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顧安然突然覺得自己問的有些多余。
白景源從車內抽出張棉柔紙巾,隨后看了一眼后視鏡沒有車輛跟著,揉成一團隨手扔出。
淡淡薰衣草香味順著鼻孔而入,白景源想起車上有韓書禮早上給他的感冒藥,看了一眼,而后收回視線。
“怎么,怕被傳染”?白景源嘴角勾起笑意隨意問。
顧安然剛在想自己是不是問了句廢話,車上有感冒藥,這不是明擺著的事。
突然她耳邊聽到白景源的話,愣了一下,隨即斜了對方一眼,輕聲開口,“我只是想說,車上有感冒藥”。
“我知道”,白景源一手依舊停留在方向盤上,西裝隨意撇開,“我還以為你是怕被我傳染”。
顧安然呡了呡嘴,看了白景源側臉一眼,想了想回應,“白總,我身體沒那么差”。
“看的出來”,白景源目視前方隨口應了一句,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打架都能面對幾人面不改色”。
這是夸獎還是貶低?
顧安然淺薄的呼吸卡在喉嚨,心想身體好跟打架有什么關系。
她抿嘴,沒在說話,還是有點不習慣跟白景源單獨相處。
車開到一半,白景源又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似乎,剛才在學校門口吹了一陣冷風,讓他感冒又加重了幾分。
顧安然想到車上就有感冒藥,應該是某個人給的,猶豫了下或許是為了緩解兩人之間的尷尬,語氣不自然開口,“我覺得你還是把感冒藥吃了吧”。
“沒水”。
男人的呼吸變得有些沉重,就連說話都帶著些鼻音。
顧安然視線注意到前方有明亮的超市,緊了緊手里的手機,“前面有超市,我去買”。
她心想白景源應該會拒絕,卻不想男人真把車子停在了路邊。
顧安然背脊微微一僵,車上有藥是沒錯,可她去幫白景源買水,這又算什么。
兩人見面次數不多,前面也是她有求于人,說朋友談不上,說陌生人有好像沒有那么大的疏離感。
但至少,也沒有到白景源生病了,她去幫他買水的地步。
但話已經說出口,也沒收回去的道理,顧安然幽黑目光撇了白景源一眼,見人正斜著頭目露疑惑看自己,解開安全帶下車。
看到人頂著微微冷風離開。
似乎是有些冷,顧安然在路上抱住自己雙臂,企圖抵御那些入侵的冷風,腳下踩著高跟鞋不像那天在潮風閣走路有些不穩,反而有些焦急。
直至人背影徹底消失在超市明亮燈光內,白景源收回視線,打開車窗,抽出根煙點燃。
煙霧吐出,再次朦朧了他那剛毅精美的五官,凌厲冷風一吹,消散在了漆黑空氣中。
不久顧安然回來,手里拿著一瓶礦泉水,嗅到車內的煙味,蹙了蹙精致鼻梁,沒說話,伸手遞過。
白景源順手將香煙往車外一拋,抬起修長手臂。
觸碰到顧安然溫熱指尖,覺察到人迅速收回的手指,白景源抬頭看了一眼,見人移開視線,隨即擰開瓶蓋,對著藥吞了下去。
隨手將水放在車內,白景源問,“你爸媽的案子,怎么樣了”。
見人破天荒的主動問起自己這個,顧安然神情微微一愣,說道,“你們律師事務所答應了幫忙,這件事情,感謝白總”。
“謝我做什么,我又沒出力”。
白景源嘴里輕聲一笑,神色隨意一手按下手剎,“景源律師事務所雖然是掛著我的名字,可現在是韓書禮在運營管理,我在那里除了擁有絕對的控股權,其他也說不上什么,另外,白石集團里有一些董事,很介意我再次插手律師事務所的工作”。
白景源一手按下手剎后發動車子,嘴里像是隨意般開口說著。
顧安然望向車窗外的目光一頓,扭頭看了男人剛毅的側臉一眼,收回視線。
他剛才那些話,是在解釋?
解釋他之前為什么拒絕?
顧安然心想是自己想多了,自己跟他不熟,他為什么又要解釋這些。
將這個問題壓在心里,顧安然撩了一下吹散到晶瑩飽滿額頭前的秀發,不知道在說什么。
車自然而然上路,顧安然想了想,猶豫了下呡嘴低聲說道,“昨晚,謝謝”。
說完這句話,顧安然貝齒咬住淺紅下唇,耳根微紅,不用想,她也知道自己此時臉上已經開始變得滾燙。
雖然內心里不確定昨晚是不是白景源,但有一個直覺,顧安然覺得是對方無疑。
想起醉酒的自己把草坪當作床就那樣睡了過去,而白景源把自己帶回去,就必須抱著她,顧安然心底忍不住心跳加速。
頓時覺得有些懊惱,自己是不是不應該說出這一聲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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