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直接裝傻,“娘,你想要我說啥?”
事到如今還在設套,老周氏徹底死心,“果然日久見人心,往常還真是小瞧了你。”
聞言,袁氏立刻低下頭,不敢對上婆婆的視線。
總覺得自己在這種眼神下,連藏在最心底的那點隱秘,都被看的一清二楚。
“柳嬸,差不多夠了,知道你厲害,鄉親們還在就威脅兒媳,是不是太過了?”
“閉嘴!”老周氏狠狠剜一眼出聲人,“事情都還能搞清楚,你著急什么?急著被我打?”
說著,老周氏走出去,食指指著二房所在的位置,“他們父子倆,小的詛咒叔叔全家死光,老的快三十歲的人不要老臉對侄女出手,你們確定要為這種人主持公道?”
老周氏這次真的算看明白,對二兒子一家,好處才是他們親娘!
這一出又一出的,不是為了要好處,她管自己兒子叫爹!
“這.......”
村民們不敢說話。
紛紛把目光轉向袁氏,且露著懷疑和不喜。
“和兒一個半大孩子,一時說急眼,你們有必要這么死咬著不放?”
袁氏真的很不明白,一群人加起來都幾百歲,為何偏偏跟一個半大孩子計較。
不就是不小心說錯話,誰還沒個口不擇言的時候?至于這么大驚小怪?
“這么說,你家柳和還真詛咒過三叔全家死光光?”
“他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時沒反應過來。”
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咯?
村民們紛紛下意識離得更遠。
半大的孩子也不是不懂事,張口就是咒人全家死光,挨打真是活該。
“嘴巴這么毒,挨打也不冤吶。”
“若是普通挨打,我們夫妻咬咬牙也就認了,三房是直接朝著心窩子踹,我兒子血都噴老遠!”
這話,又讓眾人糾結起來。
柳瑜一直想說話,被老周氏死死捂住嘴。
這么久的時間,愣是一個機會都沒找的到。
這次,終于掰開老周氏的手,“二伯母,大爺爺下手有分寸,堂哥的傷看著嚴重,頂多胸口青幾天,絕對不會有內傷。”
“你說不會就不會?小魚兒,二伯母吃過的鹽比你喝的水都多,是不是內傷看一眼就知道,若是因為這事逼的我們一家三口沒活路,別怪二伯母直接賴在你們三房不走!”
袁氏很自信自己的判斷,又覺得眾目睽睽之下,不管公婆多偏心都沒法耍賴,于是,為了逼人,干脆撕破臉。
恰在此時,柳冬粗獷地聲音從門外傳出,“娘,我回來了,把大夫也給請了過來。”
說完,就帶著大夫進門。
看到院子烏壓壓的人后,捂著胸口后退一步,“沒走錯門啊?”
“大夫來的正好,”袁氏大喜,“他肯定能證明我家相公和兒子的傷勢!”
袁氏說完,不顧眾人反應,沖破層層封鎖,直接向大夫沖過去,差點把人撞倒。
“你這婦人,好生無禮!”大夫氣的臉都黑了。
“我的錯我的錯,大夫,咱們趕緊去看病人吧。”
袁氏說完,把人引回自己家。
見狀,村民們面面相覷起來。
事情到這一步,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反而更讓人為難起來。
“柳嬸,若是柳夏父子真的因為挨打不能干活,三房可能多少都要幫襯點。”
“都說了他們兩個沒事,你們若是不信,等大夫出來就是,為何現在就咄咄逼人?就不怕搞錯事被打臉?”
柳瑜的話很不客氣。
在場的又是當家人,被一個小孩指著鼻子罵,所有人都不高興起來。
“小魚兒,甭管怎么說,人都是你打傷的,若是真有個閃失,你二伯家肯定要你養。”
“就是,你那么有本事,都能得縣太爺的賞,多養幾個人也就多幾雙筷子的事!”
“閉嘴,”老周氏死死捂住孫女的嘴不讓她再說話,自個倒是忍不住咆哮,“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不是?柳家的事,跟你們有什么關系?一個兩個這么著急,莫不是看小魚兒沒爹好欺負?”
老周氏發飆,頓時,所有人都不敢吭聲。
白村正站在人群中,從過來就一言不發,這會,也不得不出聲。
“差不多就行了,你們在這著急忙慌,柳夏領不領情還是兩說呢,別到最后弄得兩頭不是人。”
這話,更加扎心。
村民們甚至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屋內,大夫已經診脈結束。
袁氏卻攔著不讓人走,“大夫,您再重新把一次脈,怎么可能呢?我相公和兒子傷成這樣,怎么只是皮外傷?”
“你這婦人胡攪蠻纏不是?”大夫有些不高興,“他們倆也就看著嚴重,五臟六腑一點問題都沒有,就算不用藥,過個四五天也能好。”
“可是,我兒子都吐血了!”
眼見為實,袁氏怎么都不敢相信噴血的兒子沒事。
“你兒子胸口郁氣很重,這口瘀血吐出來反而對身體更好,以后注意點,別讓他小小年紀就想這么多。”
大夫說完,撿好藥直接收拾藥箱,準備離開。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大夫,求求你,再幫忙把一次脈,一次就好!”
“你這婦人好生奇怪,別人都求著輕傷,你倒是希望越重越好,也罷,讓你徹底死心。”
大夫忍著不耐,又一次給兩人把脈,得出相同的結論。
袁氏實在沒法接受,拉著人不讓走。
“你夠了,”柳冬滿頭黑線,“老二沒傷著身體是好事,你要是不滿意,自己拿棍子打,為難大夫有什么意思?”
這話,讓袁氏和大夫同時一怔。
兩人都懷疑柳冬是二愣子。
袁氏也終于反應過來,臉色雖然難看,到底不再拉著大夫的袖子不放。
院子里的人得知這個結果后,頓時,跟吞了蒼蠅一樣。
一群人為柳夏討公道,先一再發現被欺騙,后來更是被夫妻倆親自打臉。
三房得罪了,二房也沒幫上,還真是里外不是人!
村民的這些不滿,全化成了對袁氏的惱恨。
“婦道人家就是不能信,不經事,永遠猜不到究竟是人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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