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揚嵐拍了拍臉頰振作起精神：“嗯！去做老百姓！”

“去揚州。”顏嬤嬤又道。

杜揚嵐跟著說：“對，去揚州。”

“去哪里？”身后傳來一道聲音。

杜揚嵐幾乎本能的回了一句：“去揚……”話沒說完，愣在了當場。

只見白玄站在門口，看著她。

杜揚嵐眨了眨眼，一歪頭：“你怎么來了？”

“我為什么不能來？”白玄說著，走到杜揚嵐的面前。

杜揚嵐看著他，哭笑不得，說道：“你今天不是登基大典嗎？”

“已經結束了。”白玄說。

“那你……”杜揚嵐看著他，“現在……就是皇帝了。”

“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的。”

“所以……”杜揚嵐看著對方，舔了舔嘴唇，說，“你是來給我送行的？”

白玄瞪著她，一眨不眨。

杜揚嵐也看著他，眼睛直勾勾圓溜溜。

白玄深吸一口氣，忽然看向一旁的顏嬤嬤：“勞駕，我想跟楊嵐單獨說話。”

顏嬤嬤聳聳肩，轉身離開了。

屋中只剩他們兩人了，杜揚嵐直接開口說道：“你想說什么？”

“楊嵐，你要離開我？”蕭起賀問。

杜揚嵐吐了口濁氣：“不是我想離開你，是……是我們現在不適合在一起。”

“為什么？”

“為什么？”杜揚嵐覺得白玄的疑惑有些無理取鬧，“你現在是皇帝了，我難不成要做皇后？”

“如果你喜歡，有何不可呢？”

“可是我不喜歡。”杜揚嵐斬釘截鐵。

白玄：“所有如果我做皇帝，你就不會跟我在一起。”

杜揚嵐張了張嘴，想說不是這個原因……但是仔細一想，還真就是這個簡單粗暴的原因。

見杜揚嵐沒說話，白玄也當她是默認了：“只能二選一嗎？”他問。

杜揚嵐又張了張嘴，看著眼前的愛人，幾乎要脫口而出，不用！她不想他為難……可是……也不知是什么作祟，杜揚嵐忽然想知道答案。

江山跟自己……或者說是姚夑的遺愿跟自己，在白玄心里，哪個更重要呢？

杜揚嵐的心中閃過一絲羞愧，明明不想逼迫他的，但是心里卻隱隱有了期待，這樣的自己有些卑鄙……可是……她還是想知道答案。

杜揚嵐沒回白玄的問題，她不置可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默認了白玄的問題。

白玄看著她，一時間回答不上來。

杜揚嵐等了許久，也沒等到對方的答案，她微微嘆了口氣：“我明白了。”

白玄：“明白了？”

杜揚嵐點點頭：“我們都有自己的難處……你要遵從姚夑的遺愿，而我，不愿意留在京城……你剛才的答案，我已經清楚了。”

白玄微微低垂著眼瞼：“你清楚什么了？”

“我知道你的選擇了。”杜揚嵐說，“我能理解……雖然我……”

她說著說著，稍微哽咽了一下，繼續道：“沒什么，總之……以后，要做一個好皇帝。”

白玄看著她，沒說話。

杜揚嵐避開他的目光，說：“時間不早了，我要休息了，你也走吧。”

白玄站著沒動。

杜揚嵐吐了口濁氣，壓下自己心里翻滾的情緒，說道：“那你……在這里待著吧，我出去透透氣，”說完，轉身就要往外走，但是剛走一步，忽然讓人扥住了手腕。

白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目光一眨不眨看著她。

杜揚嵐扯了一下，紋絲不動，她道：“你還有事？”

白玄沒說話，只是看著杜揚嵐，那目光可憐哀怨，還有點點不甘憤怒，就仿佛他是被杜揚嵐拋棄的小動物，又像是被杜揚嵐這個“負心人”辜負的可憐人，總之，杜揚嵐是那個狠狠傷了他的心的人。

杜揚嵐被他看得心虛不止，奇了怪了，明明自己才是被傷了心的那個人，怎么現在忽然就反過來來了？

事實是事實，但是氣氛又是另外一件事，此時此刻的杜揚嵐，真的就覺得自己就是那個負心人。

白玄還是沒說完。

杜揚嵐閃閃躲躲，自顧自說道：“那個……你弄疼我了。”

白玄一頓，這才咬著牙，緩緩松開了手。

杜揚嵐揉了揉發脹的手腕，說道：“你還有事跟我說嗎？”

白玄目光沉沉，冷著臉：“沒有。”

“那……”杜揚嵐抵嘴咳嗽了一聲，“時間真不早了，恕不遠送了。”

白玄直勾勾看著她：“你打算什么時候離開？”

“明天。”杜揚嵐想都沒想，直接回道，其實她不是打明天離開的，只不過，白玄這個問得時候，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就這么脫口而出了。

“好，我知道了。”白玄說完，深深看了她一眼，隨即轉身離去了。

杜揚嵐看著他的背影，等到人徹底不見了，自己才像是從一場夢里驚醒過來，猛地意識到了什么，踉踉蹌蹌往前追了幾步，最后又軟綿綿無力地停下了。

“怎么了？”顏嬤嬤此時走進來，見門口的杜揚嵐失魂落魄，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指，“揚嵐，你沒事吧？”

杜揚嵐這才回過神來：“我沒事。，很，很好……”

“可你的樣子，看起來跟好可不搭邊兒。”

杜揚嵐拍了拍臉頰：“是，是嗎？”

“到底怎么了？”顏嬤嬤問。

“沒什么……”杜揚嵐道，“就是……就是……”

一時間她語調凝噎，像是嗓子里被人塞了一顆酸澀的大青梅，又漲又酸，說不出話來。

“揚，揚嵐？”顏嬤嬤驚叫一聲，“你，你怎么哭了？”

杜揚嵐眨眨眼，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的眼淚早就吧嗒吧嗒往下掉了。

“沒事！”她洗了洗鼻子，擦了一把眼淚，說道，“我很好，一點事兒都么有，嬤嬤，趕緊收拾行李吧，我們明天就離開。”“明天？”

顏嬤嬤詫異，“不是說再待兩天的嗎？”

杜揚嵐撥浪鼓似的搖頭：“不待了，就明天走。”

“那杜相爺那里……”

“我跟我爹已經見過面了。”杜揚嵐說，“以后，就經常書信聯系，我們明天就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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