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匆匆趕來,見到秦希澤,忙彎腰行禮道。
“先看病人。”秦希澤厲聲道。
嚇得大夫腿腳一軟,差點沒跪下去。“好好好。”大夫哆哆嗦嗦地扒開病人的衣服。隨即嘟囔道:“這傷也太重了。”
“廢話。”秦希澤怒道。
大夫嚇得不敢多話,讓人將病人抬入帳篷,急急忙忙處理傷口,生怕再惹怒秦希澤。
秦希澤望著在床上暈迷不醒的飛卓,一夜未睡的眼底布滿紅血絲,眼下更多了幾分讓人望而生畏的寒意。
究竟發生了什么,才能讓飛卓受如此重傷?還有,其他人去了哪里?
最重要的是,陸良玉現在如何了?
難不成……一個不好的猜測,讓他身形晃動,一時竟站立不住。
“侯爺,你……”
大夫起身,看到一貫挺拔如勁松的侯爺,竟面色慘白,宛若下一秒便會倒下,忙伸手想要扶他。
秦希澤擺擺手,扶住了桌角,因著使力,差點將桌子的一角按翻在地。
他極力想要將這個可怕念頭甩出腦海。不會,陸良玉如此聰慧,定不會出什么意外。
她一定,只是暫時被困在了某地,等著自己去找她。一定是!
秦希澤不停地告誡自己。眼下,他絕對不能自亂了陣腳。
不過幾個瞬息,他又恢復了慣常的那副冷靜淡漠的模樣。
天色破曉,金烏當空,曬得大地暖洋洋的,好一個晴朗的秋日。
陸良玉就在這樣的一個環境中醒來的。
睜眼,眼前一片漆黑。
陸良玉這下不可謂不驚,以為自己瞎了眼。忙伸手想要摸摸看,自己的眼珠子還在不在。
豈料,一掙扎才發現,自己的雙手居然也被不知什么東西捆住了,竟掙扎不開。
奇怪的是,腳居然沒有被綁住。還能來回走動。
陸良玉試探得摸索了許久,才確定,自己躺著的地方,是一張床。甚至,她身上還蓋著一床棉被。
棉被那被陽光曬過后,暖烘烘的味道,還清晰可聞。
過了許久,陸良玉才確定了,自己被人綁在了一間房內。
至于這個地方是哪里,她還不清楚。她暗暗猜測,大抵旁人綁她,是為了以此來要挾秦希澤了。
昨晚那個三角眼的黑衣人又浮現在她腦海中,不知道是哪一派系出的手。
慶幸的是,她的眼珠子還在,視力也還正常。只是眼前被人綁了塊黑布,沒法取下來,自然也看不到周圍的環境。
甚至,她的小腹也沒有任何的異動,除了有些饑餓。她有點懷疑,經過了驚心動魄的一夜,肚子里的孩子還在不在了。
陸良玉小心翼翼地摸索著,爬下了床。這個日常極為簡單的動作,卻費了她許久的時間。
腿肚子還被冒尖的床腳磕到了。
她受痛,踢翻了一角的銅盆。
銅盆落地,咣當咣當撞擊著地面,隨即在地上轉悠了許久才停止。
大抵是因為眼睛被蒙,失去了視力。陸良玉的聽覺變得異常的敏銳。
這聲音在她聽來,極為的刺耳。同時,她心里也很后悔,這一番動靜,只怕會引來人。
眼下,她對前途未知,不知來人是個什么樣子,會如何對她。
果不其然,屋內的銅盆落地聲畢,外頭便響起了幾聲急促的腳步聲。
陸良玉初作盲人,來人究竟是男是女,她什么都聽不出來,只聽到有人過來了。
她猶豫半晌,還是沒有亂動,眼前情況不明,萬一有陷阱怎么辦?
來人推開了門,一股子秋日爽烈的秋風便灌了進來,陸良玉鼻頭一嗅,似乎聞到了什么。
陸良玉目不能視物,雙手又被困,好比一只待宰的羔羊,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
但既然昨晚那個三角眼的男人救下了她,那就說明她暫時沒有生命危險,想要此處,她心底的懼意便少了幾分。
來人入了房間,對于她醒來,明顯有些驚奇。腳步一頓,先去撿起了銅盆,擱在了原來的架子上。
陸良玉不知來人是男是女,從對方的這個舉動中,似乎并未察覺到惡意。
那人猶豫半晌,上前扶住了她的手臂,慢悠悠地扶她坐在了椅子上。
隨即倒了杯水,水聲陸良玉還是比較熟悉的。那人小心地湊到她嘴邊時,她便張口咽了下去,就賭對方并不會對自己下毒。
大抵是湊得極近,她從這人身上,嗅到了方才那股熟悉的味道,似乎,是苞谷成熟的味道?
陸良玉有些不確定。
還有,一股淳樸的,同農家打交道久了人所特有的獨屬于土地的芬芳。她現在,在鄉下?一處農戶?
陸良玉心底猜測道,難道,是這家農戶救了她?
那人見她喝了水,似乎很高興。陸良玉便覺得,這人對自己是飽含善意的。
“您怎么稱呼?我名喚陸玉。”陸良玉主動開口攀談道。
那人卻張口啊啊了兩句,陸良玉心底忍不住一陣失望,竟然是個啞巴。
就是不知,是天生的啞巴,還是有人特意弄啞的,如果是后者,那情況便有些不妙了。
陸良玉腦海中又閃過了那個武藝高強的三角眼的男人。
“能不能,讓我出去?”陸良玉對著風吹進來的位置,指了指那里。
那人又開始啊啊,大抵帶了點比劃,但陸良玉眼下又看不見,便不懂那人的意思。
她心下覺得好笑,一個啞巴,一個瞎子,不知道怎么才能溝通。
既然不懂,她就起身試試吧。陸良玉一起身,那人忙過來扶她。
陸良玉早知這人沒有壞心思,而且方才的感覺,似乎是位女性,當下也不在意,由著那人扶了自己出了房門。
院子里,果然是新收的苞谷的味道。那人扶著她,慢悠悠地在院子里走了一圈。
但始終不帶陸良玉去更遠的地方。
陸良玉便知,自己確實被人囚禁了,活動范圍僅限于這個院子大小。
幕后主家,究竟是誰?秦希澤知不知道,自己被人囚禁了?
陸良玉心里也沒底。
那個啞巴負責燒火做飯,陸良玉手被捆著,早飯和午飯都是她來負責喂的。
就在陸良玉以為這一日就要這樣過去時,日暮時分,外頭又響起了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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