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在云逸小區時顧安妍以及肖建軍的話歷歷在目,猶如耳邊。
那一句‘姐,要不我們撤訴吧’,令顧安然昨晚差點失眠。
雙目微紅,顧安然努力克制住自己微亂的內心,扭過頭盡量不讓別人看到自己的表情。
陸漫廷正色了一下臉色,隨即開口語氣誠懇說道:“首先,我替陸漫宣以及我們陸家向顧小姐道個歉,由于陸漫宣的驕縱任性對顧小姐一家造成了不幸”。
顧安然沒說話,就站在原地,背影筆直,靜靜等待著陸漫廷的下文。
“然后,關于你妹妹他們昨晚的提議,不知道顧小姐現在是怎么想的”。
陸漫廷目光緊緊盯著顧安然,深邃的眼眸中透露著一絲緊張。
昨晚顧安妍電話里講她姐姐不肯撤訴,家里人不信,硬是要他親自來見一面確認才行。
顧安然只是昂了昂頭,突然面上譏笑一聲,也不知道是在嘲諷顧安妍,還是陸漫廷,說道:“造成不幸的不是你們家,我很好奇,你們究竟是怎么厚皮臉一而再,再而三在我面前提起來撤訴的,陸家在這座城是大家族,看重的是臉面,現在連臉都不要了嗎”。
陸漫廷依舊苦笑著搖頭,“就是因為看重臉面,所以我才會站在你面前”。
“顧小姐,依舊是那句話,人死不能復生,過好當下才是最重要的,漫宣還在讀書,還有幾十年漫長的日子渡過,一旦進去了,你也知道,對她以后的人生影響有多大”。
“那,我爸媽的命,就這么不值一提了”?
顧安然頓了頓,向前踏了一步,目光有些逼人,隨即才繼續說道:“陸先生,我的態度,我想顧安妍她們有對你說,所以你才會刻意等在這里,剛才你的話,如果你長輩來了,或許我會有那么一絲的心軟,畢竟,一個家庭已經造成了不幸,又何必讓另外一個家庭也跟著重蹈覆轍”。
陸漫廷點頭,覺得顧安然話說的有道理。
一個家庭已經造成不幸,又何必讓另一個家庭重蹈覆轍。
就在他滿心以為,經過一晚思慮,看起來顧安然想通了的時候,卻不想顧安然話鋒一轉。
她撩了一下耳邊碎發,露出晶瑩飽滿額頭,目光似有些咄咄逼人,“但陸先生家里,似乎并不覺得陸漫宣酒后開車駕駛致人死亡有錯,反而讓我家里人來給我造成壓力,陸先生,你覺得這樣對嗎”。
“還是說,陸家仗著家大勢大,覺得我們這種小家庭面對你們,不得不做出退步”。
顧安然呼了口氣,就那么靜靜看著陸漫廷。
對上顧安然的視線,陸漫廷陷入了沉默,而后輕緩搖頭。
面對顧安然剛才一口氣說出來的那些話。
他此時突然不知道說什么好。
顧安然剛才的那些話語氣說的很輕,目光逼人,但陳述的是一個事實。
陸漫宣酒后駕駛致人死亡。
他家里原本可以利用職權向某些機關施壓,判除酒后駕駛說成意外交通事故,從而減輕陸漫宣所需要背負承擔的責任。
但一番商議討論下,為了杜絕社會輿論以及一些別的不必要麻煩,所以她們這才選擇了私下找人和解。
原本事情準備的妥當,一切都在有條不紊進行,第二次復審就會判決陸漫宣只是普通的交通肇事。
但偏偏關鍵時刻顧安然從國外回來了,如果她人此時還在國外,可以不用管她,但她回來了她,以顧家長女的身份出現,完全可以在法院對這一切提出質疑。
那怕判了,也可以申請重審。
蹙了蹙眉,陸漫廷原本在心里早已打好的稿腹此時沒有了一點用處。
依舊沉默。
顧安然依舊是那樣看著他。
兩人就那樣站了一會,像是在僵持。
門口的保安將頭探出保安廳看著她們兩人,誤以為是小情侶之間的別扭,也沒出聲。
一陣風吹過,顧安然呼出了口氣。
有點溫熱。
陸漫廷在沉默后突然說道:“顧小姐,剛才你的那些話,確實說的我無法反駁,反復想了想,這件事也是我們家做錯了,但你可能不知道,漫宣剛出生時在醫院被人抱錯了,直到五歲時才被找回來,或許因為內心對她的愧疚,所以家里對她從小到大格外的溺愛縱容,就養成了那種驕縱任性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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