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瑾瑜腳步不由地停下,他轉身,狹長的鳳眸輕瞇,眼里滿滿的情緒,就差把“不耐煩”三字寫到臉上。
“莫遠這個人很關鍵!”沈青黛皺著眉頭,她現在心里也是氣的不行。
奈何對面這男人有權有勢,她再生氣也只能強調一下讓他查莫遠。
楚瑾瑜現在哪有什么心情和她說什么莫遠,他也說不上為什么,就是煩躁。
尤其是看到連成碧靠近她那刻。
楚瑾瑜垂著眸,目光淡淡的在她臉上停了一瞬,面上沒有絲毫的笑意。
就這么沉沉的看了一會兒,他最終一言不發,轉身離去。
沈青黛被氣的說不出話來,這男人天天陰晴不定的,是來大姨媽了嗎?
她站在原地吹了一會兒風,待心情稍微平靜后,這才去追楚瑾瑜。
回去的路上,兩人乘同一輛馬車,卻沉默了一路。
沈青黛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一生氣就愛耍小性子的人,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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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不說,誰知道你在想什么。
越想越氣,沈青黛索性閉目養神。
翌日。
沈青黛醒來時,人正在臥房的床上躺著。
她是不是應該慶幸,慶幸楚瑾瑜這男的即便是生氣,也沒趁她熟睡把她丟到路邊?
沈青黛自嘲地笑了笑,算了,她還是查案吧。
讓素荷把衣物穿戴好,沈青黛用完早餐,就打算去馮才家。
人剛出屋門,似錦正好從院外走來。
“似錦,你今日再陪我去馮才家一趟。”沈青黛揚聲。
她原以為她說完似錦會爽快答應,誰知半天沒聽到似錦答她。
沈青黛不解,心里默默猜測,難道是那日把似錦給嚇著了?
想到似錦胳膊上的傷,沈青黛道,“你傷還沒養好,我還是和素荷一道去吧,正好這丫頭把帳薄算完了……”
她話剛說一半就被打斷。
“王妃,王爺說……”
“他說了什么?”
似錦眼神閃躲,聲音有點吞吐,“王爺說這個案子以后不再讓王妃摻和了……全權交由刑部和大理寺處理。”
“你再說一遍?”沈青黛皺著眉。
似錦這次直直地和王妃對視,復述了一遍剛才所說的話。
沈青黛臉色瞬間變了又變,姓楚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因為她昨天吼了他兩句,語氣有點重。
不讓她摻和?
沈青黛了然的點了點頭,沒一會兒表情又恢復成往常那般。
“你家王爺呢?”沈青黛問。
似錦咽了咽口水,“你家”二字著實見外了。
“王爺今早馬不停蹄的趕往了江北一帶,他說最遲也要明日下午回府。”
說書先生一案,時間只剩兩天。
沈青黛哂笑,楚瑾瑜回不回得來和她有什么關系,是他不再讓她管的。
“好,我知道了。”她道,隨即轉身往臥房走去。
既然全權交給大理寺和刑部,她是無權再過問了。
這樣也好,她樂個清閑,每天混吃等死不也挺好。
她還能去清河醫館看看,順便接一兩個私活,攢一攢小金庫。
王妃的背影在似錦看來落魄的就像……秋天的落葉?
似錦自知沒什么文化,形容不出王妃給她的感覺。
只能再三嘆氣。
今早王爺一開始把她喊去書房,起初給她的是莫遠的卷宗,后來不知怎的忽然改變主意,卷宗放在了書房桌案上,說讓她把剛才那番話說給王妃。
唉,她也不知道王爺和王妃是怎么了……
沈青黛還真就恢復到了第一天嫁到靖王府的清閑,讓府里的婢子把貴妃塌抬到桃花樹下,人閑散的躺在榻上,素荷站在一旁念話本子。
素荷偶爾念錯一兩個字,沈青黛出聲糾正。
主仆二人倒像是師生關系了。
“小姐,奴婢念的有點口干舌燥了。”素荷小聲。
沈青黛啊了一聲,也是,這小丫鬟都念了一個多時辰了。
“你且去喝水。”
沈青黛單手支著頭,側臥在貴妃塌上,神情若有所思。
待素荷回來,正要拿起話本子繼續念,沈青黛沖她擺了擺手,“不用念了,走,我們去逛街。”
她撐著塌坐起,人利索的落地,整了整裙擺,看著呆愣的素荷,在她眼前打了個響指,“帶夠銀兩。”
素荷如釋重負般舒了口氣,幸好不用再念了,聲音里是藏不住的喜悅,“好的小姐!”
轉身小跑著往臥房走去。
于是,沈青黛帶著素荷在外晃悠了一整天,到了晚上才回府。
兩人購買了一大堆千奇百怪的物件,吃穿用全都囊括,兩人最后去的是一家古玩店。
其實沈青黛并不懂古玩,放現代,她怎么也不會去古玩店瞧一眼,畢竟她“身家”在那兒放著,想去也去不起。
重生后人有錢了,豪橫什么的對她來說是日常也不為過。
沒錢時認命,有錢時當然得任性。
第二日,沈青黛還是起了個大早,帶著素荷匆匆出府。
昨日茶樓說今日要講《梁山伯與祝英臺》,她實在是覺得新鮮。這個耳熟能詳的故事,放到北齊會被講成什么樣?
沈青黛默默期待了一晚上,于是一大早就和素荷去了茶樓占位子。
兩人一消遣就是大半天,中午兩人在外用過午飯,天忽然就變了,陰沉的嚇人。
恐一會兒下雨,沈青黛和素荷兩人著急忙慌的往靖王府趕。
兩人走到靖王府門口,門前難得的停了輛馬車,沈青黛打量了幾下,這馬車不像是靖王府的。
她也沒放在心上,和素荷進府往青竹苑走。
兩人走到青竹苑,沈青黛見兩人迎面走來,一個是她名義上的爹,另一個……她好像沒見過。兩人都穿著朝服,表情肅穆。
沈青黛瞇了瞇眼。
“這就是靖王妃?王妃啊,你可要救救臣啊……”
她不認識的那個中年男子忽的朝她小跑過來,人抽著鼻子,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王妃可要幫幫臣,沒了您,這案子……我和大理寺卿真的無能為力了啊……”
“臣的朱砂帽,保不保得住,全靠您了!”
“您不能見死不就啊。”
男人口若懸河,一大把年紀口不擇言,沈青黛都替人感到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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