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王博遠四五十的年齡,到人府上哭哭哀求一個二十不到的毛丫頭,這畫面屬實心酸了。
王博遠見靖王妃一言不發,忙拉過旁邊端端站著的沈無塵,一個勁的給他使眼色。
這靖王妃和他是沒有交集,沈無塵身為王妃的老父親,他思索著這幾分薄面王妃應是給的。
沈無塵表情嚴肅,長袖一甩,把王博遠的手甩了開來,讓他到靖王府已是撇下面子不顧,讓他出言“討好”自己女兒,休想。
王博遠小眼神里霎時多了幾分委屈,這老家伙都什么時候了還要面子!
他繼續裝哭,“王妃啊,說書先生這個案子下官真的沒轍了……”
“我王博遠上有老下有小,這案子再鬧下去,我飯碗就沒了啊!”
王博遠,任職刑部尚書,沈青黛知其名初見其人。
沈青黛一開始沒明白這二位來王府的目的,以為是找楚瑾瑜有事。
現在恍然大明白了。
就是案子還是沒有頭緒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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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黛笑得沒有半點殺傷力,俗稱人畜無害,“這事我也是愛莫能助,王爺說了,不準我再干預這個案子。”
“王妃可以說是協助我們兩人調查。”王博遠幫忙出主意,“也可以偷偷把查的結果告訴我或者你爹。”
攝政王的話他不敢忤逆,可眼前這個案子真離不開靖王妃。
沈青黛對他的提議只想呵呵一笑,她不要面子的嗎?
“王妃,這案子破不了,你爹的烏紗帽可能也保不住啊!”
王博遠故意把事情往嚴重上說,不看僧面看佛面,任這沈姑娘再離經叛道,總不能棄自己的爹于不顧。
沈無塵臉上有點掛不住,冷風掃了王博遠一眼,誰承想這老家伙反而說的更帶勁。
“我丟了飯碗事大,你爹要是丟了飯碗,這事可就更大了!”
沈青黛唇角抽了抽,抬頭掃了一眼陰沉沉的天,成片的烏云往下壓,黑漆漆的,分明還是午時,單看天色儼然以為是到了晚上。
“爹,刑部尚書,要留下喝杯茶嗎?這天看著要下雨了。”沈青黛對王博遠剛才的提議只字不提,面上是關切,像是真心實意的要留他們喝茶。
“王妃十萬火急,哪還有時間喝茶!”王博遠著急道,“說好的五日,今天已經是最后一天了!明日肯定有不少人鬧到縣衙……”
一直沒說話的沈無塵面上也有點繃不住了,不過語氣還是端著,“青黛,你要是對這個案子有什么想法,記得和爹說。”
沈青黛無奈的摸了摸鼻尖。
她低頭,不知在想些什么。
“這案子我已經決定了不再摻和,你們還是找別人吧。”沈青黛聲音淡淡的,“而且我就是一個……醫館大夫,驗尸破案和大理寺以及刑部的專業人士也是相差甚遠。”
沈青黛目光自沈無塵臉上過,又補充,“爹,您多日沒見女兒,若是有意看女兒,不若留府上一兩日。”
她也就是說說場面話。
王博遠聽她把話說完,臉色說不上難堪,就是沉沉的。
至于沈無塵,臉色黑的和這天都可以媲美了。
“不必了,下官有事先走了。”
人板著臉,繞過沈青黛揚長而去。
王博遠和沈青黛面面相覷一會兒,他一個人留下也不太合適,唉聲嘆氣又搖頭,“下官也先走一步,王妃若有事隨時可以到刑部找臣。”
兩人走遠,沈青黛當即轉身往青竹苑走。
素荷小跑著跟上,不解的問道,“小姐,你辛辛苦苦忙活幾天,現在不差豈不是前幾天白忙活了?為何不幫忙把真相查出來呢?”
“你家小姐的心思你能猜出來?”沈青黛面露傲嬌神態,雙手往后一背,人大踏步的往青竹苑臥房走去。
辛苦了一天,人一回到臥房就直接躺上了貴妃塌,隨手從一大摞的話本子中抽了本,拿了個繡花粉色細軟往身后一墊,繪聲繪色的看起話本子來。
她正看的津津有味,聽到門口有人來,沈青黛看去。
是似錦,這姑娘手上抱著什么東西,人杵在門口,一副有心事的樣子。
“似錦胳膊上的傷可有好些?”
似錦忙不迭點頭,低著頭,磨磨蹭噌的往她跟前走。
沈青黛揚了揚眉,話本子隨意放置一旁,人從榻上坐起,眼神盯著似錦。
這丫鬟今日有點……有點古怪。
她目光在她手上停了停,這丫頭拿的怎么這么像卷宗?
“王妃,這是……這是莫遠的一些記錄。”
沈青黛表情疑惑,怕似錦拿久了會傷到胳膊,她接了過去。
“你怎的會有這些?”
“王爺今早留下的。”
似錦剛才是緊張,卷宗反正已經給了王妃,這會兒再緊張已經沒意義了。
“今早王爺起初是想讓我把卷宗交給你的,后來不知怎么忽然改了主意,讓我告訴王妃不再干預這案子。”
她索性把話說開。
“和王妃出去幾日,我知道王妃其實對這個案子很上心,案子不查出來,想來心里也不踏實。”
沈青黛不禁笑出了聲,她接道,“所以你把卷宗偷了出來?”
楚瑾瑜既然改了主意不再讓她查案,卷宗斷然是不會交給似錦的。
唯一解釋的通的就是,這卷宗是似錦偷來的。
果不其然,沈青黛話落,小姑娘面上有點窘迫,不過也就是一瞬,轉眼又恢復到平常。
似錦為人向來豪爽,哪這般扭捏過,她憤憤地望了自家王妃一眼,“我去幫王嬸兒摘菜!”人奪門而出。
沈青黛笑的眼睛都彎了。
手撫過卷宗,神情若有所思。
第二日。
縣衙門口被圍的水泄不通。
“說書先生這個案子,能不能給我們百姓一個交代!”
“又過了五天了,還沒查出兇手是誰?”
“沈……靖王妃呢?我們要見靖王妃!”
“攝政王親口答應,五日內把案子查出來,現在人呢?”
縣令人站在衙門口,被一群人圍著,臺下七嘴八舌的,一時間也不知先回答哪個。
“我們要見攝政王!”
一呼百應。
“攝政王!”
“大膽!攝政王政務繁忙,哪兒有空見你們這些刁民!”
縣令也是慌不擇言。
臺下這群人在衙門口站了一個多時辰,又吵又鬧,不是刁民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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