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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陵王薨了………”
無數悲痛的聲音,似在山谷中響起。
“不…………”
有哭泣的聲音,鄭楚兒很熟悉。
“不…………”
鄭楚兒再次驚叫,從夢中醒來。
淚水,已打濕了枕巾。
弄琴和如畫慌忙從外間進來。因為她們剛剛聽到的那一聲“不”,是如此的凄厲,如此的撕心裂肺。
“王妃,你怎么啦?”
“王妃,是做噩夢了嗎?”
“王妃,是身子哪里不舒服嗎?是哪里疼嗎?”
任憑兩人怎么問,鄭楚兒只兩眼流淚,目光死死的望著一個地方。
提前找好的穩婆,也被蕭婆婆叫了進來,但檢查后,一切正常。
“還差三個多月,才會生呢。”
鄭楚兒的眼睛,似乎要穿透房頂,望向遠方。
“王妃別嚇婢子們,王妃你到底怎樣了?”
終于,鄭楚兒下了榻,外衣都不披,就要往外面跑,可她的腳步,卻酸軟無力,難以邁開。
“王妃你到底怎么”
翠柳和知書也趕來,不解的望著鄭楚兒,心疼的勸著。
早上還挺著肚子,堅強的到處跑的人,怎么一下子整個人就如垮掉一樣?
正當她們不知該怎么辦時,鄭楚兒突然靜了下來。
雙手撫摸著已高高隆起的肚子,鄭楚兒悲傷的臉上,漸漸現出堅毅的神色。
“好了,王妃?”
“婢子就說,一個噩夢而已。”
如畫和弄琴重新把鄭楚兒扶到床榻上躺下,然后輕輕的把薄衾蓋在鄭楚兒的肚子上。
翠柳是過來人,知道一個懷孕的女子,情緒有時候會有點失控,特別像自家女郎這種從小嬌貴的女子,夫君不在身邊,無法對別人撒嬌撒氣,更容易憂慮,不過,過會兒就好了。
鄭楚兒閉上了眼睛。
夢中聽到的聲音,只是一個噩夢。
但,不管是噩夢還是現實如此,她鄭楚兒都會堅強的面對。
前世,高長恭冤死后,她一個人帶著五個孩子,仍然頑強的活了下來。
不管是什么小人,還是佞臣,最終她仍然堅強的面對。
特別是周軍攻入鄴前那段時間,局勢風云詭異多變。
在廣寧王和婢女的幫助下,她仍然把五個孩子,都送出了戰火燃燒的鄴城,把孩子們都撫養長大。
這一世,前世的那些小人,都已經死了。而她手中,還有一支璇璣派的力量。
再說,只是一個噩夢而已,不會變成現實。
“好了,妾沒事了,你們出去吧。”
鄭楚兒一直睡到了第二日早上,才起床。期間只喝了小半碗翠柳端來的人參湯。
睡醒后的鄭楚兒,一夜之間,細心的人發現,鄭楚兒的眼眸,竟變得堅毅,身子似乎不再嬌弱。
鄭楚兒的變化,一眾婢女默默看在眼里。
看著鄭楚兒以當家主母的身份,干練的處理著王府中的一應事務,翠柳她們笑了。
但有一日,鄭楚兒突然讓榮叔置辦辦喪事用的物品,所有的人才大吃一驚。
他們的王妃,到底怎么了?
這一段時間,前線的捷報,沒有再傳入京城。
而胡太后,決定在六月六日,在南郊舉行祭司儀式。為高家的江山社稷祈福,祭奠戰死沙場的將士。
鄴城的老百姓,都知道將士們在邊境,捍衛著大齊的領土完整。
六月六日這日,老百姓也涌向南郊,自發的去為國家祈福。
高緯也帶著一眾文武百官,親自前往。
谷
披著滿身羽毛的大祭司,在祭壇前,和著悠遠詭異的鼓號之音,跳起了夸張的舞蹈。
胡太后率領一眾嬪妃,在虔誠的默默禱告。
一陣刺耳的音樂,癲狂之后,突然戛然而止。大祭司兩眼發紅,大聲唱念道:
“啟明星被烏云遮擋,
邪惡要掀起風浪。
人心漸漸不再赤紅,
忠誠不再仰望高山上的太陽………”
一輛外表普通的牛車內,鄭楚兒的眼里,露出了不屑。
這簡直就是幼稚的表演,令人氣憤的是,大祭司所指之人,還在前線為大齊作戰呢。
就這么等不得,在預熱了?
斛律皇后產后虛弱,沒有前來。
其實是胡太后讓李昌儀去傳話,說產后之人,不適合參加祭祀。
帶著遮臉帷帽的翠柳和弄琴,為鄭楚兒掀開了窗簾。
鄭楚兒倒要看看,這個胡太后請來的大祭司,是怎樣把劍指向大齊的忠良。
只見大祭司吟唱完后,把手中的一張符一甩,符箓瞬間燃燒起來。
大祭司把燃燒完的符箓,放在一碗水里。
喝了一口符水,噗的一聲,大祭司把口中的水,噴在了插在祭壇上的木劍上,木劍瞬間冒出了黑煙。
黑煙竟逆風飄散。
大祭司拔劍,順著黑煙的方向一指。
那不是齊國邊境的方向。
鄭楚兒看到這,松了一口氣。
前世沒有這一出拙劣的表演。
祖珽,韓長鸞,穆提婆,還有高阿那肱一眾佞臣在高緯面前一進讒言,誣陷斛律光要謀反,高緯就嚇得下令,把斛律光一家滿門抄斬。
只有斛律云珠,被貶為庶人,削發為尼。
“王妃你看。”
翠柳突然壓低聲音驚呼。
鄭楚兒回過神來,看到大祭司手中的劍,指向了一片綠草如茵的草地。
草地上,許多孩童,正玩得高興。
“百升飛上天,明月照長安。
漳水映人影,人心浮水中………”
另一伙小伙伴,在跳著雙股繩,唱念道:
“高山不推自崩,槲樹不扶自豎………”
清脆的歌聲,吟唱在一眾朝臣耳畔。
胡太后是個藏不住得意的人,眼里竟然抑制不住的露出了笑。
但,胡太后臉上的笑容,漸漸僵住。那些孩子們繼續唱道:
“玉璧汾水起風浪,
妄想淹死(冤死)柊(zhong忠)和椋(liang良)。
智者眼睛明又亮,
無腦小人易上當。”
呵,編點簡單的兒歌,誰不會?遍布鄴城的璇璣派成員,還沒有韋孝寬的細作會教傳唱?
鄭楚兒讓翠柳她們放下車簾,牛車緩慢的駛離了南郊,留下一眾王公大臣,還有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皇帝,陪著胡太后。
回到了蘭陵王府,擺祭壇,設香案,鄭楚兒在蘭陵王府的小佛堂里,祭奠高家的祖先。
祭奠高家那些冤死的忠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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