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悲傷成河第228章悲傷成河←→:
項鼎不知道,但是卻感覺到自己仿佛失去了什么,心中的思念和悲傷交織,讓他忽略了所有。
天色漸漸地暗淡下來,項鼎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這個小院,目光再一次落在了那棵桃樹上,然后轉身出了院門,向著山下行去。
只是他的悲傷又加重了,仿佛有一條悲傷的河流在心田流動。
在他的背后,那座小院中。
那個嫵媚的女子憑空出現,站在那棵桃樹之下,她抬頭望向了樹上的桃花,更準確地說是望向了那圍繞桃樹盤旋的一縷交織的魂魄。
那是嫵媚女子的一縷魂魄和項鼎的一縷魂魄交織成線。
那嫵媚女子輕輕地吸氣,那一絲魂魄就被那女子吸進了鼻內。那女子的面龐猛然更紅,眼中現出陶醉之色,一身紅衣無風飄揚,那一瞬的氣勢,令身后的桃樹搖晃,花瓣離開了花朵,漫天花雨。
那漫天的花雨似乎蕩漾了一下,如同湖面被投下了一顆石子,模糊了一下,又變得清晰。但是小院內變了,變得整潔,那案幾和小木凳也都變得干凈,沒有腐爛。
山腳下。
項鼎有些莫名其妙地站在那里,面朝著桃山,他望了一眼桃山,似乎想起來,今天因為自己心情有些郁悶,獨自一人前來桃山賞花。
但是……
為什么……自己的心中仿佛又失去了什么?
又……
而且又有著一種莫名的悲傷呢?
又……
想了想,又甩了甩頭,舉步向著山上行去。
項鼎進入到了無限的輪回這種,每一次的輪回是一年,每一次輪回的初始,都是在初見那嫵媚女子之時,便有著淡淡的思念,然后在歌聲中,被種下了嫵媚女子的一縷魂魄,思念便開始加重。每一次輪回的終點,便是他的魂魄被那女子抽走了一縷,然后就仿佛觸動到了他隱藏在靈魂深處的恐懼。
不錯!
就是恐懼!
那種從他懂事起,就不愿意面對的恐懼,就極力避免的恐懼,這種恐懼的結果似乎是一種極致的悲傷,一種項鼎極其不愿意面對的悲傷,所以他一直隱藏在內心的深處,但是這種恐懼的悲傷,越是隱藏在深處,便如老酒一般,越是濃郁。一旦被打開了封印,便讓人不能自已。
這個悲傷不是這幅畫帶給他的,而是他活了二十幾年,真實生活中一直躲避的,而這個恐懼和悲傷的原點,就是夜未央。
很小的時候,他,張九齡,李巧然,熊霸就知道夜未央活不過十八歲,這是張叔和李叔偷偷告訴他們的,讓他們不要和夜未央爭搶,一切都要讓著夜未央。
隨著五個人一天天長大,他們越發的喜愛和呵護夜未央,但是這種喜愛和呵護越濃烈,心中的恐懼和悲傷就越濃烈。
他們害怕失去夜未央,每一次想到夜未央死亡,他們的心中都會浮現出悲傷。而且這種悲傷隨著夜未央的長大,越來越強烈。
張九齡和李巧然在外面奔波,就是為了尋找救治夜未央的辦法。項鼎去大名府也是為了通過官方的渠道為夜未央尋找治療的辦法,熊霸則是陪伴在夜未央的身旁。
呵護和救治夜未央已經成為了他們兄妹四個人的使命,在這種使命之下,是深深隱藏在心中的恐懼和悲傷。
哪怕是后來夜未央痊愈了,但是這種烙印在靈魂深處的恐懼和悲傷還是藏在了潛意識中,也許過個幾十年,才會慢慢地淡去,直至消失。
但是,現在這種恐懼和悲傷的烙印還在,而且在這幅話中,那種失去的感覺,就如同一根針扎破了封印,又是在項鼎的記憶被這幅畫封印,只剩下感覺的時候,所以潛藏的心靈深處的感覺就被無限地方大了。
每一次被帶走了一縷魂魄,他的魂魄就會變得虛弱一層,如此那深藏的記憶都仿佛揭去了一層歲月的封印,讓這種失去了什么的恐懼和悲傷在放大。
因為這幅畫卷的原因,封印了他的記憶,但是這種積累得異常深刻的記憶,屬于人的潛意識,幾乎成為了一種本能。隨著靈魂一縷縷被抽走,他的魂魄越來越虛弱,便是那畫卷的封印,也封印不住他潛意識中最為恐懼和最為悲傷的記憶,即便是這種記憶還沒有顯現出來,但是項鼎卻是越來越悲傷。
每一次輪回之后,他的悲傷都在加重,每一次從桃山回來了家里,他都沒有一絲的心思出去呼朋喚友,唯有在庭院中不斷地練槍,讓疲勞淹沒他心中的悲傷。
“鏘鏘鏘……”
庭院中大槍如龍,桃花飛舞,卻有著一種沉重的悲傷,仿佛花瓣脫離了花朵,生命到了極限。大槍的震顫中,甚至響起了悲傷的哭泣之聲。
“嗚嗚嗚……”
這是一種悲鳴,一種發自靈魂的悲鳴。這悲鳴之聲從他的庭院之中越過了墻頭,向著街道上彌散。
行走在大街上的行人,陡然間就感覺悲傷涌上心頭,眼淚如同開閘的洪水,傾瀉而出。他們轉頭望去,向著項鼎的庭院望去。
在他們的視野中,隱約間有一種錯覺,那便是項鼎的庭院消失了,起伏著一條河。
悲傷成河!
幾十個輪回過去。
又到了桃花爛漫的季節,那眼簾中塞滿盛開的桃花,沖擊著項鼎的心田,這一刻他思念成河,又獨自地奔跑了前往桃山的山路上,他要去見桃花盛開中的女孩。
他撲空了,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從臺階上走了下來,來到了那棵粗大的桃樹下,抬頭望著滿目的桃花,而且此時的他和初次進來,第一次輪回的時候,憔悴了太多,別說看,便是不看他,只是站在他的附近,都能夠感覺到悲傷的氣息在翻涌。而此時的他也確實悲傷到了極點。一次次魂魄被抽走,他的魂魄已經只剩下了一絲絲,整個人都有些渾渾噩噩的,在他的情緒中只剩下了悲傷,那是來自記憶深處的悲傷,已經很明顯了,只是依舊沒有破開最后一層封印。此時的他背影蕭索,目光悲痛地望著滿目的桃花在吟:
去年今日此門中,
人面桃花相映紅。
人面不知何處去,
桃花依舊笑春風。
他捂著腦袋,身體有些僵硬地,緩緩地坐在了布滿灰塵的小木凳上,他的頭又開始痛了起來,痛得到了崩潰的臨界點。
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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