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義一家早就想逃離這里了,只是一直都想不到好的方法。
某日在外狩獵的時候無意間救了一個外來人,發現他竟然可以和野獸溝通,那天不小心掉進了陷阱坑洞里,如果不是木義救了那人,男人肯定就沒命了。
“謝謝,真的謝謝。”
木義的父母一起彎腰沖著那個臉上有著古怪藤蔓的男人道謝,男人只是一字一句的說道:“報...恩...了,我..走..了。”
“綠藤,你不和我們一起出去嗎?你在這里遲早會被他們發現的。”
因為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男人的臉上一直都有奇怪的藤條紋身,木義就自作主張的給他取了個外號。
“不.....不....我.....不怕。”
男人僵硬的走過來把木義往懷里一抱,繼續道:“保重!”
“綠藤,你都學會說詞語了,真棒,你也要好好的啊,以后有機會我會回來看你的。”
木義拍了拍男人的肩膀,這才招呼父母一起離開。
終于擺脫這樣的生活了,只是怕被懷疑,所以他們的家當一樣都沒帶出來,兩手空空的一家三口還要連夜趕路,想要離山谷遠遠的,生怕被族長發現,他們的命魂可是依舊捏在族長的手里。
“兒子,你想好去哪了嗎?”
“嗯,聽那些外出的族人說,外面有當鋪,我們采些藥草去賣,然后有錢,就可以重新生活了。”
“好,都聽兒子的。”
三人就連身上破爛的血衣都沒換,用自己編的竹籃,每人提著一籃子藥草就這么走出了荒山野嶺。
空蕩蕩的茶樓里一個人也沒有,只有零星的孤魂野鬼在門口徘徊,此時是凌晨四點左右,馬上天就要亮了。
白芷徑直走向二樓,熟悉的老位置上也是空無一人,鬼都沒有。
掌柜的打著哈欠走了過來:“主人,子桑大人回房了。”
“嗯,知道了,辛苦了,你回去歇著吧。”
讓掌柜的回去休息后,白芷輕車熟路的來到了子桑的房間門口,正準備抬手敲門,只聽見里面傳來一聲:“進來吧。”
敲了個寂寞。
推門而入,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大浴桶,里面熱氣滾滾,霧氣縈繞,第一反應就是,這是準備在洗澡嗎?
幸好什么都沒看到。
她連忙背過身去,只聽見子桑淡淡道:“不是讓你拿毛巾嗎?怎么磨磨蹭蹭的?”
原來是認錯人了,她就說怎么可能洗澡還讓她進來。
“算了,先過來幫我捏捏肩膀吧。”
子桑的聲音里透露著疲憊,白芷忍不住轉頭看去,也可隱約見到霧氣中的白嫩香肩。
“你讓下人來吧,我在外面等你。”
白芷說完就急忙蹬蹬瞪的離開了。
只是耳根泛紅也表示著她沒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平靜。
房間里的子桑略微遺憾的嘆了口氣,站起身的時候,褲子穿的好好的,揮手間衣服就穿好了,身上也干凈清爽起來。
他整理了一下發冠,讓自己看起來更像是剛剛沐浴完畢的狀態后,這才走出了房門。
自始至終也沒有什么送毛巾的手下過來過,因為樓里人都知道,子桑大人的房間任何人都不能進。
除了小主人。
“子桑,你真的是魂體嗎?為什么還需要洗澡啊!”
一出來就聽到白芷問這個問題,子桑的內心也是復雜無比的。
這丫頭的關注點就是跟一般人不一樣。
“誰告訴你我是魂體的?”
“難道不是嗎?”
“我本是千年狐妖,渡劫失敗被主人所救,后陪他征戰多年修成半神人格,此時的我,非人非鬼非妖非神。”
“好厲害,啥都是一半一半的。”
當年跟在神君左右因為身份沒少造人白眼和諷刺,這會聽白芷的話來,似乎還是一種特例且值得炫耀的事一樣。
白芷見子桑無言以對的模樣,心下暗暗松了口氣,可別因為自己誤闖洗澡現場就讓她負責啥的,她可是有家室的人,況且啥都沒看到,雖然香肩也挺不錯就是了.....呸呸呸!忘掉忘掉!
“對了,說正事。”
白芷拿出一個魂瓶遞給了子桑,“這里好像是什么弒靈族人的靈魂......”
子桑剛拿到手里就聽到這話,他冷哼一聲,拔掉瓶塞放出魂體,一口就把她吃掉了。
“嗷嗚”
是一大口。
白芷看呆了,她還啥都沒說明白,怎么就吃了。
“他們一族的魂體對我來說就是療傷圣藥,下次見到記得帶回來給我吃,你的弒靈刃我也可以幫你升級。”
子桑吃完感覺面色都紅潤了不少,“這種人是有違天道的存在,遇到就毫不留情的將他們絞殺,這種人的神魂都是純黑色的,和普通人不一樣,因為吸收靈氣太多了,這種人的額頭有一個天罰印記,外面只要認識的基本都會要他們命。”
“哦,天罰印記是什么樣的啊?”
白芷一聽可以升級裝備,心情一下子就變好了,下意識的忽略了子桑說的療傷的話了。
“類似一顆紅色的彼岸花,總之,遇到就要滅殺,毫不留情。”
子桑如此斬釘截鐵且強硬的樣子她還從沒見過呢,看來這個噬靈一族不容小覷啊。
“好。”
白芷乖乖點頭。
“我昨日為你算了一卦,三日后你半神之體應該就可以重塑完成,屆時晚上打開這個錦囊,里面有那人的地址,還有一些你用的上的東西。”
子桑將一個黑色的錦囊的放在桌子上,重中之重的說:“一定要三天后才能打開,否則后果很嚴重。”
“嗯。”
收好錦囊,白芷正想離開,卻被子桑阻止了。
“你不常過來,今日好不容易聚一聚,喝杯茶再走吧。”
“嗯,好像我死后還沒吃過東西呢,不知道你的茶我能不能喝到。”
“呵~試試就知道了。”
子桑重新泡了一杯茶,動作行云流水,比電視上那種古裝劇里演出來的還要好看,白芷對品茶興趣不大,也是個外門漢,但是看著這一套動作下來,著實覺得賞心悅目。
“嘗嘗”
“呼~還挺香的。”
白芷聞了好幾口,正想低頭品茗卻發現茶杯里啥都不剩了。
“嗯?茶呢?”
“剛剛不是被你喝了嗎?”
“聞一聞也算?”
“自然!”
“那……再來一杯。”
茶香濃厚,聞一聞就算喝一杯,這新鮮體驗還不錯,白芷一直“喝了”四五杯才停下,不得不說子桑泡茶的手藝是真的好,唇齒留香,回味甘甜。
直到日上三竿,白芷才告別離開,還有三天就可以去找人了,她得提前做準備。
她想去找一些低級吸血鬼練練手。
趁著天蒙蒙亮,她偷偷溜進了一個出租車里睡了一覺。
魂體也能休息還是子桑告訴她的,睡一覺起來精神也會好很多,她盡量不打擾別人,不過車里變得涼快那是不可避免的了。
幸好今天下雨了,大中午的依舊陰沉沉的,大馬路上細雨綿綿的,路人要么撐著傘,要么快步離開,這會應該是吃飯的時候吧。
白芷趁著一個客人下車的功夫,自己也下了車,這陰沉沉的天氣很適合出來溜達呢!
車上的男人目的地是一家落日酒吧,白芷抬頭看去,酒吧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雖然是大中午,里面依舊人聲鼎沸。
大概是因為下雨天,很多過來躲雨的人也進去喝了兩杯。
酒吧里,彩色的燈光閃爍,吧臺的調酒師是個三十出頭的禁欲系帥哥,吧臺前圍了一圈美女在他身邊調笑。
不遠處就是舞池,舞池中心有幾個身穿暴露的妹子在跳鋼管舞,音樂激情,人也熱情,在這樣荷爾蒙爆棚的氣氛里,有兩對情侶沒忍住直接在去衛生間的走廊里啃了起來。
對啃十分激烈,圍觀的白芷只覺沒眼看,好想打他們一頓。
兩盞昏暗的紅燭懸在黑色中,血紅色的燭火沒有絲毫波動,像是蒙上了一層灰,仿佛亙古前便是如此。
沒有風。
沒有聲音。
整個空間仿佛死去了。
燭光的盡頭隱約可見金屬的一角,繁復的雕紋蜿蜒其上,直至隱沒于黑暗,暗淡的青光彰顯著它的蒼涼。
一聲細微的金屬摩擦聲令腐朽的空間再度鮮活,卻不顯突兀,這是歷史的必然。燭光盡頭的金屬緩緩滑動,血紅色如同生命般從燈芯中淌出,沿著金屬的雕紋流動,漸漸將其覆蓋。
那是一幅丈許長的棺材,嵌在如同深淵般黑暗的殿面上。棺槨逐漸移開,其中的事物也暴露在久違的世界中,那是流轉不休的濃稠鮮血。
燭光與鮮血交融,穿梭于布滿棺材的紋路上,接著開始肆意流淌,所經之處都添上了暗淡的血紅色。
透過紅光,能看清這是座宏偉
的大殿,四處蔓延的鮮血構成了一朵妖異的曼陀羅,丈許長的棺材懸浮在高起的大殿最深處。
棺內的鮮血仿佛沒有窮盡,覆蓋了百丈遠才肯停歇。
黑暗的棺內,一雙血瞳緩緩睜開。
“蘇醒吧!我的孩子們!”
這是血族皇室的呼喚回蕩著,低沉而富有磁性。
時間仿佛停滯了半秒,黑暗中驀然出現了千百雙血瞳。
興奮,渴望,貪婪,殘忍,野心。
他們餓的雙眼發出亮光,他們終于蘇醒了。
血皇殿堂是血族城堡的核心之一,自古至今,血族的重大活動都在這里舉行,是血族們心中的神圣之地。
高近六丈的殿頂鑲嵌著數以萬計的奇石,發散出的紅黃之光籠罩了方圓里余的神圣殿堂的每個角落。
大殿空闊,卻無任何木柱支撐。四壁上都是奇雕怪石,大多是不明的神佛鬼怪,偶爾也可見到幾副精美絕倫的山水刻壁。
殿堂四角還立著四尊怒展雙翼
的持兵血妖雕像,栩栩如生,似正與人廝殺。平常就連實力伯爵都不敢長久注視,普通子爵多看兩眼便會被其中所蘊的攝人殺意亂了心神。
傳說這是在上古時代威震四方的血族大公,戰死后被當時的皇制成了雕塑以衛殿堂。
光線柔和卻不失明亮,將整座大殿染成了紅黃色,神圣,莊嚴,肅穆,又略微帶著血族特色的邪異。
平日死寂的大殿今日卻分外熱鬧,忙碌的血奴抬著一只只血食,互相協作著投入殿中央旳巨鼎中。巨鼎高近兩丈,長寬各三丈,通體暗金色,是專門用于盛放圣血的傳承之器。
巨鼎距地面一人高的部位還有一圈突出的長管,帶有閥門,約有近百根,頂上還懸著一塊由特殊重石,鼎中的少女會在大典開始的一刻被壓成血醬,連聲慘叫都來不及發出。
這些血食都經過了血族的特殊秘法培養,體內沒有絲毫污物,只剩下純凈的鮮血,她們是專門用來喚醒皇的存在,低級血族是不能染指的。
巨大的圓月低垂在夜空中,森冷凄涼的月光寫在一望無際的森林上,黑暗深處斷斷續續飄來悠揚卻壓抑的管風琴聲。
突兀的,天的另一端傳來了翅翼的撲扇聲,先是稀落,隨后成片的響起,由遠及近,一朵龐大的黑云遮住月光,依稀間還能看見點點黑光匯入云中。
那是上萬只蝙蝠的集結,反常得足以令資深冒險家止步。
森林深處是連綿的城堡群,墻角有著透露年代的斑駁青色,上萬只蝙蝠徑直撞向主城堡,卻紛紛消失似融入其中。
片刻間,氣勢磅礴的黑云便杳無蹤影。
閃電劃過,照亮了鑲在主城堡上的龐然大物。閃爍著金屬光澤的金色蝙蝠雕像血口大張,兩枚數尺長的金紅色獠牙鋒芒畢露,兩翼夸張地朝外肆意伸展,盡顯猙獰。
成群的蝙蝠便是在漆黑的口中消失,去迎接他們的皇。
今天,他們血族的皇蘇醒了,發出的第一個命令就是讓附近的血族都來開個會。
瑪麗夫人就是其中一個。
本來她覺得自己已經是半純種吸血鬼就已經很少見了,畢竟幾十年也沒見幾個,沒想到來到這個宴會,純種吸血鬼到處都是,低級血族都不讓進去,只能在門口守著。
她這個半純種進去以后居然是最底下的一個。
其他純種吸血鬼的血統壓制令她很難受,只能勉強保持微笑縮在角落里,真真是度日如年。
她好想她的男寵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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