜揚嵐徹底僵住：“你說什么！”

“五天。”蕭起賀伸出一只手，比劃了一下，說道：“五天后，我就跟皇爺爺上報杜冕斬立決，倒時候，就算你想嫁給我，我也沒辦法救你爹了。”

“斬立決！”杜揚嵐折返回去，冷冷地，冷冷地盯著蕭起賀，“為什么斬立決！我爹做什么了！就要斬立決！”

“這點，我不能告訴你。”蕭起賀說道，“總之，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說道這里，蕭起賀微微頓了頓，繼續說道：“還有……揚嵐，我奉勸你，這段時間不要做什么過分的事情，這樣的話……只會加快你爹的死刑。”

杜揚嵐狠狠瞪了對方一眼，要是目光能化作武器的話，現在的蕭起賀已經被杜揚嵐萬箭穿身了！

“哼！”她冷冷看了對方一眼，轉身走出了清風閣。

“揚嵐……”清風閣外面，蕭正則沒走遠，一直在等著杜揚嵐，見人出來了，連忙走上前去，“怎么樣了？蕭起賀說什么？”

杜揚嵐深吸一口氣，忽然問道：“正則，你有辦法讓我見到我爹嗎？”

蕭正則聞言一怔，面露難色，說道：“我現在都沒辦法去見相爺……”

杜揚嵐揉了揉眉心：“我知道，這也是為難你了……”

“蕭起賀到底跟你說了什么？”蕭正則看著杜揚嵐，面露擔心，說道：“你看起來臉色不好啊，揚嵐。”

“我沒事。”杜揚嵐說道，“我現在要回去休息了，正則，你不用送我了。”

“可是……”

“我很好，讓我自己靜一靜，好不好？”

蕭正則張了張嘴，杜揚嵐的臉色是真不好，慘白如紙，但是她的神色格外堅持。

“好吧。”蕭正則最后妥協了，說道，“我不跟著你，不過……我是真不放心，讓小夏子遠遠跟著你好不好，送你回到清泉宮。”

杜揚嵐輕輕點頭，算是同意了，轉身走了。

蕭正則的貼身伺候太監，連忙跟在了杜揚嵐的身后，倒也沒有跟緊，直直遠遠地看著杜揚嵐。

蕭正則站在原地，看著杜揚嵐遠去的背影，直到人不見了，他才皺著眉收回目光。

臉上的純真熱忱，緩緩淡化，像是沉入海底了一般，漸漸深邃起來。

“皇叔，好興致啊。”這時候，身后傳來了一道聲音，清淺中帶著一絲病弱氣。

蕭正則不用回頭，也知道說話的人是誰。

“起賀，你怎么出來了？”

“來送杜小姐……”說著，蕭起賀朝著杜揚嵐遠去的方向掃了一眼，早就看不到身影了。

蕭正則道：“既然來送，為什么躲在后面。”

蕭起賀微微一笑，回道：“因為，我說了一些讓杜小姐不開心的話……”

“說什么了？”

“這是我跟杜小姐的秘密。”蕭起賀道。

蕭正則嘴角帶著笑容，眼底是冷冷的冰雪：“我聽人說，你喜歡杜揚嵐？”

“哦？”蕭正則道，“這話，我只跟皇爺爺說過，皇叔是怎么知道的？”

“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只要說，是或者不是吧。”

“是。”蕭起賀說，“我對杜揚嵐一見鐘情，想娶她。”

蕭正則的嘴角的笑意更深，只是眼底的風雨凝滯，聲音如冰：“你想娶揚嵐？”

“不錯。”蕭起賀道，“我想娶她。”

“這么說，你剛才不會拿杜冕的事情，威脅揚嵐了吧？”蕭正則問道，雖然是疑問句，但是口氣格外肯定。

“皇叔怎么會這么想？”蕭起賀笑得人畜無害，聲音清潤干凈，“我怎么會做讓杜小姐為難的事情呢。”

“做好是這樣。”蕭正則皮笑肉不笑道。

“不過……”蕭起賀道，“我更好奇皇叔呢。”

“我？”

“我聽說，之前皇叔跟皇爺爺求娶了杜揚嵐，后來又求皇爺爺收回成命……”說道這里，蕭起賀稍微停頓，用一種欣賞者的表情看著蕭正則，繼而緩緩說道，“這些，都是真的嗎？”

“是有如何？”

“不如何。”蕭起賀說，“只是，我想奉勸皇叔一句，既然你跟杜小姐無緣，那么為了她考慮，還是跟她保持的距離的話，畢竟，杜小姐是有夫之婦。”

“這句話，我也送給你。”蕭正則帶著笑容，聲音冷厲，緩緩說說，“揚嵐雖然不屬于，但是也不屬于你。我跟她是朋友，而你……是最應該避嫌的人。”

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蕭起賀跟蕭正則都沒了笑容，只是冷冷看著對方。

此時的杜揚嵐不知道清風閣門口發生了什么，她腦中里亂糟糟的，從清風閣一路走回了清泉殿。

等回到院子的之后，顏嬤嬤立即發現了她的不正常。

“揚嵐？”顏嬤嬤疾走兩步，來到杜揚嵐的身邊，扶住她。

她雖然表面看不出來什么，但是顏嬤嬤在她身邊這么久，幾乎是看著杜揚嵐長大的，她知道杜揚嵐一定遭受巨大的打擊，整個人有種搖搖欲墜的感覺。

“揚嵐，你沒事吧？”顏嬤嬤扶住杜揚嵐，輕輕攥了攥她的手腕。

杜揚嵐深吸一口氣，稍微恢復一些“人氣”，臉色也沒有進門時候那么慘白了。

“嬤嬤……”杜揚嵐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嘶啞，“我，我有事，跟你說。”

“進屋說。”顏嬤嬤說著，將杜揚嵐扶進了屋里，關上房門，給她倒了杯熱茶。

“到底怎么了？”顏嬤嬤說著，摸了摸的杜揚嵐的頭發，“從小到大，還沒見你這么害怕，過。”

杜揚嵐從小膽子大，雖然也偶遇挫折，但是這個丫頭都是笑盈盈抗下的，這次卻看起來格外脆弱。

“我去見蕭起賀了。”杜揚嵐深吸一口氣。

“我知道。”顏嬤嬤說，“他跟你說了什么……”

杜揚嵐的身體輕輕一抖：“五天……他說五天之后，我爹就要斬立決……”

“什么？！”顏嬤嬤一驚，直接站起身來，“他說真的？！”

“他沒必要騙我。”杜揚嵐說著，雙手不由抱住了自己的胳膊，深吸了一一口氣，繼續說道，“他還說，要是我嫁給他，就幫我就我爹。”

“他要娶你？”

“不錯。”杜揚嵐緩緩閉上眼，“我看他的樣子，不是在開玩笑。”

“你是怎么回答的？”顏嬤嬤連忙道，“你沒答應他吧？”

“我當然不會答應他！”杜揚嵐張口就道，直到現在還覺得蕭起賀要娶她這件事，不是皇長孫腦子有病，就是蕭起賀在利用娶自己的這件事謀劃什么。

“我跟他只見過一兩面，熟都不熟……”杜揚嵐說，“我根本就不信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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