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敬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何睿勍還有什么不為人知的身份嗎?
“主人,這股力量比咱們遇到的那位神婆要霸氣許多,我被壓迫的毫無反抗之力,只能隱藏!”小家伙懊惱的聲音逐漸悠遠,直至消失。
“唉!”她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了出來,那種被震驚到的緊張感總算疏解了不少。
想起眼前需要忙的事情那么多,只要對方沒有害命之心,旁的還是先放一放吧!
接下來她需要到祈安縣開凌霄苑分院,還要招攬女工專職做產品,落云香也沒有固定的人手制作,還打算把凌霄苑門口的香燭鋪子要打聽清楚買下來。
唉,真是要忙死了!
“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穆家丫頭啊!”突然一道聲音響起,立時將穆敬荑從萬千思緒中拉了回來。
“怎么是你?”她蹙著眉頭看向來人。
“嘿,怎么說話呢?好歹咱們也是一個鎮住著,就算我阻了你們的婚事,也不能總記恨著呀。作為族叔,我總不能讓祥子娶你一個風評不好的人進門吧?
到時候上邊再沒個公婆壓制,你這丫頭還不得翻了天!”張德旺撇撇嘴,不屑的斜了她一眼,背著手邁步向作坊走去。
“哼,看來是不打算求我們穆家了!”穆敬荑輕嗤一聲,轉身也要回作坊。
“羅久啊,快點給我往里面通報一聲,我要找何掌柜!”張德旺站在大門口,嗓門敞亮,一副頤指氣使模樣。
羅久抬眼看了看他,沒有應聲。
“嗐,我說話你聽到沒有?別忘了這可是在臨江鎮,我們張家和徐家可不是那上不得臺面的小門小戶,真若是鬧僵了,你們老羅家也沒有立足之地!”
“呦,您好大的口氣啊!我怎不知你還與徐家搭上邊兒了呢?”穆敬荑忍不住出言譏諷。
張德旺脖兒一揚,傲然道:“你一介黃毛丫頭,怎會知曉我們這些大家族之間的事情,還是讓你娘領著多去拜拜神佛吧,免得真嫁不出去嘍!”
“真是大言不慚,你們老張家何時算得上大家族了?真是笑話!”穆敬荑不禁冷笑。
何睿勍聽到聲音早已向外走來,見到張德旺剛要打招呼,卻發現穆敬荑和羅久都是一臉怒容,連忙閉嘴,默默走到了表妹身旁。
“怎么回事兒?”他偷偷戳了戳她的后背,低聲問道。
“哼,找你這位何掌柜的!”穆敬荑似笑非笑的白了他一眼,轉身進了院子。
羅久也不言不語的回了門房。
張德旺轉眼見到門外的何睿勍,臉上立即堆滿了笑,恭敬施禮道:“何掌柜好,在下是臨江鎮的張德旺。
聽說咱們這作坊又要招人手,今日特意過來瞧瞧,想跟掌柜的謀份差事!”
“哦......這事尋穆管事就成,不用找我!”何睿勍擺擺手就要進院兒。
張德旺連忙攔住他,一臉愧色的低聲道:“您是不知道,這穆家丫頭怨我沒同意祥子與她的婚事,著惱了,一直記恨到現在。無奈之下我才越級請您這位掌柜的做主。
我家小子就在鎮里的學堂讀書,將來若考了狀元定不會忘了何掌柜今日的援手。”
何睿勍看了看空蕩蕩的作坊門外,突然詭譎一笑:“這樣吧!我呢,畢竟是穆叔的侄子,也不好忤逆他的意愿。
不如這樣,嗯...您先在鎮里招二十數左右的人手,都要身強力壯的年輕后生,將來入了作坊你就是二管事,專門掌管這些人。
到時候每月的工錢我就交給你,一個月三十五兩,具體分配由你來定。這些人誰干的好,手腳勤快,您就多發些,偷懶耍滑的您就該扣除扣除,總之余下的都算您的。”
張德旺越聽越歡喜,激動地弓著身子,笑的眼睛都要被肥肉擠沒了。“成成,在下一定將此事辦好!”
何睿勍看了看左右,又道:“還有,此事要絕對保密,畢竟牽扯到我叔叔的顏面,等到人手招齊了,您再來找我。
到時候我直接安排你們進作坊,明面兒上咱們還得做出勢不兩立的模樣。”
“為何?”張德旺不解的皺眉:“早晚我們都要進作坊,如此表現豈不是多余?”
“誒......”何睿勍晃了晃手指頭:“這您就不懂了,我一個外來人,面對著您早以招攬好的人手怎好再執意推辭,這不是找不痛快呢嗎?咱們如此都是做給旁人看的!”
張德旺聞言,認真的點點頭,笑著拍了拍何睿勍的肩膀:“看來何掌柜想得很透徹嘛!”
話音未落,他的臉就與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哎哎,你怎么動手打人啊?”
何睿勍嬉笑道:“瞧您說的,手滑而已,不過以后這穆家作坊,你還是少來為妙!”
他大聲說完,又神秘兮兮的對著張德旺那沾上泥巴掛了劃痕的臉眨了眨眼,悄聲道:“做做樣子,做做樣子,別忘了咱們的約定,將來您可就是咱們作坊的張管事了!”
張德旺出現怒容的表情頓時舒緩不少,連連點頭。
何睿勍回到作坊,羅久從門房里迎出來忙道:“那張德旺,好吃懶做,您可千萬不要錄用,他若進作坊,非得帶壞了風氣不可!”
“羅老伯放心,我心里有數,斷不會行差的。”
“嗯,那就行,那就行……這家伙三番五次帶著婆娘來作坊鬧,穆管事早就被擾的不厭其煩了。剛剛掌柜的也被他刻薄了幾句,真真是可惡!”
何睿勍微蹙了下眉頭,笑著應道:“謝羅老伯提醒!”
穆敬荑正在管事房里教趙氏新一波兒珠算口訣,腦中卻忍不住猜測起姓何的到底會如何看待張德旺這事。
雖說作坊主要的權力在她手中,可姓何的多少也有一半兒的話語權,何況還有不少人以為他才是主家。
“表妹,我剛聽穆叔說鴻雁樓又訂了大批的盤碗,交貨日期是哪天?”何睿勍走了進來。
“哦,還有十多天的時間,到時候要將貨品用船運送到陵州,你能去嗎?”穆敬荑晃了晃神兒,連忙道。
何睿勍虛了虛眼,抬手摩挲起了下巴:“哎呦,那這時間可夠緊的啊!”
“嗯,你若沒有空,就得我親自去了!”
何睿勍突然神秘一笑:“要不咱們一起押送過去吧,到時候你負責交貨,我負責跑生意談店鋪合作。作坊要想做大,還是得從買賣入手。”
趙氏手下一頓,抬眼看向何睿勍:“敬荑從未離家去過那么遠的地方,我們也著實不放心,還是不要帶她了,畢竟是女子,出門在外多有不便!”
穆敬荑笑著挨趙氏坐下:“娘說的對,我也覺得不方便!”
何睿勍嘴角抽了抽,眼眸微垂,神色流轉間,突然笑了:“外出的這段時間,我也聽了不少趣聞。
說是咱們云州多水,物產豐富,陵州多山,礦產頗多,沭州一馬平川,商業發達,權貴遍地,莒州臨海,有很多舶來之物。
各處風景不同,我本想著一路有我這個慣常出行的萬事通在,表妹的安全必可保證,順道帶她見見世面,也能開闊眼界,將來嫁做人婦居于后宅時也能多些談資。”
穆敬荑眼睛立時一亮,嘴巴張了張便想開口。
“唉,既然嬸子不允,那還是算了吧!”何睿勍一副遺憾模樣,轉身向屋外走去。
趙氏一想起閨女曾提起過的算命先生之言,心思也有些動搖,猶豫著看向穆敬荑:“閨女,你愿意去嗎?這事......是不是得先問問你爹啊?”
“娘,女兒有些想去!”她垂著頭,狀似糾結的囁嚅道。
“要不,咱去找你爹商量商量?”趙氏起身,向窗外看去。
“嗯,娘快去吧,我再問問表哥!”穆敬荑想的自然是兩人之間的曖昧關系,還是說清楚比較好,免得稀里糊涂就上了賊船。
何睿勍正與穆云山說著什么,見到這母女倆出來,便住了口,轉身向穆敬荑走去:“表妹改主意了?”
“我想跟你說清楚!”穆敬荑看了眼忙碌的工人,躲閃著出入作坊拉土的獨輪小車,將何睿勍扯到了相對僻靜的背陰處。
她看了看左右,低聲道:“你能不能保證以后不再對我做...做那些逾矩的事!”說著說著就垂了頭,臉不自覺紅了起來,尷尬的用腳一下下踢著磚縫中鉆出的草尖兒。
“嗯......哪些才算是逾舉的?”何睿勍一臉無辜。
氣得穆敬荑攥起粉拳就捶了他一下:“你討厭!”說完她突然一愣,暗恨自己怎么越來越扭捏了。“總之你就是不準再碰我!”
“什么意思?”
“哎,你是傻嗎?就是我對你沒感覺,我不喜歡你,我不想將來嫁人時心里有陰影!”她一口氣說完,終于痛快了些。
正要逃離,手腕卻被對方直接按在了墻上。“你還要嫁給誰,那個瘸子,還是那個早已娶妻的舊情人?”
眉目俊朗的臉龐逐漸靠近,眼中透著從未有過的迫切和感傷,棱角完美的薄唇一開一合間,冷意盎然。
“我愿意今生只娶你一人,愿意以你父母為尊,愿意用心的去了解你,愿意陪你一起做生意,從事你所喜歡的任何事,這都不可以嗎?”
穆敬荑看著那雙逐漸水光瀲滟的柳葉媚眼,緊張的心都要從嗓子眼兒蹦出來了。
“我...我......你是好,可我喜歡的人不該是你......”
“沒有什么該與不該,感情是可以培養的,這都不重要,你只要肯給我機會,咱們有的是時間相處!”
“這我……!”她煩悶的癟了嘴,下一瞬就被潮濕溫潤的柔軟堵住了,驚的她慌忙反抗:“嗚嗚......你瘋啦,這里那么多人,我今后還怎么見人?”
“我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曉你是我的女人,無人再敢娶!”他的話有些含糊,逐漸淹沒在癡纏的唇齒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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