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展澈遠去的方向,沈錦書忍不住再次拿起手邊的蒙頂甘露,微抿了一口。
當真是好茶,沈錦書聞著茶香再一次感嘆道,想到展澈看著一副玩世不恭,刁聲浪氣的樣子,不覺莞爾一笑。
幾次三番,用盡心思,看來朱里口一家鋪子對他來說,應是相當重要。
正如他所說朱里口不過一個死巷,可,
那里的鋪子為何會讓他這般重視呢?
甚至不惜花費大血本,繞再大的周折也要得到?
沈錦書百思不得其解,疑惑漸漸涌上心頭。
“我的最終目的不過是達成協議,至于誰與我達成協議,我希望那人會是你……”
展澈的話再一次在自己耳邊回響了起來,如火焰一般,燒灼著自己的耳朵。
沈錦書覺得自己耳朵莫名其妙的微微有些發燙,趕緊伸手用力揉了揉自己耳朵,隨即,又刻意地抓了抓眉毛。
等等,這不是重點,沈錦書垂下的眼眸突然抬起,甩了甩頭趕緊把自己飛遠的思緒給拽回來。
奇怪,為何自己都不知道父親曾留下這間鋪子,他卻能如此清楚?還十分肯定自己一定能拿到店契?
他的眼神,就好像一切都盡在他的掌控之中。
那這份店契到底在誰的手里?祖母?歸入公中?還是在………母親的手上?
沈錦書伸出青蔥一般的手指,緊緊握住了茶杯的杯壁,眼波流轉,心里打著不知什么的小算盤。
正當沈錦書想的入迷之時,采菊的聲音一下子將她拉回了現實。
“小姐,琳瑯郡主到了!”
沈錦書忙回過神,起身迎接,她前腳剛邁出船艙,便見湖的對面儀仗華麗,俾仆前呼后擁,而琳瑯郡主則步履輕盈地朝自己走來。
“郡主妝安!”
“奴婢恭迎琳瑯郡主!”
沈錦書領著采菊朝著琳瑯郡主雙手虛握成拳互疊在一側,微微屈膝行禮。
琳瑯郡主笑著沖沈錦書主仆擺擺手,示意他們不必拘束。
隨后,手絹輕盈的揮了揮,摒退其他的婢女小斯讓她們在湖岸上等候,自己則帶著挽月近身伺候。
沈錦書進退得宜地上前輕扶著琳瑯郡主的手,邀請她進船艙坐坐。
“這是什么茶,竟如此清香怡人。”
琳瑯郡主一向好玩,愛茶,平時就喜愛玩一些花鳥魚蟲,一進來便被船艙里飄散的茶香吸引住了。
沈錦書笑了笑,動作熟練地溫燙著茶杯,隨后,輕輕盈盈地給琳瑯郡主倒了一杯,用夾子捏著遞到她面前:
“此茶喚作蒙頂甘露,是難得一見的好茶。郡主嘗嘗,可是歡喜?”
琳瑯郡主聽了,伸出潔白如凝脂的玉手端起茶杯,鼻間一聞,緩緩的抿了一口茶水。
果不其然,當她放下茶杯時,眼里滿是欣喜。
“錦書,你從哪兒得來的這茶?
香馨高爽,味醇甘鮮,齒頰留香,果真是極品!”
“不過是一友人從蒙丹帶來的茶,與我們這的茶有所不同罷了,左右,我們也只是喝個趣味。”
沈錦書笑笑,并未告訴她分毫有關于展澈的話語,只是隨口說一好友偶然所得。
“我喜歡,若你的好友再去蒙丹,幫我帶一些這樣的茶,可好?”
琳瑯郡主一雙眸子里流露出欣喜的渴望,真讓人不忍心拒絕。
“我若見著他,定為你轉達”
沈錦書答應著,但是心里卻在思考,如何才能找展澈再要一些這蒙頂甘露。
“那真是要謝謝你了,咦,你這畫舫布置得倒是別具風格,若不是你,我可不是要錯過了。”
二人正談笑風生,突然耳邊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原來是王清漪與沐雪臨他們到了。
“既然你們都到了,那就來嘗嘗我新得的茶。”
沈錦書雖然也愛這茶,但絲毫不吝嗇,把這茶都分了出去,讓他們也嘗嘗這新鮮味。
“阿書,原以為你對棋譜有研究,想不到對茶也深邃其道啊!”
王清漪這番贊美不僅是對沈錦書的茶道的認同也是對手里的這盞茶表示喜歡。
一時竟也學著琳瑯郡主那樣,舔著臉也向她索要幾許。
“早知如此,就該把這茶給藏起來,如今你們倒知了味,三五日便來要,我若拿不出,豈不是丟臉去?”
沈錦書挑了眉,故作懊悔的樣子惹得他們三人直言她小氣。
“我是個俗人,品不出這茶的好壞,不過今天這點心倒是極合了我的胃口!”
沐雪臨一臉吃了好幾個油炸核桃酥,若不是沈錦書攔著,只怕一盤全要下了她的肚。
“錦書,他們說的不錯,你也忒小氣了,一盤子的核桃酥而已,看你護的!”
“沐大姑娘,你可真真好賴不分啊,你吃了一肚子的油膩,待會可別鬧難受。”
沈錦書點了一下她的額頭,奪下她手里的核桃酥,塞了一杯茶水給她解膩。
四人說說笑笑,時而眺窗遙賞著岸邊的花,時而走到畫舫的甲板上,丟幾塊魚食喂著湖里的鯉魚,玩得好不開心。
沈錦書這時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連忙把琳瑯郡主拉到了一邊。
“嗯?錦書,怎么了?”
琳瑯郡主被沈錦書莫名地拉到一邊,不覺有些疑惑。
沈錦書想起展澈的那番話,心里料著琳瑯郡主畢竟貴為郡主,雖說愛吃喝玩樂,可關乎朝歲一些問題,只怕沒人比她這位皇室宗女更為清楚。
“郡主可知曉朝歲?”
沈錦書試探性的開口,她也不確定琳瑯郡主到底知不知道,總之能問到那是極好,也省得自己四處打聽了。
“你說的是十年一度的大朝歲?還是三年一度的小朝歲?”
琳瑯郡主沒想到沈錦書居然開口問這個,略加思索一下再次確認她要問的是哪一個。
“可有何區別?”
沈錦書沒有想到展澈口中的朝歲還有大小之分,還好自己多了一個心眼向郡主打聽,要不然………
“當然有區別了,十年大朝歲,是每隔十年,那些附屬國都必須派出皇室宗親向我們大齊繳納歲貢,除此之外還需要日祭、月祀、時享,前后長達兩月有余。
小朝歲就沒那么多講究,也就是臨近的屬國或是一些地方諸侯,繳納歲貢,派來的也只是一般禮部大臣,祭祀就不需要了,左右不過只有半月便結束。”
雖然不知道沈錦書問這些做什么,但,琳瑯郡主還是甚有耐心地講解大小朝歲的不同。
“那今年是………”
“不對,錦書,你可得老實告訴我,你這葫蘆里到底賣著是啥藥?”
“聽人說朝歲來臨,兩國互通有無,可謂是遍地黃金,我不過就是向錢莊借了點銀錢,想趁………”
見瞞不過琳瑯郡主,沈錦書聳了聳肩,干脆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琳瑯郡主臉上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畢竟在她的印象中,沈錦書一向是那種規規矩矩,端端淑淑的大家閨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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