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永安候府內。
永安候大驚:“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誰來了?”
家仆擦了擦額間的汗,重復道:“侯爺,錦公主來了。”
“啪嚓!”永安候手中的酒杯摔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來不及命人清掃碎瓷片,便在廳堂內來回踱步。
“完了完了,她怎么來了?這小祖宗閑著沒事來我這府上做什么啊?這下可如何是好啊?!”
家仆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侯爺,您這是不愿見錦公主?”
永安候哭喪著臉,加快了來回踱步的速度,道:“我哪是不想見她啊,我這是根本不敢見她啊!”
說罷,他忽然有了主意,連忙道:“你現在出去告訴錦公主,本侯爺身體不適,今日不方便見客。快去,現在就去。”
家仆正要出去,剛轉過身,卻瞧見了大步走來的喬明錦。
“身體不適不便見客?本宮怎么瞧著侯爺在這堂內來回走動,瞧著身體康健得很,不像是有哪兒不舒服。侯爺莫不是在屋里鍛煉身體?”
永安候一聽到她這聲音,就立馬站直了身體。
她怎么自己走進來了??
竟然還聽到了他講話?
他行了一禮,聲音有些弱弱的:“臣只是想在這屋里......屋里隨便走一走,讓公主見笑了。”
喬明錦笑道:“無妨,永安候不必與本宮客氣。”
永安候面露尷尬,他賠笑道:“公主今日前來也未提前打個招呼,臣也沒個準備什么,還望公主海涵。”
喬明錦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笑著道:“若是本宮提前與你說了,那你豈不是就要躲起來了?”
“不敢不敢。”
話雖這樣說,他卻在心中驚奇:她竟能猜透他的心思,真是太可怕了。
喬明錦笑了笑,沒再說話。
他又道:“不知公主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喬明錦道:“今日閑來無事,便想著來你這府里喝口茶。”
“喝茶?”永安候不解。
公主府內什么好茶沒有,她想喝茶來他這里做什么?
莫非是閑著沒事來找茬?
喬明錦面不改色,永安候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吩咐道:“給公主上茶。”
就算是來找茬又能怎么樣,他只能忍著,只能乖乖受著。
待家仆將熱茶端上來之后,喬明錦喝了一小口茶之后便問道:“永安候,本宮聽聞,你這府上墨寶甚多,可是真的?”
永安候聞言心頭一緊,他支支吾吾回答道:“說不上多,只是,只是有一點點罷了。”
喬明錦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她笑了笑,道:“本宮聽聞,你素來喜愛收藏字畫。”
永安候眉心緊皺,心里七上八下的。
她打聽他的喜好做什么?
難不成她想把他給......
不會吧......
她看上的不是顧慍和嗎?
難不成,難不成她又移情別戀了?
這次不會輪到他了吧?!
不會吧...不會吧。
他不會這么慘吧?
喬明錦見他半晌也沒個反應,于是問道:“想什么呢?”
她話音未落,永安候忽然跪在了地上,鼓足了勇氣道:“臣已有心上人了,還望公主饒命。”
喬明錦愣了一下。
他有心上人關她什么事?
跪地求饒又是鬧得哪一出?
喬明錦疑惑開口:“饒命?你何罪之有?”
永安候低著頭,有些怯弱地道:“公主,感情的事,強求不來。”
喬明錦無語。
合著永安候是以為她要強求他的感情了。
他想什么呢?
她是那種好美色的人嗎?
喬明錦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道:“永安候,你還是快點起來吧,你未免也想太多了。”
她對他是真沒什么非分之想。
永安候頓時松了一口氣。
總算是保住了這條命。
“我就說嘛,公主與將軍乃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如今婚期在即,公主怎么可能會改變心意。”永安候邊說邊站起身,面上還帶著笑意。
喬明錦呵呵笑了一聲。
這個永安候,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真是服了。
永安候這下更加疑惑了,既然她不是來把他帶回府的,那她來這又是所為何事?
難不成真是單純的想喝個茶?
他可不信她那樣的人會有這樣的閑情雅致。
“那公主今日來,所為何事?”
喬明錦也不跟他拐彎抹角,她直接道:“本宮想找你討些字畫。”
“字畫?”永安候實在難以理解。
她要字畫作甚?
她哪里懂字畫?
顧慍和找他要字畫,喬明錦也找他要字畫。
他們莫不是當他這里是賣字畫的了?
不,不是賣。
起碼賣字畫的鋪子賣出一幅字畫能收到銀子,而他心愛的字畫被拿走之后卻一文錢也收不到。
他連賣字畫的都不如。
想到這里,永安候不禁哭喪著臉,于心底喊著命苦。
喬明錦瞧著他這變幻莫測的神情,不由得微微蹙眉。
他又在想些什么呢?
成天腦子里凈幻想一些沒用的,還不如直接辭去官職去寫話本。
見他半晌沒有一點反應,她忍不住開口道:“永安候,你想什么呢?”
永安候聞言,連忙搖了搖頭道:“沒,沒想什么。公主要字畫的話,派人傳個信便可,何須親自跑一趟呢?”
她要字畫,那他給她便是了。
反正她也沒說她想要具體哪一副字畫。
他隨便給她拿幾幅便是了。
拿幾幅街上隨隨便便都能買得到的那一種。
喬明錦笑了笑,道:“本宮親自過來,一是想展示出本宮的誠意,二也是想親自看看侯爺府中這些字畫。”
“親自看?”永安候再次不解。
她看得懂么?
她一個連一本古書都沒看完過的嬌養小公主,能看得懂什么?
她能懂得什么?
喬明錦問:“有何不妥?”
永安候連忙搖了搖頭,道:“沒,沒什么不妥的。公主肯賞臉來臣府上,是臣的榮幸。”
喬明錦站起身,道:“那現在便去吧,本宮已經等不及了。”
她確實挺忙的,也沒什么時間與他廢話。
“這.....”永安候猶豫了一下,片刻后才狠下心來。
罷了,就讓她去碰碰運氣。
反正她什么都不懂,等一會兒騙她選那些市面上都有售賣的字畫便可。
無非是動動嘴皮子的事兒,都是些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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