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說出了大部分人的心聲。
村民們對袁氏的感官一跌再跌,恨不得再也不打交道。
事情傳開后,整個二房的人品都受到質疑,甚至只要出門,就會受到譏諷中帶著戲謔的目光。
被逼無奈下,柳夏連傷都沒養好,直接找到柳冬,“大哥,我準備把房子和地賣了,你要不要?”
“賣房賣地?”
正在喝水的柳冬被這話嚇得直接嗆出來。
“老二,你沒瘋吧?馬上就要收糧了,你要把地賣了?”
“對,要不要給一句話,別扯這些有的沒的!”
“不是,賣了這些,你們一家吃什么住哪里?難不成舉家搬遷?”
“對!”
聞言,柳冬沉默一瞬,須臾抬頭,認真問道,“你沒開玩笑?”
“我倒是想開玩笑,”只兩天而已,柳夏看起來老了十歲不止,“然而,三家村這里確實待不下去了,爹娘不待見,村里人也各種誤會,我們一家連門都不敢出,待下去也沒意思。”
“還不是你自己作的,”柳冬毫不客氣指責,“爹娘偏心歸偏心,一直都有一個度,老三做的最多,其實得到的反而最少,明知道這些,你還較真,這不是自己找麻煩?”
“大哥,你真的甘心?”
雖然跟死人爭強好勝的行為很傻,柳夏卻依舊忍不住這種沖突。
或許,所有人都忘記了,可他還記得清楚。
最初,自己才是家里最受寵愛得那個,直到,弟弟出生。
所有的目光、夸贊、jing糧全都轉移到更小的那里,沒有人在意自己這個曾經最小的存在。
他就像被排斥在外的幼獸,孤獨而執著與所有人鬧別扭,希望引來更多的注意力。
然而,于事無補。
逝去的終歸逝去,無法挽留也不給人挽留的機會。
曾經伸手就能抓住的東西,最終變得遙不可及。
柳冬其實能理解柳夏的心情,某種程度上,兩人同病相憐。
甚至,他身為老大更慘,要經歷兩遍。
唯一比老二好的一點就是,身為長子,無論如何都會在父母心里留下一角,不至于被忽略個徹底。
“十個手指頭還有短有長,這種事,只能自己看開,再說了,你自己不也這樣!為了兒子能拼命,女兒不換彩禮就是對的起她。”
“這怎么能一樣?男孩和女孩怎么能放在一起比?”
“沒啥不一樣的,男孩能傳宗接代,女孩也招婿,別為自己偏心找借口,這點,我就比你強,至少我敢承認自己偏心。”
“我真不是……”
“得了得了,不是說賣房,準備賣多少錢?先說話,分家的時候你也在,超過這個數我也拿不出來。”
“三間房子給七兩銀子就成,地都是好地,馬上要收糧,一畝低于八兩我不賣,你若是吃不下,我去找別人。”
“價錢確實公道,只是錢……”
“你可以問別人借,我倒是無所謂賣給誰,只要拿到錢就成。”
看到柳夏的態度,柳冬算徹底明白了,“你這是打算一輩子不回來?”
“對!這個村,已經沒我們一家的容身之地。”
“哪有這么嚴重,這幾天村里沒新鮮事,時間久了就好了,你臉皮……不是,你心胸那么寬廣,忍忍就過去了。”
“早忍夠了,大哥,要不要買就一句話,你別總扯這些有的沒的,說實話,我是真的受夠了,換個地方是好是歹我都認。”
不停地遇挫被否定,柳夏都已經懷疑人生。
他覺得自己這輩子都跟老柳家八字相克。
“錢是真不夠,但是,”話音一轉,柳冬語重心長開口,“聽哥一句,給自己留條退路,房子賣就賣了,地先留一半,安頓好再處置。”
“不用,我這次……”
“你這次是投奔岳家對吧?”
“對,我丈母娘一直對我們不錯,這次去投奔,也省的我媳婦想娘家想的整宿整宿的哭。”
聞言,柳冬嘴角抽搐。
看柳夏的表情,也開始變得微妙。
“老二,你是不是腦袋有病?親爹親娘都不信,信什么丈母娘?”
“岳父岳母對我們兩口子確實很不錯,以前也沒少往家里送東西。”
“那是因為咱家送的更多,”柳冬不以為意,“當初老三能打獵,不管是徐家還是袁家都得了不少好處,不過是袁家比徐家聰明,明白不能只進不出!”
講到這件事,柳冬就覺得很沒面子。
袁家送的東西再差,好歹也意思了下,他的老岳仗倒是好,比貔貅還厲害,不準時送過去人家還會主動上門要。
“不可能吧?”
見狀,柳冬直搖頭。
“咱爹娘沒對你干啥,你都跟防賊似的,把人往最壞的地方想,你岳家除了送點吃的,還做了啥?你可長點心吧,好歹給自己留條路,不為你,也為柳和。”
“那行吧!”
柳夏考慮再三,選擇接受柳冬的建議。
兩兄弟商量好,大房幫忙種著,給三成租子就行。
柳夏走的很果決,拿到銀子后,立刻買了頭牛車拉東西,連夜離開。
柳家二老也是第二天被大兒子通知才知道這事。
“看到沒,”老周氏狠狠斜老爺子一眼,“你拿人家當兒子,人家可沒把你當爹。”
這話,說的老爺子臉色鐵青。
“村里人說的話確實難聽,他走了也好。”
“你倒是好心性!”
聞言,老爺子動動嘴,沒敢接話。
老太太還想再諷刺幾句,看到他失落的樣子,又給忍了下來。
“這樣也好,是好是歹都是他自個兒選的,怨不得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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