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然注意到舅舅與白景源似有深意的聊天,看了一眼,沒理會。
兩人智商都不低,一個白石集團總裁,一個海城副部級干部。
有些話不用說的太白,也都知道對方什么意思。
隨后顧安然掏出手機,打算叫車。
在手機上輸入龍源城地址,結果,半天沒有響應。
顧安然看了看時間,十一點多,覺得不應該才對。
她抬頭,突然對上一雙深邃的眸子,精致猶如畫上去的筆直眉頭,整張臉白皙干凈,墨黑密發遮住半個飽滿額頭,一張臉透露著深沉。
白景源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了她身邊,腳步無聲無息,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顧安然內心警惕性退后了兩步,與人保持距離。
她感謝他剛才的慷慨相助,但歸根結底,她心里認為,她跟白景源還是不熟。
于是,也沒說話。
抬頭,顧安然看見顧安妍一聲不吭上了舅舅的車,肖建軍此時正發動車子引擎,打開燈光后扭頭看她,目光透過車門玻璃皺眉問,“你不回去”?
顧安然看到副駕駛的顧安妍,輕聲回,“我回租的地方,跟舅舅住的地方不順路”。
肖建軍知道顧安然什么性子,有事憋在心里默默承受,說不順路只是隨口扯出來的幌子,真正的原因,恐怕是不想跟顧安妍坐同一輛車。
沒說話,肖建軍只是看了立在顧安然身邊的白景源一眼,隨即調轉車身離開。
“剛才謝謝”。
見車子離開,在漆黑馬路留下一個車位。
顧安然開口道謝,覺得于情于理,對剛才白景源的突破出現都應該說一聲謝。
她雖然學過一些防身,但她知道,女人終究是女人,她也沒有那么兇悍,真的可以一打幾。
最后的結果,剛才她內心想都不敢想,只是強裝面色鎮定不想讓人看出她心底的膽怯。
白景源斜了下頭,修長手指解開西裝紐扣,渾身上下透露出一股隨意。
他收回望向遠處漆黑馬路的視線,落在顧安然握著手機的雪白手背上,疑惑問,“沒車”?
顧安然沒應,握著手機的手微微一緊。
打車軟件到現在也沒傳出有接單的提示音。
顧安然沉了沉眼瞼,一時間也不知道怎么辦,龍源城距離這里二十幾公里,就算走到天亮,她也走不回去。
可讓她坐白景源的車,先不說男人有沒有開口,顧安然在心里掙扎,最后伸手攏過被冷風吹到額頭前的秀發面色自然說道,“我讓曉年來接”。
“不用,很晚了,我順路”。
白景源說完,也不管顧安然同不同意,走了兩步打開車門,見顧安然站在那里沒動,突然蹙眉問,“不走”?
顧安然想了想,厚著臉皮緩慢挪動腳步,明明幾步的距離,硬生生讓她走了幾秒鐘。
坐在車上,關好車門,顧安然神情拘束縮在副駕駛真皮座椅上,手腳不知道往那里放。
車內明明空間很大,但卻安靜的寂靜無聲,就連白景源那淺薄的均勻呼吸,顧安然都感覺近在耳前。
雙目微低,直到聽見白景源發動車子的引擎聲音響起,顧安然一顆懸著的心才開始緩慢放下。
車內沒有太多花哨的裝飾,淡淡香味彌漫入鼻,是薰衣草的味道。
顧安然以前在國外時,學校旁邊有一簇薰衣草莊園,所以經常聞到這種花香味。
她注意到車內放了一瓶造型精致香水,以及置物盒內有一支女士口紅。
再往下,是一盒被壓住沒拆過的感冒藥。
口紅的牌子與色號顧安然知道,與那晚蕭然嘴唇上的一樣。
她收回目光,耳里聽見白景源食指敲著方向盤空殼的聲音,有一搭沒一搭。
男人神情隨意,似乎并不覺得車內的氣氛透露著滿滿的尷尬壓抑。
顧安然想說點什么來緩解一下,但卻發現他們沒什么好說的,她猶豫了一下,看著車窗外不斷倒退的路燈,呡了呡微白嘴唇開口,“等下到了多少錢,我給你”。
“你覺得,這輛車載客,客人給多少錢合適”。
白景源敲著方向盤的食指木然停住,他扭頭看了一眼,嘴里帶著莫名的淺笑。
身體向后一靠,一手依舊停留在方向盤上,一手落在換檔桿。
顧安然到嘴的呼吸一頓,壓在喉嚨,她對車不熟,但以白景源的身價來說,座駕肯定不會差,語氣不自然般解釋說道:“我對車不熟”。
白景源淺笑沒開口,目光透過后視鏡看著顧安然的臉,而后伸手,將車內空調溫度調高了點。
突然,他打了個噴嚏。
顧安然視線落在置物盒沒拆過的感冒藥上,輕聲問,“你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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