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商人連忙追了上去,焦急問道:“你們是什么人?”
趙霓露出淺淺的笑容,眼神中透露著幾分友善道:“不必慌張,我們只是來買藥的。”
語罷,迤迤然地走到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
那商人見三人衣著不凡,緊張之心不減,矢口否認道:“買藥?我這里可不賣什么藥。”
話音剛落,就有一道月白色身影行至院中。
趙霓尋聲探去,確認來者身份后,卻沒打算起身行禮。
這種時候,并不適合表明她與此人認識。
那商人不由抽了抽嘴角,今天這是怎么回事,同時來兩個找他的人。
寧陟緩步走入院中,示意身后的辛夷將院門關上。
商人只覺得頭皮發麻,忙賠笑道:“不知這位公子前來,所為何事?”
寧陟未曾開口,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目光略過趙霓之時,也并未露出絲毫驚訝之色。
二人就這樣不約而同的沒有拆穿對方的身份。
辛夷冷冷道:“來找你,當然是買藥。”
他是習武之人,語氣神態也確實是比常人看上去要嚴厲許多。
不知不覺中,商人額頭上已經布滿了一層細密的汗珠。望向辛夷以及冷影這兩位佩劍的男子,更是覺得今日之事沒有那么容易躲過去。
可他雖然常年在外經商,但是并不懂得武功。即便是懂,也很難在這么多人面前討到什么便宜。
干脆一咬牙,一跺腳,看著寧陟二人道:“不知二位想買什么藥?”
春惜知道寧陟的身份,但見自家小姐不動聲色,便也佯裝不知。
更何況她因為偷聽的事情,此時還心有余悸,擔心被認出來。
雖然那天辛夷并沒有看到她。
聞此言,趙霓冷哼一聲,不怒自威道:“若是沒記錯的話,是我先來的,難道不應該先問我嗎?”
商人唇角微抖,看向趙霓,賠不是道:“小人問的就是您二位貴客。”
說完,將目光又投回寧陟身上,顯然是兩邊都不打算得罪。
寧陟偏了偏頭,“那就讓這位姑娘先說吧。”
“多謝,”趙霓表現出一臉滿足的神色,看向商人淡淡道:“聽聞你這里有那種能夠使人喪失力氣的藥,拿出來讓我瞧瞧。”
寧陟唇角微揚,假意第一次聽聞,“竟然還有這樣的藥?我也很好奇。”
商人見二人都沒有再說別的,便躬身道:“那小人這就去拿。”
見商人畏首畏尾的樣子,春惜忍不住小聲嘀咕道:“不是說這人性格古怪嗎,怎么這般畏畏縮縮,跟想象中的然不一樣。”
此時院內安靜,春惜自以為聲音已經很小,卻還是被寧陟他們聽得真切。
辛夷在自家王爺的示意下,解釋道:“那些傳言應該只是此人為了保護自己的說辭,畢竟這樣的藥是明令禁止的。若是隨便個人都想來找他買藥,官府也會很快將他抓起來。”
趙霓沒有說話,右手托腮坐在石桌旁,默默聽著辛夷的話。
春惜聞言,毫不吝嗇道:“多謝解惑。”
不多時,商人捧著兩個小瓷瓶走了出來,隨后將瓷瓶放置到石桌上。
寧陟也緩步走了過去。
“二位,這便是能讓人短時間喪失力氣的藥。”
趙霓抬起纖纖玉手,拿起一只小瓷瓶,打開塞子輕輕嗅了一下。
商人見狀道:“這藥沒什么味道,您這樣是聞不出來的。”
趙霓微一點頭,“確實味道很淡。”
辛夷也將另一只小瓷瓶遞到寧陟手上。
趙霓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向商人問道:“這藥,可會讓人覺得胃里翻涌,喘不上氣來?”
商人登時怔住,有些欲言又止。
還以為只是個對這東西好奇的姑娘家,卻沒想到竟然還會知道這些。
見商人想要隱瞞,冷影漫不經心地摸了摸腰間的佩劍,商人見狀咽了口吐沫,忙答道:“確實有這樣的效果,但并不會特別明顯,而且持續的時間很短。”
趙霓面色如常,心中卻猶如寒冰。在水中之時,確實也不需要用太長的時間,就能要了她的命。
“這藥,事后大夫真的查不出來?”趙霓將信將疑地問道。
商人苦著臉道:“不知您是要做什么,這藥可決不能拿來作惡。”
那樣的話他可就小命不保了。
趙霓玩味地勾起唇角,不能作惡?不還是有人將這藥送到了她的口中。
“放心,我不過是好奇而已,并不會拿去害人。多少銀子,這藥我買了。”
隨后眼神示意春惜付銀子。
寧陟這邊也開口道:“我也覺得挺有意思,先前沒見過這樣的藥,想買回去增長一下見識。”
隨后也示意辛夷付銀子。
商人捏了把冷汗,這兩位看上去都是惹不起的樣子,即便是真拿去作惡,他也攔不住啊。所以還是賣出去之后,趕快搬家才是。
他痛快地說了個價格,春惜和辛夷各自付了銀子。
趙霓見狀也緩緩站起身來,將瓷瓶遞給春惜,離開了院子。
走到自家馬車旁,寧陟也走了過來。
“趙姑娘這時候不去女學,怎么在外面亂跑?”
趙霓不明所以地轉頭看向他,心道他們很熟嗎,為什么要管她的事。
而且……怎么還跟她穿了同一種顏色的衣裳。
“王爺莫不是以為我是逃課了吧?”
寧陟微一挑眉,反問道:“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女學五日一休沐,今日是休沐日。”趙霓義正言辭地說完,正準備找個由頭上馬車。
卻聽寧陟道:“哦?看來這女學還真的是閑散,平日里只上半天課也就罷了,這休沐日要比男學子頻繁得多。”
“女子又不科考,怎么就不能多休息?”
你身為王爺,不也是整天閑來無事的跑到國子監晃悠嗎。即便是不求上進的王爺,這日子也過得太清閑。
當然了,這話沒敢說出口。
寧陟沒有半絲怒火,只是淡淡道:“不過趙姑娘可要小心了,別哪日去了女學,才發現已經被除了名。”
說罷,也不等趙霓回應,一躍上馬車。
趙霓緊著眉頭,坐上了自家的馬車,回味著寧陟所說的話。
想了半晌,沒有個頭緒,便問道:“春惜,你說九王爺這話是什么意思?”
春惜動了動眼珠子,道:“會不會指的是魏大小姐,她一向看不慣小姐您,該不會在背地里使什么手段吧?”
“什么仇,什么怨?”
趙霓抬手揉了揉眉心,看來明日還是要去一趟女學。
雖說暫且不能跟兄長接觸,可也不能被除名。
而且她倒是要看看,這個魏大小姐能折騰出什么花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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