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寧煦是瀟灑地走了,只是這大雪天的,外頭沒幾個人,他這馬車就格外打眼。總之,當日,各家的小姐們都知道了,大皇子親自給那個村姑縣主送臘八粥去了!
上回在酒樓的事,借著林家公子的名頭,故事傳得很開。雖然普通老百姓的注意力被引到了林向志與嚴書瑤的身上,但京都的那些官家小姐,卻只從中嗅到了大皇子與這位縣主親近的意思。
又是解圍,又是送臘八粥的,即便知道是因為救命之恩與蘇世子的關系,卻也一時嫉妒羨慕恨地涌了上來。
外面如何,鐘靈他們這伙人窩在莊子里一概不知。幾家人一起喝了臘八粥,余下的全都分給了莊子里的下人們。這會兒,都坐在莊子里那間最大的廳里烤火呢!
娃子們弄點玉米糍粑地在一旁烤著,鐘靈幾次想拿了空間里的紅薯出來烤,都忍住了。
原先帶過來的那袋紅薯,她在空間后院里種了。因沒怎么用心打理,兩個月前只收了一大筐。本就不多,只怕蘇世秀會對這東西感興趣,還是別糟蹋了。以后多收了再吃。
忙了這么半年,現在閑下來,大伙有一句沒一句地嘮嗑。
家里魚糕上了軌道。池子也挖好了,等明年魚養起來,又少了一筆開銷。
男人們這邊種紅菜苔的事兒,地也翻整好了。
先前還帶人割了許多茅草,切碎了攤地里,后來翻地的時候都給埋進了土里。這是他們那邊祖輩傳下來的做法。不能讓草帶根,也不能選那種見風就長的,不然來年盡長雜草。只割上面長長的葉子部分埋下去,終究會肥進地里去。
南下的事情雖然還沒有定論,但他們已經定下了人選,只得大皇子那邊來信了。到時候一家出一人,再加她舅公。鐘靈家沒有閑人,但可以派申叔去。
這三樣是五家合伙的,但是水果的事,要還是鐘靈在辦。其他幾家投進去的少,點子也是鐘靈出的。他們覺得利虧欠太多,商議五家今年分上一層利,往后,他們就不參合了。
城內賣果子的早沒了蹤影。有些人家倒是窖藏得有,不過也盡是些干癟癟的了。少數家大業大的,去年存的冰夠,一直到前些日子下了雪又接上。便可靠著冰好生存放了,倒是還有些秋天才收上來的果子,只不過也不多。家里一般的人物也吃不上,怕是得等到過年,看能不能分一兩個。
原先打算翻過年來了再開賣。不過如今看來,趁著過年,賣上一波,也是個不錯的主意。便交代家中賣魚糕的下人,等過兩日雪停了,要記得給來買魚糕的人說,咱家過年那會,有果子賣。
這些都是生意上的事,看著滿屋子的娃子們。舅公來了興致,說要考校他們的功課。這幾個月盡曉得瞎忙活,倒疏忽了家里娃子們的學業了。別是成天地瘋跑,沒識得幾個字吧?
這些日子,他們就在隔壁莊子東邊一個村子的學堂念書。每日早晨家中下人送他們過去,到了下午,城里做魚糕回來的人再將他們帶回來。
問了幾個字,倒都還算經心,答得出來。看得出舅公頗為滿意,又可惜地說到,“只是這些大小子們,才學了一半的字兒就斷了。明達明軒兩個,也整天地忙活,不得空讀書。還是得想個辦法。”
坐角落里的丁叔聽了,眉毛動了動,沒吱聲。
次日一早,便領了一位老人家過來,也不解釋,只說這人可做先生。
鐘靈早就奇怪丁叔的身份,不過他不說,便也不好追問。相處了小半年,又是她與五哥的師傅,不至于引進來一個不安好心的害了自家人。
有了先生,不止陳明達兩兄弟,便是鐘靈幾個哥哥,也跟著學。雖然一邊讀的書,一邊卻還如小兒般學的字。
過了兩天,雪停了。鐘靈收到蘇世秀來信,說不日就要啟程回京了,給她帶了好東西。
她只以為是弄到瓊脂了,便又開始物色鋪子,想著趁年前開起來。出一批新年糖,應能大賺一波。
就只是賣糖果,鋪面也不需多大。好鋪子沒買到,倒是租了一個。原先是賣果子的,只是如今要空幾個月,正好要出租,就在北大街上。
如此,便是連裝修也省去了。
鐘靈遂只日日在家中搗鼓食物色素。好在菠菜紅蘿卜之流,上個月都還在地里,大雪的時候蓋起來了,如今也還能找到些。便是有人家的菠菜被凍壞了,賣不出去,倒正好便宜了她。總歸也是要搗碎了煮的,凍傷了也沒關系,又不是腐爛了!
一起兒弄了四種顏色出來。南瓜里來的黃色、菠菜里的綠色、紅蘿卜里的紅色。若是能弄出藍色就好了,如此湊出三原色,便也好調出各類其他色來。只是藍色的果蔬本就不常見。現在又是大冬日的,難!
陳秀蘭見閨女唉聲嘆氣地,便笑著問她,小孩子家家的,怎的這多煩惱?
一聽,更是好笑。那染布的不都是些藍色,怎還為這個憂心來?
染布的能吃嗎?
當然能!那菘藍前一陣子他們不還挖了當野菜吃嗎?
也是鐘靈現代思維,染料這種東西,哪能入口的呀?反而忽略了,這里的染料,都是草木染。純天然提取的,既然這草木都能吃,沒道理染料就不行了。何況,也就放幾滴進去,稍微調幾絲顏色出來。
遂在家中蒸蒸煮煮,又是過濾,又是研磨的。過了五日,弄出第一批粉來。不多,四種顏色,都只一小碗。不過既然摸清楚流程了,也不著急,只等蘇世秀的瓊脂到了,先試著做上一回寶石糖再說。若是不行,還得再將這顏色改進改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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