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盆里的炭火燒旺,發出滋滋的聲響,芙蕖淚眼盈盈盯著萬寧一臉惶恐。
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對萬寧自是無用,萬寧繼續說道:“二哥哥你再瞧瞧芙蕖身上的傷多集中在頸項、手、前臂這些外露的地方,身上少有傷痕。那虎彪打人每次還都挑地方打嗎?就算挑地方那也一般也會打在不易被人瞧見的地方。打在露在衣服外面的部位難道是想專門讓人知道芙蕖挨了打嗎?”
虎彪怔住,蹲在地上張口結舌想要辯稱幾句,可他一向口笨,撒謊巧辯非他所長,嘴唇張合半天愣是沒說出一個字。
而芙蕖垂眸思忖片刻,張嘴說道:“四姑娘當真是冤枉了我,這些傷之所以集中在小手臂上,是因為挨打時我用手去擋著,并不是刻意傷在這些讓人易見的地方。”
“對,對,我每次打她,她都用手擋著,這才傷在那些地方。”虎彪忽然插嘴,想要進一步證實芙蕖的話,可是他沒想過,他這不合時宜的插話反倒讓芙蕖剛剛合理的辯解變成了此地無銀三百兩。
自己的妻子TOU人,他應該極其憤怒才是,怎還會再幫她辯解,似乎生怕萬寧、岑昶等人懷疑她。
這只能說明芙蕖和虎彪幾人就是合謀。
“芙蕖,你確實聰明,也很懂利用人心,只是可惜你找了個蠢貨做幫手。”萬寧嘲笑道,“你既然身上沒傷,卻主動寬衣解帶要我哥哥查看,不是勾引是什么?
你勾引哥哥卻又讓虎彪來抓奸,自然不是為了錢,那區區一千兩怕是入不了你的眼吧。你的目的是用岑府的名聲來逼我們就犯。
到時候父親為了保住官聲,定會同意哥哥讓你入府為妾,由此你就可以咸魚翻身,再享富貴了。芙蕖,你這如意算盤打得可真好呀。”
“四姑娘,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你總是要針對于我。當初娘親慘死,胡四明明認罪且說是他一人所為,你非要說與我有關。結果老爺信以為真將我發賣,過著這生不如死的日子。
現在我與昶哥兒私會被抓,你又說是我早有預謀,天地良心我怎會去害昶哥兒。”芙蕖說著,爬到岑昶身邊,抓著他的手哭訴:“昶哥兒,四姑娘不信我,你難道也不信我嗎?我對你是真心的呀。”
岑昶雖然十分喜愛芙蕖,但他并不蠢,在萬寧的一步步剝析下,他聯系今日芙蕖約他之后的種種行為,以及虎彪幾人沖進屋后不打不罵芙蕖,只將自己狠揍一頓后將兩人綁在了一起,這些反常的舉動和奇怪的細節都說明今天的事根本不是郎情妾意的私會,而是一場計劃好的陰謀。
閉上疼痛腫脹的雙眼,岑昶偏過頭去,不想再理會,也不想再去思考,他只覺得心涼了。
“昶哥兒,你要信我,我真得沒有。”芙蕖哭得撕心裂肺,岑昶的頭卻偏得更遠了。
“別嚎了!就知道哭哭哭!”躲在桌子底下的刀疤男瞅著雀尾沒有繼續動手的意思,就從桌子下面鉆了出來,沖著芙蕖大吼一聲。
他剛剛的慫樣被這幾個人看到了,窩火得很。要是擱從前,他肯定要宰了這幾個人雪恥,可現在他有點摸不準眼前這個丫頭功夫深淺。
從她出手的速度和狠勁來看,他是斗不過她的。
芙蕖這個女人除了會哭,真是半點用處沒有,說好的他們幾個拿銀子,她要人,現在看來是錢也沒了,人也沒了。
虎彪此時見岑昶緊閉雙目,側頭不搭理芙蕖,也明白今日之事算是敗了,心中懊惱,一把拽起芙蕖罵道:“賤人,要是今天拿不到錢,我就把你賣到窯子里去。”
芙蕖回身一個巴掌打在虎彪臉上,原本哀婉悲戚的臉上怒容滿面:“你這腌臜肥豕,要不是你蠢,怎么可能會失敗!你這個沒用的男人,有本事你殺了他們啊。”
虎彪被芙蕖當眾扇了一巴掌,惱羞成怒,一把掐住芙蕖的脖子嚎叫:“你個賤貨,敢打我,看我不弄死你。”
芙蕖的臉憋得通紅,雙手一通亂撓,抓得虎彪臉上數道深深的血印。
“阿彪,打兩下就算了,弄死了她,我們真得是血本無歸了。”刀疤男見虎彪發了狠,趕緊沖上前去阻攔。
這次他們眼瞅著什么都撈不著了,至少還有芙蕖這個姿色絕佳的女人可以賣幾個錢,要是把她弄死,那可真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虎彪聽勸松了手,芙蕖渾身如面團一般癱軟倒地,昏死過去。
“我們走。”萬寧沒興趣摻和這幾個惡漢之間的事,更沒想法帶芙蕖一起走。禍是她自己惹出來的,后果就應該她自己承受。
衣田扶起岑昶,想要將他背上身,但因岑昶身型比他高大,一時間不能馬上背起。
萬寧跨步上前欲幫忙扶住,忽然脖子一緊,只覺背后有一股力把她往后一扯,她沒有站穩,直接就往后跌去,隨之聞到一股腥臭。原來站在他身后的瘦子趁大家不注意,突襲了萬寧,挾制住了她。
“嘿嘿,小娘子你可真香呀。”瘦子在萬寧的鬢邊嗅了嗅,猛吸口氣說道,“第一眼見你我就訝于竟有這般好看的小郎君,沒想到你是女扮男裝的俏娘子。你們乖乖拿錢,不然我可要對她不客氣了。”
說著,勒著萬寧的手臂一縮緊,萬寧的后背就緊緊地貼在了他的胸脯上。溫香軟玉,引得瘦子一陣輕顫,瘋狂想要將她按壓在地狠狠蹂躪一番。
因為太過貼近,那股子腥臭的味道幾乎是灌進了萬寧的鼻中。
萬寧只覺胃里一陣翻滾,險些嘔吐出來。
雀尾目光如冰,面露兇光,已有了殺人之意。
瘦子卻渾然不覺,得意洋洋地喊道:“你們還不快把銀票拿出來。”一頓,下流一笑,道,“是不是在這小娘子身上?那我可要好好搜一搜了。”
說完,另一只手真就要往萬寧身上摸去。
萬寧屈起手肘,狠狠地往后一撞,重重地擊在瘦子的腹部。瘦子吃痛腰一蜷,雀尾眼疾手快上前便抓住他勒著萬寧的手,使勁一捏,骨碎手斷。
瘦子甚至都來不及慘叫,就痛得昏死過去。
“姑娘,你們先走,剩下的事我來處置。”雀尾懊惱自己剛剛太過輕敵,險些置萬寧于險境,此時一把將岑昶扶上衣田背上,讓他們三人趕緊先走。
萬寧幫忙扶著岑昶,三人迅速離去。
屋子里除了昏死過去的瘦子和芙蕖,只剩下刀疤男、虎彪和雀尾對視著。
雀尾掏出清剛匕,在瘦子身旁蹲下身,手起刀落,瘦子剛剛想要摸萬寧的那只手五個手指齊刷刷就被砍掉了。
瘦子痛醒,鬼嚎了幾聲,又暈了過去。
但就這幾聲足以震懾刀疤臉和虎彪,他們面色慘白,猶如見鬼一般無比驚恐地看著慢慢起身,向他們逼近的雀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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