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的言行,已經在很委婉的勸退拾秋了。他也不是個不明事理的人,雖然心下疑惑重重,但這女子既然是不知的,縱使是單方面的。但,只要確定她不會對不知不利,自己其實也沒有非要知道其來歷的必要。
思及此,拾秋便微微頷首淺笑著道。
“這位姑娘所言甚是,是我唐突冒犯了。那么,已然夜深,我就先告辭了,二位早些休息。”
言罷,拾秋轉身就出了門去,不再逗留。
送走了拾秋,不知也沒有去看他是如何離開的,走的什么路線避開百里連業布下的暗衛的視線。這些事情,拾秋自然之道如何處理。
只是她合上房門將將轉身,就瞧見了不知何時已然口吐鮮血的趴在桌上的八尾。
“八尾!!你這是...”
見此情形,不知頓時眉頭緊蹙,連忙快步疾行到了勉強還能撐住一絲清醒的八尾身前。她本想伸手去掀開八尾身上的衣衫,看看她身上哪里受傷了。可八尾卻按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
面對不知沖她投去的疑惑眼神,八尾只是笑著搖了搖頭。
“嗬...咳咳...我沒事,只不過是方才在重新鎮壓那血煞之時,收到些許煞氣的反噬沖撞,受了點兒內傷罷了。不...不打緊。”
見她說話都是三句兩喘的模樣,不知沒有自亂陣腳,而是語調沉穩的問到。
“我能幫到你些什么?”
聽見她的話,八尾看向不知的模樣,明顯的怔了怔。但很快,她的臉上,就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你...呵呵...”
話到了嘴邊,八尾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只是再次笑笑,然后作罷...
瞧她如此模樣,不知就更加一頭霧水了。
“呵呵什么呀?再呵呵,你這命都沒了。”
“放心...我可是狐仙,有九條命...哦不,已經用掉一條了。所以,所以...我才叫八尾啊...”
她的話,讓不知聽得微微一愣。九條命,已經用掉一條了,所以...她才叫八尾...
這聽來仿佛是句閑聊一般的話,其中包含的經歷,又豈是這么簡單的幾個字就能概括的。但,不知并沒有去詳細追問,眼下,應該以八尾的性命為重。
“好了,我再問你一遍,我能幫到你什么?”
見著不知一臉嚴肅,八尾也知道,她是個分得清事情輕重緩急的女人。
“我需要...你的血...”
“我的血?怎么給你,喂你喝嗎?”
說著,不知就直接站起了身來,隨手就解下了盤在自己腰間做了裝飾的長劍,作勢就要劃破自己的手掌。
她這雷厲風行,說一不二的舉動,倒還將八尾給嚇了一跳。
“誒誒!!咳咳...我說你這女人,怎么說風就是雨呢?我沒事兒喝你的血作甚,我是狐仙,又不是吸血的僵尸!”
“那我的血要用來做什么?你一次性說清楚,不要再浪費時間了。”
不知這副比自己還要著急的樣子,倒讓八尾的心下,頓生一陣輕松,仿佛身上五臟六腑傳來的疼痛都已經沒那么難受了一般。
“好吧,好吧。取你右手無名指的指尖血一滴,然后幫我找來一張干凈的紙張便可。”
“就這樣?還需要什么?”
“沒有了,就這些。”
“好,等著。”
說著,不知轉頭便出了房門,隨后八尾就聽見一道一袂破空之聲響起。過了不到兩個呼吸,又只聽得一道腳蹬木頭的聲音,以及一個重物落在門外走廊上的聲音響起過后。不知的身形,就出現在了房門口。
這辦事效率...
八尾看著不知手中拿著的筆墨紙硯,一應俱全的東西,整個人都傻眼了。這女人,從她出門到回來起碼沒有花上六七個呼吸的時長吧。聽剛剛這動靜,一猜就知道她是直接從他們所在的二樓跳了下去,到了大堂以后,在柜臺的位置抓了平日里展柜的記賬必備的文房四寶,就又是抬腳一蹬大堂內柱子借了力,又上了二樓。
見八尾一臉很是驚訝的樣子,不知卻并未在意,而是將手里的東西全都擱置在了圓桌上以后。直接就將右手的無名指在長劍鋒利的劍刃上剌了一下,一股鮮紅且泛著微不可查的金色的血液,就滴在了不知順手拿來盛血的茶杯里。
看著她一氣呵成,剌開自己手指放血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的舉動,八尾的心下,當真是開心當中,帶著絲絲滿意啊...
不愧是解蓮塵看上的女人,當真配得上...
“夠了嗎?還要多少?”
就在八尾愣神的這么一小會兒時間里,不知已經擠出了不少的血在茶杯里。看著那過量的血液,八尾連忙出聲制止了她。
“哎喲喂,我的姑奶奶,夠了夠了!!別別別,你的血現在金貴著呢,怎么能如此糟踐呢。我不過是想要個幾滴,拿來畫張符罷了..噗!!”
八尾正情緒激動的要阻止不知這不要錢似的給自己放血的舉動,可她仿佛是牽動了內傷,當即就是一口暗紅色的鮮血,從嘴里噴涌而出。
見她如此模樣,不知連忙上前扶住了她。
“你怎么樣?嘖...我都說了讓你不要浪費時間了!來,快點兒。畫符我不懂,你趁著還有意識,趕緊自己畫!要是遲了一步你死了,我可賠不了解蓮塵一個囫圇知己。”
聽見不知這句“知己”,要不是不合時宜,她真的好想笑出來。
這小妮子,明面上裝著一副不想知道自己和解蓮塵是什么關系的樣子,其實啊...在心下早就有了計較...
罷了罷了,還是先保命要緊吧。
思及此,八尾在不知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伸手蘸取了杯子里的不知剛剛滴進去的鮮血,然后在那紙張上開始以血畫符。
她疼得厲害,所以畫出來的符咒,有些歪歪斜斜,雖然勉強能看清楚符文走向,但,這樣線條不合格的符文,是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的。可是,眼下八尾已經顯然快要支撐不住了。
畫廢一張不行,又再起一張...連廢三張以后,她自己也離廢掉差不離了。
到了最后,她已然是眼前一黑,再也支撐不住的直接昏倒在地。
看著臉色慘白的八尾,說倒就倒的從自己臂彎間滑落了下去。不知的心,頓時一陣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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